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鱼塘很热闹》咬虫子的桃花

65、存在

　　灵泉戏水归来，当然该相拥而眠。
　　玉灵髓望着小白安睡中嘴角都带着丝丝甜蜜微笑的样子，心中也安然一片。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白柔软的发丝，心想小白可真招人喜欢。
　　忽然之间，玉灵髓对于跟小白之间绑定的誓约红锁链，失去了必须要解除的执着。
　　等把那跟那六个男人之间的誓约解除，如果跟小白的誓约还存在，似乎留着也不是不可以。

　　玉灵髓是不会留在此世间的。他当初没怎么动过带小白一起走的心思，现在却觉得带上小白应该会很有趣。
　　怀着这种对未来的新期待，玉灵髓把小白往怀里紧搂了搂，小白下意识地更加贴紧他。
　　他闭上眼，想趁着这安闲的时光睡一会儿，然而再度在脑海中响起的呼唤，彻底扰了他的清梦。
　　之前那些男人消停了，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久久不回应，他们就放弃了。
　　原来只是中场暂停，那群男人始终不甘心。
　　玉灵髓有点烦。他‘接通’了仙尊的呼唤，然后两人出现在了他广阔无边的‘私有世界’。
　　仙尊愿意为他们只是以神识进行交流。没成想自己竟会被拽入这样一个陌生又奇异的地方。

　　他上下打量，虽然看不出其本质到底是什么，但他能够肯定这绝非神识构建的精神世界，更不是幻相。
　　仙尊曾经被玉灵髓扔进空间关了些日子。可眼前的景物，跟在空间的所见，也是非常不同。
　　如果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神识被拽了进来，他会觉得自己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玉灵髓当然不会跟仙尊解释他身上的神异。
　　仙尊识趣地没问，因为知道问了大概也得不到答案。
　　师尊嬴阕的许多过往，作为弟子的仙尊，只要师尊不提，他就很难了解。
　　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比师尊还神秘。

　　谜团太多了，仙尊就失去了探究的欲望。
　　只要人的的确确是他要的人，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没什么意义。
　　玉灵髓却要破掉仙尊这种执着。
　　他必须让这群人弄清楚一个事实——就算曾经他们喜欢的人与他是一体，他们也是不同的存在，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扶世，你不觉你很烦么？”玉灵髓很不客气，连早先的样子都懒得维持。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山谷中。
　　一溪流似玉带横在青草葱葱的地面。玉灵髓卧在一白玉般的大石上，整个人十分慵懒。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被他一句话怼得一时愣住的仙尊，以一种极其轻蔑讥诮的语调道：“本尊认为，你有必要反省反省——你对嬴阕究竟是否是真心。”

　　仙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对某人说话不中听的特点早有领教，他并不意外会听到这种伤人的话。
　　“如果你是因为之前我没有认出你，而怀疑我的真心。我想你误会我了。”
　　跟聪明人说话，只要双方不绕弯子，可以非常痛快直白。玉灵髓不以为然地笑道：“本尊倒并不觉是误会。嬴阕对你从未生出过师徒之外的感情，阴差阳错结下了誓约，并不能证明他真对你爱意。”
　　玉灵髓坚信自己的碎片不会跟土著真谈恋爱！
　　仙尊微微仰首望着那神情笃定的男人，心头泛起无边苦涩，面上还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
　　难得的机会——他能与这人好好谈谈，他不想因自己情绪失控而搞砸。

　　仙尊从来就很清楚，这份同师尊之间的誓约，又或者这份情缘是他骗来的。
　　誓约要求两个相爱的人才能结成，所以有了誓约，他就一直相信他们是相爱的——这其实是自欺欺人。
　　感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仙尊这种能当得仙界之主，历经的红尘走过的时光，足够让他能感知自己所拥有的感情中的真与假。
　　六界众生，在感情这件事上，没谁更高贵更能占尽便宜。
　　一样东西太想要了，就算世上第一聪明，也会心甘情愿自欺欺人，走入盲目的深渊。
　　仙尊艰涩地道：“你并不在乎我是否是真心。”
　　所以这人跟他讨论真心不真心，完全是为了说出更残忍绝情的话。

　　仙尊所料不错，很快他就听到眼前人冷冷道：“本尊当然不会在乎。誓约绑在本尊身上，也不能证明本尊就是嬴阕。扶世，你要看清楚了，本尊并非是他！你若是只凭誓约就能断定本尊是他，那你真的很蠢！”
　　誓约有问题，玉灵髓觉得扶世肯定有察觉。
　　“你若不是他，那你告诉我，他在何处？”仙尊心里沸腾喧闹，极力克制住自己，冷静地道，“你让他出来见我，我便信你不是他。”
　　玉灵髓才不会放自己的碎片出来。
　　他只会绝情地告诉仙尊：“你见不到他了。他已经不存在了。我出现他就会消失。”
　　仙尊在知道师尊同六界至尊是一个人后，就有这样的猜测。

　　亲耳听见，这句话的威力仍旧让他整个人震颤，一时间喉咙口似塞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固执地把我当成是他，就是不愿面对现实。”玉灵髓觉得自己为了不让这些男人吊死在一棵树上真是煞费苦心。
　　“你不承认，也无法掩盖他已经不存在的事实。”
　　仙尊恍然听到了自己的心颤动似要裂开的声音。
　　玉灵髓叹了一声，又好心好意地提出一点‘安慰’：“你要是无法接受，可以当作是本尊将他吞噬了，将本尊视为仇人，或许可以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