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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辰瑞终于又来医院门口堵她了。

      安颂可看到他的一刹那,虽然心里别扭,但终究还是开心多过别扭。毕竟这不是周末,他下午本应该上班的,显然是在迎合她的时间。她委委屈屈地坐在那里,就想被他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说些让她心里踏实的话,但俩人一个坐在驾驶座,一个坐在副驾驶,并不是那么方便。

      她瞟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不用陪你表妹吗?”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正常不过的人情关怀,却不知她是费了多大劲儿,才问出来的。

      辰瑞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握着她的一只手:“他们前天就去周顺禹家里了。对不起,这几天因为招待他们,公司的事也挺多,就没抽出时间来看你。”

      安颂可低下头,眼泪啪啦啪啦不争气地掉下来。

      “你怎么了?”辰瑞又往右边倾了倾身,把她连肩膀带头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擦着她的眼泪,“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轻轻摇摇着头,在心底直恨自己的软弱和不争气。

      “那你怎么哭了?”辰瑞轻轻抚着她的脸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她再次摇摇头,“真的没有。”

      “我不信。”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可不是爱哭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安颂可勉强地笑笑:“没有,真的。就是因为几天不见你,想你了。”又怕辰瑞不信,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泪就出来了,可能是秋天快来了,人比较容易伤感。”

      “真的?”辰瑞依然将信将疑。

      安颂可带着哭腔埋怨道:“我现在说话,你都不相信我了……”

      “没有没有。”辰瑞在安颂可脸上亲了几下,又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柔声说道,“我也很想你,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

      安颂可静静地闭上眼睛,想着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多好。

      “我饿了。”许久,她轻声说道。

      辰瑞抬起头,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吃了,不让我来吗?”

      “我……我骗你的。”安颂可心虚地低下头。

      辰瑞强行抬起她的头:“说,为什么骗我?”

      安颂可不敢看他,垂着眼帘道:“你……你好几天都不来找我,我也不想见你。”

      辰瑞又拧了一下她的脸:“小女人!还学会跟我赌气了。”

      荷尔蒙的作用真是强大,安颂可前几天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什么都吃不下,但仅仅是在车里被辰瑞抱了一会儿,亲了那么几下,全身的活力突然间就回来了,每一处的细胞似乎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胃口跟着也来了,两眼也开始放出光彩。

      辰瑞支着腮帮,看着狼吞虎咽的安颂可,看着她那明显清瘦了的脸庞:“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好像也瘦了。”

      “被你说中了,我们医院真得开始搞三.反.五.反了。”安颂可抬眼看看辰瑞。

      “怎么回事?”辰瑞双手支起下巴,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安颂可喝了一口汤,停了下来:“管采购的院长贪污受贿,相关的人员都在被调查。”

      “所以你们最近三天两头老开会?”

      辰瑞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最近每次打电话,她都爱理不理的,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让他着实担心。现在看来,她确实是遇上事儿了,但工作上的烦心事,在他这儿,不是事儿。只要他跟安颂可的感情不出问题,其他什么都不算大事。

      安颂可含糊地点点头,又埋头吃饭,不敢再看辰瑞。她是心里发虚。最近确实是发生了副院长贪污的事,但被调查的只是高层领导,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科室里也只是开了一个不到五分钟的非正式会议,稳定了一下军心。

      “你贪污了吗?”辰瑞突然笑道。

      安颂可白他一眼:“你觉得我够得上贪污的资格吗?”

      辰瑞吃吃地笑起来:“那你操什么心啊?最近瘦了几斤呀?”

