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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攻坚克难3 ...

  •   相较于部队日常的训练量,此次任务可谓既艰巨又繁重。尤其,头一阵子夜以继日的工作量,不仅超出了所有战士的想象,而且脚打后脑勺的繁忙程度,让他们一天都顾不上喝一口水,更甭提享受什么歇脚就餐的闲暇时光。不过执行任务,好处倒是颇为甚多,其中就包括逍遥自在。即便部队也可以享受同等待遇,但严格的纪律,还是让战士们处处都受以约束。所以,心情上,鹏飞更接近于被放归大自然的驯化小鸟,有对主人的依依不舍,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然而,两者间本质上却有很大的不同,鸟儿就是鸟儿,经过了主人数月的驯化和自身习性的改变,即便被他人放归大自然,也很难适应大自然的环境。就像刑满释放且与社会严重脱节的犯罪分子一样,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适应当前的社会;还得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让他人去重新认识自己。正所谓:犯啥都别犯罪,代价堪比医疗费。而部队的约束,其目的便是为了培养士兵的良好作风和行为习惯,更何况士兵也有节假日,也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去买点个人喜欢的物品,或者大家齐聚一堂,吃吃饭,喝喝酒,有心者,还可以借此契机,稍微地规划一下,自己剩余的军旅生涯。所以,战士们在执行此次任务的过程中,不管有没有领导督战,都会自己约束自己,甚至有些士兵,还会以跑步前进的方式,把货物运送至指定的位置。其一,就是把部队敢打敢拼的优良传统,继续发扬光大;其二,就是把活赶紧干完,趁下一批物资尚没有运到之前,歇一歇脚。当然,这都是中后期的事情了。

      相信对于年轻人而言,大都都近距离地目视过死者。即便没有这样的经历,每个人至少也都参加过一次葬礼。

      记着鹏飞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邻居王阿姨因车祸而不幸驾鹤西游。(王阿姨是齐州市附属医院的脑科大夫,曾经给鹏飞的姥爷做过脑疝手术,而且手术还是相当地成功。而后,经过鹏飞全家及其亲属的口头协商,每当大年初二的时候,每人都买些礼品,对王阿姨及其家属,略表慰问一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不管是出于邻里间的和睦友谊,还是出于医患间的过命交情。高秀芹携全家老小,都出席了王阿姨的葬礼,其中就包括鹏飞。但凡葬礼,难免就会有一些人,因情绪上的失控而哭哭啼啼。此时的鹏飞,由于年龄尚小,还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于是他就侧头求教于高秀芹:“妈妈,有些大人,为什么这么爱哭鼻子呢?”

      高秀芹回答道:“因为,亲情是世间最难割舍的感情。”

      鹏飞继续问道:“那你会离我而去吗?”

      高秀芹回答道:“我们生命中剩余的每一天苟且,都是时间这位主子,给予的施舍。所以,妈妈会不会离你而去,就看时间这位主子,能否像上帝一样宽厚仁慈。不过,你也不必因此而悲不自胜。正所谓:死是生的延续。妈妈会用另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你的身边。你并不会感到孤独寂寞。”

      高秀芹的这番话,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鹏飞的脑海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鹏飞渐渐地长大成人,也就不太苟同母亲的后半句话。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死亡,充其量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延续而非其他。在而后的日子里,随着眷属因各种各样的疾病而相继撒手人寰,鹏飞更是把生老病死,看得比清茶一样淡之又淡。他甚至把这种想法,看作是自己迈向成熟的重要标志。其实,就现代社会而言,真正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年龄段,应该是在知天命而不是鹏飞这样的弱冠之年。

      鹏飞原本以为经历过大风大浪,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眼么前的一切事情。但是,当他真正地处于武汉这座疫情的重灾区以后,那种心情上的莫名忐忑,仿佛附着在牙齿表面上的牙菌斑,即便计穷力竭,都是只治标不治本。这种忐忑,一方面来源于一母同胞的亲情;另一方面来源于120救护车夜以继日的鸣笛。甚至有些时候,鹏飞都不知道这样的鸣笛,是发生在现实亦或梦境。

      在最繁忙的时候,医护人员人手不够,鹏飞便会自愿充当帮手,把患者抬进医院。经过了几次帮抬之后,他发现,原来病患的表情,并没有他之前想象中的那么颓丧,而是如水般的平静,甚至有些病患的脸庞上,还附着几分微笑。要知道,这种病毒有一定的致命率,而且也不是所有患者对症下药,就可以顺利的康复出院。所以,他们这种于逆境中,处之泰然的心态,绝不仅仅只是信仰上的有所依凭,更多的是,他们从心里,真正彻底地接受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就像汉代扬雄,曾经说过的那样: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此乃自然之道也。

