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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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该做的还是要做。
为了还人情，中原中也接下了清理八原外来妖怪的任务。蹭完一顿午饭，套上夏目贵志友情赠送的浴衣后，就带着同样穿着浴衣的太宰治在大街小巷四处闲逛。
现在还留在这个地方的妖怪，大部分都是参与过围剿太宰治的那一些，见识过中原中也的力量，知道害怕了。
一感知到他的气息，就立刻逃走，连一点尾气都没留下。只有少部分新来的妖怪，会正面撞上他，继而挑衅。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喂，人类！”一个像套着牛头的火柴人远远地喊了一声，“识相点，就把你身后那个小鬼交出来！不然——呵！”
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疙瘩挤作一团，流着黄白的脓液，滴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白烟。如青蛙一般的双眼瞪大，几乎要脱出眼眶，意图以此恐吓他们。
中原中也眼神飘忽，默默移开视线，用力眨眨眼，把生理性的泪水憋回去。
心里疑惑，怎么突然觉得眼睛有点辣？
这种避开视线交锋的行为，被那个妖怪当成惧怕，心里得意面上的笑容也更加伤人了，连太宰治都忍不住嫌弃地移开视线。
他大笑道：“哈哈哈，怕了吧！怕了就把他赶紧交出来！我……”
一块两拳大小的石块正中他大张的嘴，卡在喉咙口。尖锐的边角携着冲击力，划破脆弱的口腔、喉管内壁，鲜血渗出将石块留出的缝隙填满，彻底堵死空气的流通。
“咯……咯咯咯……”
一个只会虚张声势的无名小妖就这样，结束了他短暂而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生。
徒手挖地的中原中也合掌拍拍手上的灰，对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宰治说道：“愣着做什么？走了。”
太宰治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迈着小短腿跟上，抬手抓住中原中也浴衣的一角，小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太宰治摇摇头，乖巧地笑了笑，“我没有说话啊~”
中原中也眉尾上扬，余光瞥了他一眼，信你就有鬼了，你个小鬼头坏得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脚步依旧没有停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一股拉力从一侧传来，迫使他停下前进的步伐。
他无奈地回头，太宰治拉着他的衣角，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被绷带遮掩的左眼闪动着心动的光芒，眼巴巴地看着街边一栋和式二层小屋。
中原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疑惑的问道：“七辻屋？你想要买豆沙馒头吗？”
太宰治微微仰头，一张脸上写满了期盼二字，“可以吗？”
“可以，你在这等等，我去买。”
临走前中原中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太宰治对他眯眼笑，又甜又乖。
两人没注意到的街道暗处似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七辻屋是八原非常有名的一家店，年头久远，馒头是出了名的好吃，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买。中原中也等了好一会儿，才用夏目贵志给的一丢丢钱买了一小袋。
拿着还是热乎乎的馒头出门后，原本一眼就能看到的妖却不见了。
抓着口袋的手蓦然攥紧，“啧，这个家伙！”愤怒之余，他也没忘了先把馒头揣好，才开始找失踪的太宰治。
而失踪的太宰治现在正被一团黑雾环绕看不清脸的妖怪提溜着飞在空中。
冷冷的风无情地拍打在太宰治的脸上，带起微弱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商量一下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妖怪不仅没有改变姿势，还上下抖了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可是打听过才来的，那件宝物必须触碰到才会生效，你想让我变成普通人，哼，想都别想！”
他加快速度恢复巨大的翅膀，来到一个人迹稀少的小树林。翅膀扇动间带起的风流转间携起地上一片灰尘，形成朦胧的烟雾。
松开勾着太宰治衣服的利爪，变作人形。
“嗖嗖嗖！”
几片羽毛闪着金属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飞出，在眼底留下一道的光线，接触到太宰治的那一瞬间变得柔软，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啊，对了，差点忘了。”妖怪怔楞一瞬，又取出几根钢针，分别插在太宰治的四肢上。穿透血肉，将他固定在地上。确定他不能挣脱后，才带着即将得逞的兴奋笑容走近。
“据说，那件秘宝就藏在你的心脏里，只要我破开你的心，能够得到他了吧。”