      安颂可放下了筷子:“唉,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了。我就是在这个院长上任的那一年进医院的,这个院长跟我们主任的关系不错,主任平时待我也挺不错的,所以我们科室就有人在背后嘀咕,说我可能是花了钱走的关系,才进的医院。”

      不管掉进井里的人对不对吧,但落井下石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扔石头的人,也并非全是道德品质有问题的,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干,空虚无聊寂寞冷,然后才热衷于嚼舌根的。在那个院长上任之后,进科室的所有人,都被那几个喜欢嚼舌根的人,揣测了个遍儿。事实上,谁又说得清?说不定他们自己才是靠不正当途径进来的呢!被揣测的人,当然是心里不爽,但也没有人当面说你什么,也只好吃个哑巴亏。

      安颂可这些天,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新仇旧恨中,心里的咸苦大都来自于周顺禹和辰瑞,同事的嚼舌根在她这里无非起了红烧酱油的作用,只上色,不入味。但辰瑞问起来,她又能说什么?不想告诉人,自己做的饭是多咸多苦!只好搪塞说,酱油放多了。

      “我看你上班,天天那么忙,吃饭也没个正点,比在公司里上班累多了。”辰瑞把手伸了过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如果真在那里做得不开心,跟我说,咱就不干了。”

      安颂可扑哧一笑:“不做这个,我做什么呀?”

      辰瑞认真地看着她:“我开个美容店,你当老板娘。只管收钱的老板娘。”

      真不真吧,但说的话确实让人听着蛮开心的。安颂可笑着偏了偏头:“可我喜欢在医院上班。”

      辰瑞挑了挑眉:“那我开个医院,你当个……院长。”

      安颂可转了转眼珠:“可我管不了别人,只管得了自己。”

      辰瑞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让你当个连会都不用开的名誉院长!”

      “可我闲不住。”这样说下去,她只怕会列举出十万个“可我”!

      “真是个劳碌命!”辰瑞白她一眼,站起来,“走了,带你去放松一下。”

      辰瑞带她来到一家豪华壮观的私人会所,里面各种康体、娱乐、休闲项目应有尽有。

      两人先是滚了一会儿保龄球,又去捣了一轮台球,其实安颂可哪懂得捣台球?各种耍赖胡捣一气!但谁又会跟女朋友较真呢?带她来本来就打算哄小孩儿的嘛!辰瑞又带她去打室内高尔夫,这种精细活儿实在不适合她,三下两下就撂蹶子不干了。可一转身看到吊在那里的沙袋,她就走不动了,也不管姿势丑不丑,又伸胳膊又踢腿,架式摆得满满的,闹得辰瑞在旁边又皱眉头又叹气:“女孩子呀,会不会还在其次,关键是要姿势优美。”

      沙袋告一段落,等安颂可气喘顺了,辰瑞又拉着她去打兵乓球,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安颂可只轻轻巧巧发了一个球,便让辰瑞眼前一亮!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忍下杀手,好几个扣球机会,都慢悠悠地一扬手,把球柔柔地拨了回去。安颂可当然看得出,他是手下留情,也颇买了他几回账。

      两人都憋着笑意,你推我拉地友好来往了几十个回合,无一失手。

      看着辰瑞那一副纯粹陪小孩子过家家的神气,安颂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趁他稍一走神,脚步一错,身体轻轻一旋,狠狠地扣了一下。好久没打球,只觉得手上一滑,球拍也紧跟着在空中快速旋转的球,一起飞到了对面桌上!

      “喂,跟你打球还有生命危险呢!”辰瑞着实被吓了一跳。

      安颂可迅速地绕过球桌,往前一趴,把球拍捞回手中,若无其事地走回去,朝辰瑞一扬头:“怎么样?你没接到我的球。”

      “我保命要紧。”辰瑞无奈地白她一眼,回转身,弯腰朝仍在地上跳动的球上轻轻一拍,那只球便轻轻巧巧地跳入他的另一只手中。

      “女人嘛,打得好不好还在其次,关键是要姿势优美。”辰瑞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安颂可,看着她的脸红了一红,突然就出其不意把球发了出去。

      安颂可的脸上虽然红着,脑袋和眼神儿却相当机灵,手上的动作也依然迅捷,一把抓住飞过来的球,瞪着辰瑞,撅嘴道:“怎么,我的姿势很难看吗?”

      “没有,”辰瑞冲她眨眨眼,“帅得很!”

      “有”字拖得特别地长,很明显是在揶揄她。今天可非让你吃吃苦头不可!看你还能不能保持优美!