      某一天,鹏飞方便完毕,不料,在其返岗的途中,被一位年龄大约在12岁左右的小女孩的哭声,吸引了全部的眼球。透过窗口,鹏飞不难发现,小女孩之所以啼哭,是因为护士的针扎偏了。而此时,他的内心,也苦苦地挣扎于关心慰问或者就此离去的两难中,且始终都拿不定主意。这一幕碰巧被内急的高韧,撞了个正着。但凡领导,只要紧密地联系实际,都不用过脑分析,便可以轻易地看穿下属的心思。高韧也不例外。只见他大踏步地走到鹏飞的背后,拍一拍他的肩膀,对其说道:“哄好这位女孩,只要不违反部队的相关规定,我便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件事儿。哄不好,那就对不起了,你只能脱下这身军装,卷铺盖走人。”说罢,高韧便扬长而去。当然,连长的最后一番话,就是一句话玩笑,其目的就是让鹏飞使出看家本领,尽可量的哄逗小女孩开心。没想到,鹏飞还真有两把刷子,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便通过视频中学来的魔术,让女孩破涕为笑。就连高韧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温馨感人的一幕,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为其点赞。正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鹏飞受此启发,开始利用闲暇的时间,转磨磨在医院寻找此类哭啼的小孩,一经发现他便大显身手。直至后来,逐步演变到,但凡小孩,不管哭啼与否,都得露上两手的地步。按照孔老夫子的说法: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

      视频小魔术毕竟是有限的。所以,鹏飞在黔驴技穷之前,便拉上了杨凯,开始转行表演相声。相声是鹏飞自幼便深入骨髓的乐趣,从小学直至入伍之前,每每入睡都必须有相声的陪伴。而杨凯在宿舍中的地位,相当于笑话中的豆豆,即便有他哥杨睿的存在,杨凯的地位也没有人可以撼得动。究其原因,就在于赋予杨凯这个地位的始作俑者便是杨睿。鹏飞和穆思光,充其量便是偶尔幽他一默。

      至于杨睿和穆思光,说句实在话,鹏飞确实使唤不动。即便鹏飞是班长,但也不是老班长,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可以让二位爷,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执鞭坠镫。更何况鹏飞这个班长,也是捡了他仨的漏,有点名不副实。即便心服,他俩口也不太服。所以,按照正常的逻辑,柿子还得尽可量地挑软的捏。谁让欺软怕硬是人类根深蒂固的劣性之一。

      之前的文章提到过,军人最善于发扬部队的优良作风。所以,全队上下,但凡士兵,纷纷地搭帮结伙参与其中。这个病毒有一大很显著的特点——偏爱中老年人。战士们也就很自然地把目光,锁定在了这群人的身上。这里最大的指挥官便是高韧,但他也只能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其一,军人并没有耽误日常的工作,他们只是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与患者打成一片;其二,世人不总说军民鱼水情,军民一家亲。但是,再响亮的口号,也必须辅以实际行动。而这些战士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以实际行动,去印证此前响亮的口号。于情于理,高韧都没有任何理由,去干涉战士们的言行,以及举止。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连长的放任自流,很快便让其摊上了一件大事儿。

      武汉的抗战疫情,逐渐进入到了后期的收尾阶段。某一天,一位很大的军区领导,来到此家医院,突击检查高韧的工作,顺便也看望慰问一下,住院的患者。鹏飞即便没有参军,也可以从其军装上的军衔徽章,辨认出此领导的官职属于正师级。现代社会,只要你进入浏览器,便可以经常看到一些吸引眼球的文章,其中就包括军衔的详细介绍。不得不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广泛普及,现代人类眼界的扩展,已经达到了足不出户的标准。

      师长的级别,相当于地级市的市长,所以,在他的身边,也少不了记者的陪同。这不,此幕景象便被记者照实拍摄下来,而且他们也不委婉地打个马赛克啥的。一般像这种事情,世人很难用某一种观点去给它盖棺定论。军民融合固然是好事一桩,但为了达到军民融合的目的,战士包括连长擅自离岗,也确实有些无组织无纪律。对于此事儿,师长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甚至连态度都没有表明。这对于高韧而言,就相当于武大郎智斗西门庆——心理贼啦没谱。

      从那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高韧的精神状态,仿佛霜打的茄子似的,对任何事或者任何人,始终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和精神。其实,仔细想来,这也很正常,毕竟有些事,忍着忍着就淡了;而有些人,等着等着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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