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鱼塘很热闹》咬虫子的桃花

5、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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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捅破天的刹那，寰宇震动。
　　万物惊骇，其中尤以神仙妖魔鬼妖人感受最深。
　　桑海之上天破了老大一窟窿，当然不会无声无息，那声响之巨，那天地之失色，但凡是心智脆弱者几乎一条命都要被吓没。
　　玉灵髓满不在乎地把力量灌入捅天棍中，遇见的阻碍越强他越是不吝啬力量。

　　直冲九霄把仙界戳了个对穿。仙界浓郁丰沛的精纯灵气轰然如洪流决堤似地从窟窿汹涌至凡界。然而这不止——越往上捅，连神界的壁垒在玉灵髓的攻击之下都像是豆腐捏的。
　　神界生命海终年平静无波，这一日却被打破了似要永恒的沉寂。当捅天棍劈开水波直冲神界的天穹，那些蕴含无穷奥妙神奇的生命海海水哗啦啦争前恐后地从破口泻出。

　　玉灵髓收了力量，那肆无忌惮的捅天棍瞬间便消失在他掌中。他傲然地站立在云端，望着从生命海流泻而下，穿过仙界，然后直达凡界，最终注入桑海巨渊的瀑布。
　　浩然蓬勃的灵气，来自于神界和仙界。灵气本该能兴盛万物，但过犹不及，过于浓郁，反而致使这片空间中的生物立刻就被灵气‘淹杀’，化为白骨甚至湮为点点光辉融于天地之间似从不存在。
　　道道因灵气变幻而生的五彩霞光交缠缭绕。

　　跟随乾坤灵髓的光芒而来的许多六界中人，不论是仙是魔是妖是人类，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最先接触到冲溃至跟前的灵气，他们来不及为此而狂喜和吸纳那些难得一遇的灵气，就因灵气过多而‘中毒’而爆.体。
　　有点能耐的还能留一条神魂以待他法存活，能耐不济的那真是连神魂都被灵气侵蚀得连点渣都不剩。
　　神与仙二界何其强大，从其中泻出的不论是灵气还是海水，都不是凡界可以承受的。
　　倘若放纵这天窟窿继续破裂，不定就要重演万万年前天破乾坤倒转的末日悲剧。
　　玉灵髓冷眼旁观，瞧着无比冷酷。他想，如此局面，这世界的天道该如何？
　　金乌早被惊得昏沉暗淡，天空上乌云狂涌，灵气激荡出的道道霞光硬生生在这片昏天黑地中搅弄出一片诡谲的光亮。

　　桑海海水近乎是沸腾翻卷，巨渊大张着黑洞洞的嘴，有那么一刹那会让人错觉它也要化作怪兽拔地而起将天吞没。
　　然而尽管浓云深处有电蛇银光隐隐蹿动，风雷之声不绝，天道却仍旧没有动静。
　　但这惊天动地还是引来了其他人。
　　千钧一发时，有人力挽狂澜。
　　平时生生万物此刻却凶神恶煞恨不得灭掉凡界万物的灵气一瞬像是被套上了笼头的马儿，立刻就温顺了下来。
　　玉灵髓察觉有人施法控制住了奔腾汹涌的灵气，抬首望去，只见有个身影自高远深空上飘飘而来。
　　没有任何排场，那人低调至极，脸上还罩了一块可以阻隔任何窥探的半截面具。
　　身姿非凡的来人看似飘逸清灵，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就已至玉灵髓跟前。

　　依照身形体格，显然来人性别为男，而且还是个从头到脚都极为朴素的神。
　　神的长发浓密黑亮，瞧着值得世间最精心最华丽的装饰，可对方却似随意不经心地粗粗半编不编，脑后斜插了一根仅带有孤零零一片翠叶的绿色枝条。
　　那人长袍松散清逸，烟雨天青色，没有穿鞋，风卷动他衣摆时不时露出他一双上天精心雕琢而完全不再需其他点缀的裸.足。
　　等玉灵髓上上下下打量完毕，来人才自报名号：“我乃神界永生，不知尊驾何故至此扰六界清平？”

　　神说话的语气温温和何，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神会有的倨傲和张狂。
　　其实不用对方自我介绍，玉灵髓也认出眼前这位神是谁。
　　如果说他搞出的这一摊子事，天道不出手，这片世界还有谁能摆平，跟前这个神就能算那屈指可数的几位中的一个。
　　说起来，他们之间多少还有点渊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永生，永生，实际上就是神界永生神树的化身。
　　这个男人就是永生神树。
　　当然，永生不是一诞生就是永生神树，是在经历了些曲折故事之后他才成为永生神树。
　　永生也不是一般随随便便的小神，而是地位相当于神王的存在。
　　因为他与现任神王勉强算双生兄弟。