      此念一生,安颂可便毫不留情地投入了战斗状态,紧跟着几个声东击西、诈了又诈、眩了又眩、让人防不胜防的连环杀,弄得辰瑞是左窜右跳,生生捡了几次球!

      “行啊,安小姐,深藏不露呢。”辰瑞第N次捡起球,在手上一抛一抛,迟迟不给她发过去。

      安颂可得意洋洋:“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在大学,好多打球很厉害的男生都不是我的对手。”

      好吧,一不小心,就给辰瑞暴露了不少曾经存在过的情敌。

      果然,辰瑞的醋劲上来了。那个眼神啊,是只有想在“欺负”她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安颂可的脸,本来就因为活动而粉红粉红的,如长在树上刚刚泛出粉色的水蜜桃,看着又水灵又香甜——简直是诱人犯罪!孙悟空去偷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又遭遇眼神杀,腾得一下子就红成了陕西红富士,几颗晶莹的汗珠挂在直挺小巧的鼻尖上,犹如秋风飒爽的清晨挂在苹果上的露珠——惹得辰瑞只觉得嗓子发痒、发干!

      看着辰瑞慢慢走过来,安颂可不自觉地想往后退:“你……干什么?”

      辰瑞二话不说,伸出胳膊就把她往怀里搂,刚低下头来,嘴巴就被安颂可给按住了。

      安颂可往上推着他的嘴巴:“公共场合,不得无礼!”

      辰瑞的头慢慢上扬着,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紧紧地盯着她,异常地发亮。安颂可被他看得发窘,刚想缩手,手掌边缘突然就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

      安颂可“啊”了一声,猛地撤回手:“你居然敢咬我!”

      辰瑞抬手捏捏她的脸:“跟你学的。”趁安颂可看手的功夫,猛一低头,在她唇上来了个偷吻!

      “讨厌!”安颂可咬着嘴唇,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辰瑞一把握住她的腰,往前一拉,贴在自己身上,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放低了声音:“安小姐,你的一切行为都要付出代价的。”

      “怕你不成?”安颂可笑嘻嘻地仰着头,“还打不打?”

      “当然打!”辰瑞抬手捏捏她的下巴,“刚才我可是一直让着你,从现在开始,我是不会再让你了。”

      “是么?从现在开始,我打算让着你!”安颂可得意地看着他。

      辰瑞点点头:“好,你就嘴硬吧。”

      辰瑞放开安颂可,正要转身,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停了下来,靠在球桌上,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妈?”

      安颂可也靠在旁边,拿起球拍无聊地摆弄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辰瑞伸出一只手搂在安颂可的肩上,另一只手依然握着电话:“我没空,让他们自己打的吧,要么让我爸的司机去接他们。”

      “她一个人?怎么回事呀?”

      “真烦人,她怎么这么能找事呀……行了,知道了……我去……几点的航班……”

      虽然不知道辰瑞的妈妈说了些什么,但听着辰瑞这几句话,安颂可便知道他们的球是打不成了。

      果不其然。

      辰瑞收起了电话,看着安颂可:“辰希又跟他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人跑回来了,我妈让我去机场接她。”

      安颂可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跟我一起去吧?”辰瑞拨拨她散在脸侧的一缕头发,塞到她的耳后,继续道,“晚上在我家吃饭。”

      安颂可转过头,勉强地笑笑:“不去了,我得回家洗澡了。”

      辰瑞抹着她额前被汗珠润湿的碎发:“看来得给你买两套衣服,放在我车里备用,这样以后一运动完,就可以在这里洗澡了。”说完又看看手表,“时间还够了,你回家火速洗个澡,咱们再一起去。”

      安颂可摇摇头:“真不去了,我要在家给颖可做饭。”

      辰瑞捏捏她的脸:“又找借口。你不给她做饭,难道她就没饭吃了?你是不是怕去我家呀?”

      安颂可冷冷地道:“难道只许你心疼妹妹呀?”

      辰瑞禁不住苦笑道:“怎么一提辰希你就不开心啊?你不会真吃她的醋吧?”

