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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9 ...

  •   第二十九章
      处理完奸细的事,军中又是一副风雨前的宁静。
      身处大陆的中部地区,三月下旬的气温回升尤其明显,虽还不到四月,穿着厚重盔甲还是会让长时间运动的人浮现一层薄汗。因为没有战事,风朔烈已经舍弃了穿上盔甲的想法,基本上没有事干的他都会找一点时间去泡澡。
      三月的水凉,正好可以借此冷却兴奋过度的脑袋。
      不知为何,两国之间既没有开战,也没有使者前来议和,处于一种胶着状态,无端的让人心烦。

      “呼——有点无聊了呢。”
      自水中潜了四、五分钟的风朔烈骤然钻出水面,深呼了一口气,剔透的水珠不断地往下滴落,黑色的长发在水中盛开成一朵妖娆的花。
      一阵冷寒蓦然从心底涌出,瞬间散入四肢。
      无穷无尽,,绵延不绝。
      紧紧咬住下唇,把咳嗽弟弟的压在喉咙里,唇边一缕艳艳的血丝溢出,滴落。
      溅在湖中,漾开圈圈涟漪。
      情丝。

      独自一人来这里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让人发现他此时的异状。
      中毒了吧。
      毕竟这种情形也已出现好几天了,大概情况他也能猜出来了。
      问题应该是在泉争时喝的那杯红茶吧。当时因为马上就要离开皇宫而疏忽了,现在仔细想想,哪会有人在监禁一般的时候送上只有皇亲贵族才能享用的红茶,摆明就是有问题嘛!如果他还能有命的话,一定会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
      静静的等待今天的发作期限过去。据他的观察,每次的发作时间一天比一天长,长到最后他就会一命呜呼吧。
      等到力气渐渐回来,风朔烈洗掉身上的血迹,从湖中起身穿好衣服回营。
      若是向狄休穹报告的话应该可以向泉争换得解药的吧,可如此一来他就在游戏中输掉了原来的优势地位。
      不想输给任何人,不给任何人把柄,不相信任何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一直提醒自己的。
      没有人对他有责任,他也没必要顾及他人的想法,这样他才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不管怎么说,死得这么窝囊可是很对不起风家人的姓呢。”

      打破两军相持僵局的是泉争摄政的沁碎派遣使者所带来的一封信。
      信中要求以情丝的解药来交换陌千,言辞恳切,然狄休穹没有立即恢复,而是将使者安置下来就暂时搁浅了。
      由于风朔烈不被允许公然出现,且他不怎么关心身体状况之外的事,它反而是军中少数不知道此事的人。

      发作的时间比上一次又多了半个时辰,松开湖边抓住石块的手,风朔烈有些事不关己的想。双手因为多次抓住碎石来抵挡阵痛而血肉模糊,借此他才分散了些关于中毒发作时的痛楚。
      喘了口气,来不及擦去嘴边溢出的血,风朔烈放在水中清洗伤口。
      照这个情况下去,他大概还能活上个7天左右吧。
      陌千来袭营不可能随身带着解药,求狄休穹想方法就是等于认输,而且他风朔烈也干不出这种示弱的事,对他而言,输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狄休穹比死了更加可耻。
      又不能跑回泉争皇宫去偷解药。可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恨恨的抹干净嘴,冰凉的湖水能冷静他的情绪,也在一定程度减缓他的痛苦。
      他才不要死得这么窝囊。是他的话,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无论是这里还是原来。

      自泉争的使者到来之后,狄休穹就握了一张王牌,掌握了他的生死。
      对于他来说,游戏的过程比结果重要,因此暂且无事的他就亲自监视风朔烈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在竹林里泡澡。
      不是没有想象过风朔烈长大后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确认过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是当初以为他的年纪还不大以至于保证不会动他。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水里的人让他想到了一个词。
      妖娆。
      白的皮肤,黑色的长发,绿的湖水,一个孤寂欲狂的灵魂,被暗沉无边的绝望紧紧缠绕。
      风朔烈吐出口中鲜血的举动让他回过神。三个时辰,毒药发作至今已有六天了,他还着能硬撑,发作期间不发出一点呻吟,只怕那双手的复原要花上更长的时间。
      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如果三天之内不解毒的话,就算有了解药也无济于事。

      天还未亮,雾蒙蒙的,浩瀚天地间有一种苍茫凝重的神韵。
      提前了。
      在军帐中,风朔烈在床上使劲扭转身下的的床单,牙关咬得紧紧的,唯恐一不小心泄漏声音。
      原本是在卯时发作的,现在提前到了寅时,离死亡又更近了一步。
      说起耐痛能力,他可是风家人最强的,可是这毒药的发作不是一阵一阵的,而是一直延绵不绝,没有间隔可以让人喘口气,因此他还是忍得万分辛苦。
      手脚痉挛,内脏翻腾抽搐,脑子好像被人捣碎一般痛苦。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个半时辰,风朔烈一时无法动弹只能缩在床上等待力气回来,,以及喉中的血渐渐流出来。
      难道真的要这样死去?
      恢复些许力气,将沾上血迹的和床单卷成一团,让士兵拿去烧掉。
      没有见到他出军营的狄休穹见到有士兵自他帐中拿出一团东西,一时好奇便令他拿到自己的帐中,
      打开卷成一团的床单,入眼的就是一片红色,刺目的殷红从床单一直到外衣,离离的鲜血,几乎可以看到他一直忍耐着出口的示弱,不惜血肉模糊也要抬着头。

      四个时辰了。
      紧紧揪住胸口,风朔烈心里清楚这次的时间是四个时辰,基本上是普通人一天的工作时间。
      疼痛在疯长,四肢百骸里游走,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正一点一点的被蚕食,生命从身体中一寸一寸剥离。
      好痛苦。
      那些痛苦像浪潮一样包围住他,不断地向他挤压。
      风朔烈努力睁大眼睛,汗湿的脸控制不住的扭曲。
      等到那疼痛终于如浪潮般退去之后,他终于支持不住,眼一闭,昏了过去。

      走进风朔烈的军帐,便发现几乎倒在血泊中的人,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吐出那么多的血。
      伸手抚上风朔烈苍白的脸,狄休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和往常一样浮现游戏胜利后的兴奋与喜悦,反而有种淡淡的不悦。
      这样决绝这样狠的手段,亏他使得出来。
      只要可以胜利,只要不受人控制,他甚至可以赌上自己的命。
      就这么不肯认输么,我偏不让你如意!
      放在风朔烈脸上的手带了三份狠劲,掰开他的嘴,狄休穹将昨天连夜换回的解药塞进去,确认已经咽下去才放手。
      “你必须给我活下去,这是你欠我的,你的命是我给的,生或死,由不得你。”
      轻声在风朔烈的耳边威胁后,狄休穹头也不回的离开,错过了身后人眼睫的轻颤。

      迷蒙的睁开眼,光线并不充足,他爬下床伸手点燃蜡烛。
      这是哪里?
      刹那的灯火亮起,让他见到自己的一身狼狈,让他“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全是血,这是谁的?
      让他回想一下。
      当时他好像是被陌千卡住脖子而昏迷过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想到这儿,他立即四处张望了下,才赫然发现这儿不是皇宫,而是个类似野外住宿的帐篷。
      “这到底是哪里?”
      他轻声自问。
      (是翔宇军营啦。)
      一个略带慵懒缠绵的声音在他耳边回答。
      “是谁?”
      他惊得立即站起来回头察看,可是四周却无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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