太宰治压抑着虚弱的喘息，尽管是处于一种弱势情况下，被人俯视，眸光深处也依旧带着一种蔑视。这让对面的妖怪觉得分外不爽，忍不住折了一根树枝扇过去。
树枝的末端打在太宰治的脸上，他偏过头，吐出带血的唾液。嘴角上扬低低地笑出声，语气有点虚弱的颤抖，气势却一点都不弱。“你可以试试。”
妖怪被他的气势所摄，内心深处萌生恐惧的感觉，他试图以音量来压制这种感觉，声音尖利刺耳，“呵，你这话什么意思？以为我不敢吗？”
“是吗？”仿佛即将受到破开心脏的痛楚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太宰治无所谓地叹了一声，紧接着又继续挑动他的神经，“那你就动手啊。”
被他的语气激怒，又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妖怪瞪着眼拔出背在身后的短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手扼住他的脖颈，没有接触皮肤。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在顶点停留不到一秒，猛地往下刺。
一道红光从远处而来，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秋风中无助的树叶一般，整个妖横飞出去撞倒一片树干。当他倒在树干间时，脸上还带着扭曲的笑容，眼底兴奋而激动的光芒还没有退去，染上了一点点迷茫的色彩。
大脑一片空白的他，连语言都没有来得及组织好，只能从声带里发出短促的疑问声，“嘎？”
中原中也原本踏在他胸口的脚上移，落在他的脸上，用力碾了碾，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那么随意。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惊人的杀气，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拖着他坠入恐惧的深渊。
“你刚刚想做什么，找死吗？”
目光如利箭，贯穿他本就脆弱惊惶的心脏，最后一声上扬的尾音，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妖怪惊叫，恐惧使他的话语破碎不成句，本就尖利刺耳的声音又破音，简直不堪入耳。
中原中也听不下去，身上红光一闪而逝。妖怪被重力所牵引，硬生生挤入土地中，形成一个人形的坑。在土地的阻力和向下的重力之间，他的血肉开始奔溃，最后忽然炸裂，四溅的碎片和血滴被红光阻拦在外。
嫌弃地挪开脚，中原中也不屑地丢下一句，“连最小的重力都无法抵抗，这么弱，是谁给你的勇气动我的人？”
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这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妖怪，还是告诉那些潜藏在暗处围观，蠢蠢欲动的妖怪们。
这个半妖是我罩的，所有觊觎他的人，就要做好与重力为敌的准备。
丢下话，震慑他人后，中原中也明显感觉到四周混杂的妖气淡了不少。他站在原地，保持着警戒，直至感知范围内只剩下太宰治微弱的妖气时，才转身向他走去。
太宰治看到他走过来，收起之前的那副神情，又变回了一个乖巧的小孩，笑着说道：“幸好有中也来救我，不然我就危险了。”
中原中也没有理他，眉头紧锁，一脸不虞，沉默着将穿透四肢的钢钉拔出来丢在一边。又将他轻柔地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才用平静的语气问道：“玩够了吗？”
太宰治瞬间收敛笑容，显露出真实的情绪，眼底空洞晦暗，“什么意思？”
“这都在你的计划里吧？呵，你这家伙，还想骗我？”
中原中也想到那些其他世界的记忆，语气中泄露出几分得意。
“我对你的任何心思、打算、甚至连呼吸都了如指掌。”
太宰治闭了闭眼，又扬起浅淡的微笑，身体微微紧绷，尽管胜算基本没有，也做好反抗的准备。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气，神色变得温柔，钴蓝的瞳孔漾着柔和的夕阳余晖，仿佛将所有的美好都藏在了里面。他的声音轻柔，被风承载着飘到太宰治的耳朵里，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不是答应了，要捧好你这个秘宝吗？我中原中也从来不会失约。”
无边晚霞晕染的天空比不上他的发丝那样美丽，一轮巨大的落日在他的身后也只能沦为背景，衬托他的耀眼。
覆在头上的手并不算宽厚，温暖却不灼人的热意从头顶流窜到四肢百骸，那一直缠绕在骨髓深处的寒冷，仿佛都被驱散了。
太宰治不自觉地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听着他轻飘飘的话语。
“这种用自己的安全来试探的行为，下不为例啊！……等等，你怎么哭了！？我、我只是让你不搞事，有这么困难吗？”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太宰治抬手用小臂遮住自己的脸，小声地呢喃：“太耀眼了……”
中原中也没有听清，凑近一点问道：“你说什么？”
太宰治拿开手，顺势抹去眼泪，看着他似乎藏有万千星辰的钴蓝色汪洋大海，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你不是说对我了如指掌吗？那你猜猜看啊~”
看着他突然顿住的心虚模样，太宰治笑容愈发灿烂，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想要把神明拴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