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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虚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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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昕予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强烈的饥饿感已逐渐演化成为难耐的胃绞痛,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出浴室时,他才刚一握上门把,便有一阵毫无防备的眩晕感袭来,幸好双手及时撑住身体,才不至于摔倒。他便连浴衣也来不及换下,眼前稍稍清明些后,径直往房间外走去。
他还记得原身刚来别墅时,几乎天天不吃不喝,最严重时甚至到了靠输营养液度日的地步,直到主角攻喻安洲借着项目合作的由头过来看望,原身才勉强配合了一些。
估摸着这具身体,从那时候就已经严重透支了。
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季昕予当即暗下决心,一定要遵循养生专家的号召,早睡早起、强身健体——总不能朝思暮想的纸片人活了过来,他自己却嗝屁了,那也太惨了点儿!
“咚咚咚——”
季昕予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声被吞了大半,沉闷的响声蔓延到最后一阶楼梯时,才终于吸引到了客厅中交谈那两人的注意。
那个全身裹着黑袍的已经见过了,是管家陆忠。另一个白色风衣的帅哥,一时间他也回忆不起来是原文中的哪个角色。
两人的目光直直打在季昕予脸上,他便也没了刚刚那股一马当先的劲头,尴尬地站在原地。
“咕噜噜噜……”
饥饿难耐的肠胃显然对突然驻足的季昕予不太满意。
在陌生帅哥面前颜面尽失的季昕予嘴角抽了抽,揉着肚子小声说:“内个……我没吃早餐……”
陆忠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嫌弃的眼神直接晋升眼刀,恨不得当场处决面前这个拉低整个陆家逼格的low货。
幸好,这位白衣帅哥微微一笑,礼貌地向他颔首示意后,淡淡地说:
“忠叔,那我就先告辞了。”
这帅哥在陆忠的眼里,一定就是与季昕予截然相反的存在——陆深的良师益友了。
毕竟在他一声“忠叔”之后,陆忠那张百变的老脸,便又重新挂回了憨笑。
季昕予哪还顾得上他们,那人话音刚起,他便迅速看看两边,然后径直冲向了厨房。
“下次过来,不用这么客气……”陆忠虚伪的寒暄声渐行渐远,大概是随客人一起出了门。
季昕予手上拿了个全麦餐包,见大门关上了,便随意靠在墙边,一边咀嚼一边回忆着。
原书中的陆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暴躁男,除了假意示好的温昕沅外,根本没什么朋友,这个年轻帅哥该不会只是来拜访陆忠的吧……
不可能!
陆忠对陆家的维护与信仰,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绝不可能违逆陆深的意思,随便把人往这里带。更何况,他看那人的眼神,也并没有多亲热。
至于其他人,除了家庭医生和温家人外,貌似也没有符合的了。
“苦大仇深的,站这儿做什么!”
陆忠的一声呵斥炸雷似的打在耳膜上,吓得季昕予一激灵,唯一的餐包也掉到了地上,圆溜溜地滚出去老远。
“看什么看!”
厨房门边应声闪出两个怯怯的身影,一个小跑着处理那个缺了一口的餐包,另一个被陆忠呵斥地欲言又止,低头站在原地。
“这么闲的话,都给我去花园剪树枝去!”
他嘴里严厉斥责着两个女佣,眼神却死死锁定在季昕予身上,似乎这个“闲人”是他才对。
“忠忠……忠叔,午餐准备好了。”两个女佣并排站着,颤颤巍巍地低声说。
陆忠冷哼了一声,便转身上楼了。
季昕予朝着陆忠离开的方向暗暗比了个中指,心里大骂一句“狗仗人势”,而后径直往餐厅走去。
眼下最紧急的还是赶快填饱肚子,刚才的餐包实在是难以下咽,他勉强啃了两口,差点被当场噎死。
不幸的是,当他进到餐厅时,才发现那粗糙干裂的全麦餐包竟是今天唯一的主食。
黑色大理石暗纹的长条餐桌上,只有首尾两侧摆了食物,两份同样单调的渗血牛排、没有沙拉酱的蔬菜沙拉和梆硬的全麦餐包。
这又干又硬的东西,得用多发达的咬肌才能驾驭啊!