      “胡说什么呀?我干嘛要吃她的醋!”安颂可瞪他一眼,把球拍往台上一扔,径直往外走去。

      “好,好,我胡说,你没吃醋。”辰瑞跟上前去,揽着她的肩膀,眉里眼里都是讨好和宠溺,“是你舍不得我走,是吧?”

      安颂可依然往前走,不再搭理他。

      辰瑞把安颂可送到小区的路边,在她下车前,还是忍不住问道:“跟我一起去吧?”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安颂可没好气地松开安全带,转过身,要开车门。

      辰瑞忽然拉住了她:“颂可,咱俩来个约法三章吧?”

      安颂可诧异地看着他,猜不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辰瑞认真地看着她:“第一,不准吵架,有什么事要互相沟通。第二,不准提分手,再生气也不能提这两个字。第三……”

      安颂可突然打断了他:“谁不准提?”

      辰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爆栗:“想什么呢?谁都不准提!”

      安颂可正要开口,被辰瑞按住了嘴巴:“听我说完,第三……”

      安颂可一把抓掉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第三由我来定。”

      辰瑞看着她,无奈道:“真是个犟头驴,你说,第三是什么?”

      安颂可沉思了一下,才道:“我现在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再说吧。”

      辰瑞又要去捏她的脸,被她一把打掉:“赶快走吧,你们家的小公主正在机场大哭呢!”

      车开出去几米远,突然停了下来,又原路倒退回来,车窗下降,辰瑞在车里伸着头,冲依然站在原地的安颂可喊道:“给我也做点饭,我把她一送回家就过来。”也不等安颂可开口,便一挥手,重重地踩上了油门。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安颂可不禁又愁绪万千。

      短暂的小半个下午,过得跟梦似的。私人会所,塑造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辰瑞把她带进去,偷欢了片刻。现在出来了,还得规规矩矩地面对眼前的烂摊子。

      陆辰希跟男朋友吵架了,早不吵,晚不吵,为何偏偏是今天吵?是不是跟周顺禹昨晚写给自己的信有关?

      一想到这个,不由得又恨得咬牙切齿!装作不认识不好吗?干嘛又要写那些不痛不痒的信!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按照周顺禹现在的做法,只要他和陆辰希不分手,只要自己和辰瑞还在一起,这件事始终是要被捅出来的!

      与其哪天被捅出来,倒不如自己先去说。但要让她主动去告诉辰瑞,自己曾经傻傻的被这个人欺骗过,甩过,她是打死也开不了这个口!

      可是哪一天,辰瑞要是知道了,他能不犯疑心吗?自己的女朋友是自己妹夫的前女友?有几个人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他的亲戚朋友能不说闲话吗?有几个家庭能容纳这样的事情?听说有些神经兮兮的人,连跟姓王的当邻居都不敢!

      更何况两个人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

      不准提分手。她真的很好奇,辰瑞会不会打破自己说过的话?她真的很好奇,她跟辰瑞之间,到底谁会先提分手?

      她也实在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能让辰瑞力排众议,非她不娶的。哼,娶?自己想得是不是也太美,太远了?人心隔肚皮,万一他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玩一玩呢?——尽管打心底里,她不认为辰瑞是这样的人,她万分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当初她不是也百分百地相信周顺禹吗?周顺禹那双看起来永远诚挚的眼睛,说话办事永远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怎么看也不会是一个会劈腿的人呀!换句话说,她是不是当初太自信了?而现在,又在犯这个毛病?

      自信太过头了,大概终要翻跟头,终要被人笑话的。

      想来想去,最保险的,还是自己主动退出的好。

      这辈子,被人再甩十次、一百次也不要紧,但绝不能再在周顺禹面前被人甩!一次也不能!

      更不能让周顺禹破坏自己在辰瑞面前的自尊和体面!

  •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鼓起勇气,捏着鼻子来更新。
    单机真的很消耗毅力和勇气,写完一章连回过头来改改的信心、勇气和耐心都没有了。
    但无论如何,在此立下flag, 必须尽快写完!毕竟还有几个默默收藏了的朋友们,或许你们收藏了之后就把我忘了,但万一有人也捏着鼻子在看呢……在此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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