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鱼塘很热闹》咬虫子的桃花

72、疑惑

　　玉灵髓仿佛听到了笑话。
　　之前未曾过多思考，现在他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
　　这些男人里面，不下一个已经堪破了他跟他自己的那些碎片的关系。
　　结果，知道真相的男人们几乎没甚纠结，仍旧坚持爱意。
　　他不由得怀疑，他们是真的爱一个人就包容对方的全部，还是一时心中不甘，想要征服了他然后再行报复。
　　“抚世，在你眼中本尊很好糊弄？”
　　仙尊当然也清楚自己的提议容易碰壁。可总是要多尝试，才会抓到机会。
　　“你把我玩得团团转。我当然不会小瞧你。”
　　玉灵髓听对方言语微微有些幽怨。
　　光听声音令人错觉那是小媳妇儿。
　　实在跟仙尊从前的形象不符。一时间使得玉灵髓有些头皮发麻。
　　他不欲多说。他可没义务给仙尊做心理开导。
　　可是，仙尊开口又让他顿住了脚：“你没想到把这事告诉鬼主？”
　　玉灵髓转头：“你打什么鬼主意？”
　　仙尊苦笑道：“我一颗心全然捏在你手里，哪里还能有什么算计。”
　　玉零髓感觉画风大变的仙尊，实在让他想后退。
　　“你好好说话，不要摆出一副怨妇姿态。”
　　仙尊眨了眨眼，似乎不解：“我以为你喜欢这种风格。”
　　玉灵髓被他搞懵了：“……什么？”
　　仙尊：“鬼主在你面前撒娇卖痴，你从来没有嫌弃。”
　　玉灵髓：“……”小白跟他撒娇，他看在眼里全是可爱，至于别人，全是肉麻好么！
　　“你别跟本尊啰嗦，你刚才是何意？”
　　仙尊似乎有点失望，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解释道：“倘若你待他是真心，那么这件事与他有关系，他就有权知道真相，你替他做主，并非是尊重他。”
　　玉灵髓古怪地打量仙尊。如果不是誓约的感知，他会怀疑眼前的仙尊被穿了。
　　这种替情敌着想的行为，由仙尊做出来，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仙尊坦坦荡荡地：“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怀好意。可你不能否认我说的有道理。”
　　的确，玉灵髓不得不承认，他可以对其他男人冷酷无情，对小白却不能随意独断。

　　回到琉璃宫，玉灵髓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听永生请求召见。
　　他稍一想，就猜到对方为何而来。
　　果然，永生见到他后，脸色非常难看。一贯待他的礼数都难得维持，开门见山冷冷地质问：“你对我兄长做了什么？”
　　玉灵髓懒洋洋歪倒在宝座上，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了？”
　　永生见对方明知故问，眸中冰冷更甚。
　　“你心里清楚。”
　　玉灵髓把宋有珺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示给了神王。
　　心目中所恋之人的高大美好形象崩塌，对神王当然是一种打击。
　　宋有珺是个没心的男人，无利不起早，每一世都带着记忆转生，早就对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没了正常的观念。
　　他是个好奇心旺盛又冷酷的男人。当初见到落难的幼年神王第一面，就已经辨出对方的不凡。
　　拯救遭受创伤的小可怜于水深火热，那都是些老掉牙的把戏。
　　充满温情的相伴，内里其实全是一个怪物蓄谋已久的铺垫。
　　宋有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义子阿绵心中的渴望？毕竟喜欢是藏不住的。
　　故意在义子懵懂时，找个所谓的枕边人刺激对方，那仅仅是为了制造更精彩的好戏。
　　他总是想看看，自己的行动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甚至毫不介意自己也下场参演。
　　玉灵髓不知道宋有珺怎么能成功跟神王结下誓约，但他能肯定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猫腻。
　　神王的爱情，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么他还会坚持么？
　　玉灵髓感知到的誓约没有什么变化，他就知道神王仍旧没放弃。所以他现在有种索然无味的失望。
　　永生想到兄长那枯槁悲伤的样子。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心如死灰那或许一切就到此结束了。可最令人看了难过的，是心已经千疮百孔，仍要坚持去求索，送上门去让人虐。
　　永生恢复了往日的温雅：“陛下能不能去看看他？”
　　他甚至带上了点祈求。
　　玉灵髓看着唯一算是碎片之一，但对他没有动心的永生，也觉得是奇迹。
　　他本要拒绝永生，可话到嘴边心中一动，点头允了。
　　神王在他自己的寝宫内。
　　玉灵髓见到男人时，对方僵立庭中，浑身泛着冷意，仿佛要化作一具脆弱的冰雕。
　　如果他今天再给男人一些打击，对方或许能当场碎掉。
　　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得神王干涩的声音。
　　“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但是我不在乎。”
　　这话不出玉灵髓所料，他头也不回继续要走。
　　“我脑海里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在无边的混沌黑暗里，我感受到你的气息，感受到你的注视，那不是宋有珺的经历。”
　　玉灵髓霍地止步。
　　“那是你的经历对吗？”
　　玉灵髓想到了在鬼界陪伴小白的岁月。
　　神王轻轻道：“你为什么不再那样注视我？”
　　玉灵髓离开的路上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这些男人之间也存在某种记忆共享。
　　神王还没领悟真相，可是日子久了可不好说。
　　玉灵髓倒也不怕真相被这些男人都知道。
　　他只是陷入了一个疑惑——他能一直将小白同另外的男人都分清么？

　　男人们像是约好了今天凑热闹。
　　玉灵髓察觉到宫内某处的发生了点异样。
　　原本被扔在角落里被忽视的小狐狸，恢复了人形。
　　妖王花初顶着狐狸耳朵，拖着九条尾巴趴在地上。他如今妖力受损，能勉强维持个人形，其他的就不怎么利索了。
　　玉灵髓到来时，他颤巍巍抬头，然后一点都不客气地伸手讨要抱抱。
　　“怎么说臣妾都是陛下的爱妃，见到臣妾如此狼狈，陛下难道不该心疼地上来抱住臣妾？”
　　玉灵髓见他刚脱离那种智障小狐狸的状态，就这般生龙活虎，轻笑了一声道：“那可不行，本尊怕沾了你的狐狸骚味，回去不好向皇后交代。”
　　花初半点恼怒也无。他干脆躺到地上，静静地问道：“陛下难道不好奇臣妾为何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玉灵髓心想，如果不是小白很介意，花初当小狐狸的日子，怕是一直都在他身边养着。也不知对方是否留着那段时间的记忆。
　　花初说起了自己跟玉灵髓的碎片之一凤妫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