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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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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他妈的,谁管他们去死!
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划过眼前,骑在马上狼狈的人在心中不断咒骂,为自己的愚蠢决定。
就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怎样,以前那么辛苦做牛做马南征北战也算是还清了吧?他干什么要因为对方受伤的左手而心软,顾忌国家纷争纠纷而不能干脆地作掉齐凌渡。
瞧瞧他都干了什么!
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片刻也没有回过头。
他非但带了一堆累赘,更因为没有斩草除根而为自己找来了更大的灾祸。
自潮湿阴暗的洞穴醒来,在暗岚的暗示下立即出发的他们与追兵始终保持不短的距离,可惜虽然有暗岚的带领,其余的马却没那么聪明,在经过一颗巨大的食人柳与七八株吃人兰的洗礼后,原本就由于弃车而多云的心情彻底变成了阴。
也就是一行人的凄惨模样并不是由于后面的追兵的缘故,而是路上职务“热情”的招待。
幸亏那些马也是千挑万选的上品,不像一般的马惊慌失措,能听从骑士的命令,而且承受力也很好,这点从他挂在沙映幽马上的家当可以看出来的。
自那班人逃离后,齐凌渡立马就召集守在丛林外的士兵向林中进发。从林子的外围包抄近路赶在牵头,本来这样子做是很能奏效的啦。树林中只有山路崎岖,得不停的越过障碍才行,从外面的确能赶超过去。不过这里是云屿丛林啊,一进入丛林就步入了了和风朔烈一样的境地,接受丛林的洗礼,但他们可没有那么好运,可以在暗岚的带领下避开□□成的危险。
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换,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可能致命,碎云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探究的好奇心,眨巴着美目。
“风公子怎么会在离陌,而且对这里这么熟悉?”
他大约是猜到了风朔烈可能是离魂上了沙映幽的身,结果因为不完全而导致没有完全掌握主导权,导致变白痴的沙映幽时不时地冒出来。但是风朔烈是如何回魂并出现在离陌的她却猜不透,不过,既然沙映幽出现在离陌,他会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对这里很熟是因为我有暗岚。”
拍拍马头,暗岚很自豪的抬头,大有“只有我可以救你们”的不可一世,风朔烈坏心的揪了下它的耳朵。
“至于我怎么在离陌……”
风朔烈吊着眼梢,眉目流转间风情无限,那声音却是冷的,寒的,像烈日也化不开的冰。
“以碎云小姐的身份应该知道,什么是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不、是、吗?”
他是很尊重女人,但前提是那些女人没有触犯到他,一旦涉及底线照样毫不留情,管他男女老少,一概通杀。
对于他的回眸一瞥,碎云觉得那是一把没有鞘的长剑,烈焰般的张扬,精光粲然,却又冰冷如秋水寒潭。无人能靠近,无人能驾奴,亦没有剑鞘能与之匹配。
虽然没有直接威胁,,但她的理智判断那是极危险的存在,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挑衅。也许,在场唯一能匹敌的也只有自己的主子了吧。暗中吃鳖的碎云气鼓鼓的嘟着两颊,不甘心的瞪着风朔烈的后脑勺,想用视线在那上面烧出两个洞。
看着碎云的表情,沙映幽突然心情好转,一扫之前的郁闷,嘴角还勾起乙一抹笑,但是他还是不敢问那个放在心底很久的问题,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烦死了!
碎云热情的注目礼可以不用理睬,沙映幽那明明很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的表情让他很像一把揪过领口大声质问他是不是男人,正在大脑中展开暴走的风朔烈表情上还是一番平和,冷眸一掀。
“沙映幽,你给我听好了。那天我丢下你的确是故意的,我需要利用你引开狄休穹的注意力,而且我相信他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如果让我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样做。”
声音很轻,很柔,但吐露的内容却是冷硬而无情,在场的包括沙映幽在内的人心头都有一丝震惊。
虽然足够惊艳,虽然足够温柔,敏锐如在场的众人,可以轻易的觉察到风朔烈骨子里透露出的那股冷酷与无情。那是所有强者的天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和抹杀的!况且,他也从不屑去掩饰。
白天赶路,夜晚只有一半时间休息,另外一半时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前进。路上偶尔有兰花亲热地想来个吻头礼,也有食人柳树的枝条亲切的上前拥抱,蜘蛛结伴路过,巨蛇充当山贼拦路抢劫,更有剧毒的蜂群在头顶上依依不舍徘徊不去,在丛林愈发热情的招待中脱身的众人衣服凌乱,一向整洁的外表此时已是不堪折腾了。
在进入云屿森林的第五天,已经到达整座山脉的三分之二处,虽时不时地会有士兵阻挠他们的行进,在沙映幽、碎云、淅雨的出手下很容易就解决了,狄休穹和风朔烈想表现一下都没机会。
在林中穿梭时,风朔烈感觉暗岚突然慢了下来,略显焦躁的原地踏步。
有危险!他的脑中顿时出现这三个字。
而且还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危险,否则以暗岚这匹喜欢取巧的马的性格,没道理会这样停滞不前,而是直接改道避开了。能有这样的能力的,此时此地,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人选。
略一沉吟,直到躲不过,他瞥了狄休穹一眼,昂首说道。
“既然来了,就别再藏着了,也免了不小心被叶子吞了,不是么?齐凌渡阁下。”
“果然快人快语。”
从一边的树丛后面出来,齐凌渡在见到两张一样的脸时,亦是感到震惊,他可没听说狄休穹还有兄弟。
翔宇国的老皇帝早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狄休穹一个独子,而狄休穹的生母正好是权倾朝野的澜家唯一的女儿,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垂帘听政,最后在狄休穹13岁时退居幕后成为皇太后。最为权谋中长大的女子,狄休穹偶尔也会向她询问意见,但对于涉嫌专权的澜家,狄休穹则紧紧控制住澜沧这个澜家独子,一步步的削弱他们的势力。
“你和狄休穹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嗯,姑且算是合作关系。”
含糊的打混过去,总不能说是前世今生吧,他肯说人家也得肯信才行啊。而且他又不愿意说是狄休穹流浪在外的兄弟,也不向当狄休穹的影子护卫。他刚想找借口撇开他们,没理由给自己装套儿。
齐凌渡的脸上明摆着不相信,没有关系的人是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的。不想多言的他直接一挥手,身后的一圈围着的士兵整齐的拔箭搭弓拉弦,准备就绪眼看就要放手射箭。
“等一下!”