他摸了摸劳累的腮帮子,瞬间与原身共情了——这种狗都不吃的伙食,搁谁谁都得绝食吧。
奈何,脆弱的肠胃再次发起抗议,季昕予只好将就着,本着佣人一定不会在陆深的午餐上偷工减料的揣测,坐到了餐桌主位上。
于是,当陆深缓步踏入餐厅时,便看到季昕予坐在餐桌主位上,左手拿着半个餐包,右手正用餐叉扒拉着沙拉往嘴里炫。
过分使用的咬肌酸痛无比,以至于盖过了填报肚子的满足,季昕予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天天吃这些梆硬的东西,腮帮子能比漫画人物肩膀窄的话,我头一个不服……”他狠狠撕咬一口餐包,小声嘟哝道。
然后,某位“理应”腮帮子比肩宽的男士,看着自己的专座紧紧蹙起了眉头。
不等他言语,跟在身后的陆忠首先反应过来,低声喝道:“谁让他进来的!”
这一声看似是在向佣人发火,陆忠的眼神却钉死在季昕予身上。
后者应声抬头,目光却无法移向声音来源,只能任由它们锁死在那个从画里飘下来的男人身上。
这会儿陆深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大概是黑西装里面那件。最上方的纽扣微微敞开,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袖口随意地挽在手腕上方,锐气削减了不少。
只是,他的脸色实在不算太好,薄唇紧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季昕予吃了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
“当啷——”
季昕予手中的餐包再次滑落到桌面上,发出声闷响。
他习惯于描画陆深冷漠、疏离的样子,乍一见到这张脸上带着情绪——虽然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画过的那些被万人吹捧的肖像无比生硬,甚至都没有眼前这位的头发丝儿、那些死掉的蛋白质灵动!
他定定地盯着陆深棱角分明的脸,连逐渐浮现出的愠怒,都觉得无比可爱。
“出去。”低沉的嗓音打在耳膜上,明明距离很远,耳后却凭白生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季昕予骤然想起昨晚,同样的声线恶狠狠地在耳边周旋。
他脸颊一红,视线不自觉地从陆深脸上挪向别处。
“去收拾干净。”陆忠低声吩咐,微微向季昕予的方向示意了下,顺便像只胜利的斗鸡一样,瞥了季昕予一眼。
“出去。”陆深声线平稳,辅以微微侧目。
陆忠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自觉地把餐厅门掩上。
陆忠心中纳闷,打从季昕予被带回来起,就从来都不被允许与陆深一起用餐。
他知道,少爷心里始终忘不了温家少爷,要不是季昕予和那个姓喻的小子从中作梗,少爷怎至于要天天面对个替代品?
木门关上前,陆忠不经意地往餐厅里面瞅了眼,恰好对上季昕予得意满满地冲他呲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区区一个被自己家里送来讨好少爷的烂货,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上位?!
“嘭!”木门重重合上。
陆深应声缓步往里走,眼眸低垂,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喜乐。
拖鞋陷进柔软的地毯中,屈膝抬脚时,袜身包裹下那骨型明显的脚踝便会出现,流畅的线条从脚腕一路向上延伸,最终淹没在西装裤中。
或许,柔软的针织衫会更适合他?
季昕予沉浸在无限肖想当中,竟没有注意主人公已经来到自己身前,对着他纤弱的脖颈毫不犹豫地伸手。
“呃……”惊叫声未出口便被堵在喉咙里,季昕予瞪圆了眼睛,用力挣扎起来,却丝毫无法撼动那只仿佛嵌进骨肉的手。
“无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陆深粗鲁地将季昕予的脸扯到自己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鼻尖与鼻尖仅仅相距不到一公分。
“呵,”他勾了勾唇角,轻蔑一笑,“都得死在,我手里。”
说罢,他狠狠咬了下季昕予的下唇,尝到血液的味道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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