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鱼塘很热闹》咬虫子的桃花

78、天道

　　当鬼主加入抵抗灾难，出现了微妙的局面。
　　不同于其他几个男人的束手无策，未知的异界怪物在鬼主面前威力竟然大减。他可以自由地行走在污染中，就算被感染的本界生灵也似视他为同类。他甚至可以吞噬它们。
　　鬼主将整个鬼界拉到了污染入侵最为严重的地方，然后张开鬼界，吞噬一切。
　　有他出手，各界的压力骤减。

　　玉灵髓却不为此种变化感到高兴。相反，他显得很忧虑，就连其他男人都看出来了。
　　鬼主需要亲自去坐镇鬼界，一时不能守在玉灵髓身边。
　　玉灵髓其实也想跟去陪着，可是鬼主并不想让他跟着去冒险。尽管作为六界至尊，实力强大，鬼主仍旧坚持独自去面对那些污染。

　　琉璃宫里，男人们终于再次坐到了一起，就连姬承命也在。
　　仙尊率先开口：“诸位应该都看出来了。”
　　坐在神王身边的永生叹口气道：“没想到鬼主竟然是那样的来头。”
　　花初：“鬼主与我们一向不同。搞了半天，他是个异界怪物的同类，早就打入了这里。”
　　琉岚皱着眉：“他现在这番作为是为了什么？”
　　离容冷笑：“当然是我们尊贵的陛下用爱感化了他。”
　　神王冷冷地提醒：“他同样拥有誓约，要是他出了事，诸位想必应该知晓后果。”

　　他们几个男人里面，多多少少堪破真相的，有仙尊抚世、妖王花初、离容、神王、永生。隐约有些感觉的是琉岚和姬承命。
　　姬承命审视众人的神情，敏锐地发现了异样。除了琉岚与过去没甚区别，其他几个男人之间隐隐有种敌意。
　　他们彼此之间，就算不是同仇敌忾，也该是同病相怜。敌意从何而来？为何一提起鬼主，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他仔细品味，竟像是嫉妒？

　　姬承命不由神思恍惚了一瞬。昨天夜里他没来由地感受到一种飘然之感，如同从灵魂中升腾而起。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种滋味，只觉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浑身燥热，某些需要莫名鼓动。等到他意识到那是什么时，他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
　　他看了一眼离容，后者跟他作战了些日子，两人交情比从前好了些。此时离容回避了他的视线，显出些心虚。
　　离容心虚什么？姬承命不是愚蠢之辈。有些事在混沌之中未明时尚不觉如何，等到一点痕迹昭明前后，豁然明朗的真相，令他一时心头震颤。

　　近来世事太过无常。
　　仙尊心里许多计划都无法施展。他想着鬼主离开后，那人竟连见他们这些男人都懒怠了，区别对待如此明显，毫无掩饰。
　　鬼主有多特殊，是谁也无法忽视的事实。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

　　仙尊再次开口：“若是鬼主一直吞噬那些污染，一旦承受不住，恐怕就会成为污染的一部分。”
　　有些话仙尊藏在了心中。他去过鬼界，还被莫名地赋予了一种能吞噬其他男人的能力。他们这些人跟鬼主无论如何都是撇不干净的。倘若鬼主被同化，他们怕是也难逃厄运。
　　他们的陛下该如何选择呢？

　　玉灵髓在看到鬼主能够吞噬那些污染而仿佛与之同类时，就明白自己走岔了一步。
　　他从未想过鬼主会跟造成灾难的怪物有关联。
　　现在，他明白了。鬼界的产生，或许就是污染激发的。这方世界有部分受到了污染，所以将之封锁形成了鬼界。从中诞生的生命，当然会被天道厌弃。
　　他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变坏。

　　小白消失了，但是鬼主还在。他们在一起的记忆很重要，可跟他在一起的灵魂始终是一个，并不会因为对方总是在失忆，就变成不同的人。

　　玉灵髓再次去找天道。
　　这一次天道终于不再装哑巴，向他传达了许多信息。
　　原来，自从玉灵髓进入此方世界就被天道注意到了。
　　天道没有针对他，而是放任他分裂出碎片在世间活动。
　　此方世界很久之间就已面临危机——被异界一种能造成世界毁灭的怪物盯上了。
　　作为世界支柱的生灵首当其中，早就被污染了。天道无法将污染拔除，只能将支柱分裂为多块，将余下部分连同污染封印，于是形成了鬼界。
　　漫长的时光里，天道一直寻找解决的办法。当玉灵髓出现，天道看到了一线生机。

　　“虽然你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但吾是过来者，能认出乾坤灵髓乃正在孕育中的新世界，而你乃造世的神！”
　　类似古老传说——天地未生之时，宇宙形如鸡卵，有一神沉睡在其中，等祂苏醒就会用神力开天辟地创造新世界！
　　“你的力量未满，所以迟迟无法劈开混沌。”
　　“吾能使你力量圆满。”
　　玉灵髓冷冷道：“听起来似乎很有好处。”
　　世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他才不相信这方世界的天道会这么好心。

　　果然，天然继续语调无波无澜地道：“当你力量圆满，成功开辟新世界，你将化入整个世界，你的部分将成为天道。”
　　天道无情。也就是说，玉灵髓一旦创世成功，他在新世界无处不在，此刻的他却又再也没有了。
　　所以，玉灵髓终于明白天道给他挖大坑，所图为何了。
　　“你这是想要我心甘情愿去送死？”
　　天道：“那不是死亡，而是转化。你只是换种方式存世。”
　　玉灵髓不以为然。

　　天道告诉他，他们现在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利益共同。
　　当年，在天道的促成之下，玉灵髓的碎片意识到了自己仅仅是碎片。有独立意识的碎片不想消失，所以在天道的配合下，策划了所谓的爱情誓约。碎片不想被主体回收，天道想要玉灵髓跟它绑定。这之中，玉灵髓的碎片和这方世界破碎的世界支柱，都只是天道达成目的的工具。

　　“他们与你同出一源？”玉灵髓忽然问。
　　天道说是过来者，自然在形成世界之前与他类似，同样是一枚‘蛋’。那么当初里面的神创世界之后，化入世间，部分形成了天道，那么还有部分形成了世界支柱？
　　天道：“整个世界都是出自祂。”

　　如果玉灵髓爱小白或者说爱鬼主，那么他就要爱眼前的整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毁灭了，那么他的爱人也就消失了。
　　玉灵髓真不觉得自己有大爱。

　　天道：“吾将整个世界未被污染的力量灌给你，你圆满之后创造新世界，法则会赋予新生的世界保护，新旧两个世界融合，就能彻底驱除异界怪物。”
　　在未知的地方，有许多的世界。有一种专以狩猎世界的怪物，会吞噬被它们捕获的世界，将整个世界嚼碎消化连渣都不会剩。
　　大多数不幸的世界都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因为那是规则使然。
　　只有新生的世界，受到法则的保护，怪物无法下嘴而被排斥。
　　天道拖着‘病歪歪’的旧世界试图搭上新世界，希望借助新世界让旧世界存活。
　　玉灵髓却只关心鬼主：“他已经被污染了，如果新世界诞生，法则不会也将他驱除了？”
　　天道：“他们重新合为一体，法则就不会针对他。”

　　毁天灭地谈恋爱的演绎。
旧世界眼巴巴求着入赘新世界。
终于把这个脑洞甩出来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