　　神与仙不同，神是天生的仙，生来就是神，不用像仙是从其他几界中大能修炼飞升而成。
　　当初有十万神众，神界之繁荣兴盛，简直可以说是神满为患。
　　因为神的能耐超常，节操品德大多堪忧，当年尽管有天道律令在，这群神也有不少耐不住寂寞——不仅在神界搅风搅雨，还跑到其他几界搞事。
　　大概是天要其亡必先使其疯狂，这群神太能折腾了最后折腾出的神王竟是一尊不折不扣专灭神的杀神。
　　说起来颇为讽刺戏谑，现在偌大的神界十分平和，不是神众都乖乖听话了，而是神界已不似从前那般遍地是神，现在硕果仅存的也就零零星星，而且个个都还夹着尾巴做神，生怕哪天一不小心惹到了神王，后者抄着刀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砍了。
　　想到那被神界收拾得一片清宁的杀神神王此刻还关在自己的空间中，玉灵髓就觉得心头有点微妙。

　　虽然他因为那些强行绑在他身上的红锁链而恼火，但对永生，他是没啥恶感的。
　　作为神，永生非常有品格节操，比起他那杀神哥哥，更像那传说中能宽容包容一切的温柔神明。
　　尤其永生本身自带亲和，很容易感染他人，而似乎玉灵髓也不能免俗。
　　玉灵髓见这位神捕拐弯抹角，当即也直截了当：“我想有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再想有个天下无双的居所——我看这桑海之上就很好，只不过差了一条垂天水帘，所以干脆就自己动手了。”
　　他说得轻轻巧巧，因为他脸上也罩着面具，辨不清神情，可从他勾起的唇角，完全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狂傲。
　　可他有能力狂傲，那从天垂落的瀑布便是证明。
　　永生立刻就领悟，他微微愕然：“你是想当六界至尊？”
　　说着他摇摇头，竟劝解玉灵髓道：“不要如此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尊驾还没见过其他利害之人，就不要作此奢想。”
　　“你说的厉害之人，是你的兄长神王，还是仙界的扶世仙尊，或者是鬼界之主？”
　　玉灵髓一挥手立刻甩出一片幻影——真实他空间中的景象。

　　永生当然不会认错这世间六界的大能中大能。在他认出自己的兄长还有扶世仙尊，甚至妖王花初和魔仙琉岚，还有深受天道眷顾的两位凡界人中帝王，他不由微微倒吸一口气凉气，眉头狠狠皱起。
　　当他目光再度看向玉灵髓时，便见到那勾魂夺魄的鬼界之主悄然立在对方身后，其温顺驯服的姿态活像是一只被收服已认主的嗜血凶兽。
　　“你到底是何人？”永生非常疑惑。
　　他审视着玉灵髓。
　　他是神，高居神界，化为永生神树之后，可以说这世上罕有秘密他不知。
　　不管是兄长与兄长那位亦正亦邪的人类义父的纠葛，还是扶世仙尊对自己鲜为人知的师尊刻入骨髓的爱慕，又或者是魔仙琉岚对魔君元无尘的苦求不得，妖界走马上任没多长时间的妖王花初与前任妖王的相爱相杀，甚至于凡界那两位人类帝王各自多灾多难的恋情……包括那个之前一直不被天道承认的鬼界之主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事……
　　永生不说全部都清楚，但这世上大概除了天道就没谁比他知道得更多。

　　这七个六界顶尖的存在，现在都被掌握在眼前这个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手中。
　　“你不是乾坤灵髓。”永生自然也能认出乾坤灵髓的气息，然而他不会简单以为眼前这个是所谓的乾坤灵髓化形。
　　这年头灵气在天时地利人和到位后，也能凝结成独一无二的生命，可永生见过那样的生物，绝非眼前这个人这般能耐强大。
　　永生虽温和包容，但必要时刻绝对也能雷霆待人。他现在能如此平和地同玉灵髓说话，本身就是心知自己不是玉灵髓的对手。
　　更何况两位强者交手，殃及的池鱼只能是那些弱者。
　　永生有好生之德，不想无端遭杀孽。

　　玉灵髓自己对于自己的来历实际上都是有些不明不白，哪里会在此时此刻此地跟永生解释自己是谁。
　　他只是再一次强调重申：“我就想尝尝当六界至尊的滋味，如果这天道不认同，大可以降下天罚雷霆来警戒甚至抹杀我，如果六界有不认可我的，当然也可以来挑战我，若没有意义，那便是你们六界包括你们的天道都无异议！”
　　说这话时，他使用了神通可以声传万万里，响在所有生物脑海中。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