出声的是风朔烈身后的狄休穹,平静无波的脸上一派从容闲雅,即使是在这幽深丛林间,仍像在华贵的宫殿里闲庭信步一般,翔宇的国主,就有这样的风度气质。
策马上前,走过风朔烈身边时冰冷的眸中闪过一道莫名的亮光,那一瞬间流露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走到队伍的最前列,狄休穹姿态随意,一如还在雕龙宝座上一样。
“你追到这儿无非是为了玉玺吧?那个东西是他偷的,现在就在他身上。”
伸手向后一指,顺着指尖看到他的背影,风朔烈的眼中藏着一抹了然。不是沙映幽脸上的错愕,也不是淅雨眼中的惋惜,更不是碎云表现出的怜悯,而是自得,早该如此的自得,世间最无情的就是帝王,换成是他,也会这么做。他们俩非亲非故的,除了一张脸长得一样之外,根本毫无关系,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狄休穹帮他。在路上风朔烈就琢磨着狄休穹什么时候会说出来,,对方在这个时候才开口,想来也是仁至义尽了。
咧嘴一笑,风朔烈拍拍腰间的布袋,冲齐凌渡说道。
“想要的话,就过来拿啊。”
末了,他还从袋里拿出装玉玺的雕龙翡翠玉盒在人遣晃晃,大有火上浇油的架势。
眼一眯,眸一冷,齐凌渡身边的温度能够结冰,对着风朔烈将手一挥。
“杀了他!”
万箭齐发。
早料到这种发展的风朔烈在他挥手的一刻便已下马,发箭的时候他早已离马三步之远。在箭雨中躲闪可比不上在枪林弹雨中的紧张与危险,而他,造就练成了比子弹更快的速度,,小小箭雨算不了什么。
不退反进,细长如流水的软剑握在右手中,不时断送别人的性命,快、狠、准的刺杀,一击即中。虽然他没有内力,但是他的速度和不按常规的剑法让他们应接不暇,纷纷中招倒地。
齐凌渡羊脂玉般白皙的脸上满是乌云罩顶,又是一挥手,示意第二组接着上。拉开弦,这次用的不是一般的弓箭,而是一张弩,搭的是铁刺猬。看着这个架势,陷害人的狄休穷也有点担心,铁刺猬上不但布满金属倒刺,而且里面还装填火药,一击中就会爆炸。
拥有极强动态视力的人当然也看到了来袭的不明物体的怪模样,风朔烈当即判断这种东西还是少碰为妙。一抖剑,挽了个剑花,就从空袭中钻了过去,以挡我者死的强硬姿态杀进士兵中,短兵相交。贴身而过的铁刺猬落到地上炸开团团烟雾,将他的身影围住,更加有利于他的攻击。
动作简洁之中带有诡惑的招数,无从预计的剑路看不出师承何处。鲜血溅在身上,脸上,无损他的气魄,反而像浴血的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挑翻一个骑兵,在马上带了几剑,吃痛的战马纷纷将身上的人甩下来,横冲直撞,被同类的情绪影响,不幸被牵连的齐凌度一个掌控不当,也从马上摔下,在空中一扭腰,好歹也算是稳落在地上。站稳后定睛一看,却不见了风朔烈的身影。
“在找我么?”
冰冷的剑缠上正在张望的齐凌度颈上,一片混乱之际风朔烈已经来到他的背后,此时正用调笑的口吻在他耳边说道。
“不想离陌没皇帝的话都给我住手。”
含着冰块的声音对着周围朗声说道,他才不管齐凌度被杀后会不会使离陌千方百计攻打翔宇报仇呢,他一向说到做到。
就在全场一片寂静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清晰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