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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祈月挽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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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如此为难自己的。”紫衣女子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解。
她笑了,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姑娘还请帮我和阁主说情,这次,挽歌定当不再失误。”
紫衣女子轻轻叹气,喃喃自语般念道:“这是由不得我们能预见的失误,没人怪你,你又何必如此。”
“挽歌是无双阁之人,阁主既有命,挽歌自然应当竭力完成。”
“又是何必,何必只是因为我……”
她的笑容忽地的怔住,没有听清楚紫衣女子后面的话,但是心里却明了了几分。
“姑娘放心,挽歌用尽一切手段都定当寻回那物。”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知道他想要那个是为何的,她早该知道的。
紫衣女子摇头叹息,不再言语,转身信步款款,玉响涟涟。
慕昔然抱着平生几乎最大的奢望,只想她能像平时那样出现,然后陪在他身边。
“阁主,七王爷已经到了。”羯走上前,在他身边轻声说。
转回头,他皱眉点头不语,握紧的拳头藏在衣袖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心很不安。
清凌凌的玉响,带着淡淡的如莲般香气,她还是来到了他身边,与他一起平坐在上位。
他没有回头,可是心里已经起伏不已,无法平静。
祈月看着在上位的那两个人,脑海中不自觉想到了那个词,天造地设,若说这世间真有这样绝配的人,他们应该就是了吧!
“七王爷,在下恭候多时了。”慕昔然起身相迎,笑意吟吟。
“这次真的是烦劳阁主了。”祈月拱手,真心的向慕昔然道谢,“不知,这诊金要本王用多少来支付?”
慕昔然笑着,看似平和,“什么都不用了,这位漠姑娘和我们尚有一面之缘,不必提及金钱。”
祈月点头,知道他的言下之意,那一面之缘指的应该是上次花满堂那一次吧,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近乎是传说中仙子般的她。
“阁主,厢房里墨微和无心已经在等待了,还请不要耽搁了。”宛云归走上前,低声说着,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生疏。
慕昔然转身,看着她,仿佛要看出血来,她的脸色苍白,唇上却绯红,他刚松下的那口气,立即涌上心头。
一旁的冰舞蝶和青凝都看出了这两个人中间极怪异的氛围,立即上前打圆场。
“是啊,阁主,就让我们送漠姑娘去医治吧!”冰舞蝶走过来,站在宛云归的身旁。
青凝来到慕昔然身边,小声在耳旁低语:“阁主,宛姑娘的事……”
慕昔然转身看着祈月,与平时的温和无异,说:“王爷,可有兴致与我小酌一番。”
祈月自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微妙,依旧风度翩翩,收起羽扇,对着宛云归一拱手,道:“烦劳宛姑娘了。”转身看了看外面温和的天气,说,“这初夏时节,若能在荷塘边畅饮一番,可真是件幸事,慕阁主,你说呢!”
“自是如此。”慕昔然举手示意,按捺住想回头的心,举步维艰的,伴着祈月一同走了出去。
“姑娘,你……”
冰舞蝶的话音未落,宛云归忽然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冰舞蝶赶紧扶住她,“姑娘,这是怎么了,阁主他……”
“不能告诉他,不能。”宛云归撑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去厢房看看吧!”
冰舞蝶不敢放手,依旧扶着她,害怕她再度撑不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是。”可是,除了遵从,她也不能反驳。
“姑娘!”漠水夜已然苏醒,一看见宛云归走进来,便立即下床来,着急的说,“阁主他,提出那个要求了吗?”
宛云归看着她,微微蹙眉,“你这是何苦呢!”转身,泪已经噙在了眼里,“何苦这样作弄自己!”
“我是用自己最大的任性做赌注,赌我在他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分量。”漠水夜跌坐在床上,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点,仿佛一切都暗淡了,“还好,还有那么一点点分量,我自己服毒,请零帮我演了一出戏,我知道这毒除了墨微和无心无人能解,要救我,只能来这里,来这里,只要阁主开口用那个来交换,便可以了。”
宛云归转身不去看漠水夜,对着她身边的言墨微和冷无心,问:“毒,已经解了吗?”
冷无心正好收拾好诊箱,站起身,说:“这毒是我亲手配置,当初给了她以备不时之需,却不料,她……”
“我说,挽歌,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怎么敢用这个毒来做赌注,你不是不知道,无心的毒,除了我和他,天下根本没人能解,若是中毒后三天不治,必死无疑,你怎么还敢这么做!”
漠水夜脸上的笑,凄美无比,“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这么做。”她抬头,看着屋里的众人,说,“若是,我对他还有影响,他必然会来无双阁救我,若是,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哪怕是曾经记忆里的最爱,那么就是死了也只是因为我出这次任务是必败无疑,死了,也值了。”
“可是,阁主并没有如你若料想的那般,阁主他没有向那七王爷索取任何东西。”冰舞蝶轻声叹息,竟不知以前那个柔弱可人的挽歌,竟能如此勇敢,勇敢到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漠水夜身体颤抖了一下,神情慌乱,看着宛云归近乎萧然的背影,她想知道是为什么!“姑娘,……”
慢慢转身,宛云归眼里的泪已然干涸,看不出一点痕迹,“比起那个东西,阁主更希望你能幸福。”
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漠水夜很清楚那样对阁主是多重要,那样东西,是阁主生命中最重要的寄托所必须依附的,所以,阁主不可能那么做,不可能为了想让她幸福而放弃!
“那样东西,虽然很重要,可是用它来交换祈月王爷对你的真心,我想,这是很不错的交易。”宛云归浅浅笑了,她只是微微一个动作,裙摆上的玉响便响个不听,仿佛是低低的哀叹。
言墨微走上前来,皱着眉头,对着宛云归说:“姑娘,请你把手给我!”语气之严厉,已然超过了下属对上位者的应有的态度。
“小微,你……”冰舞蝶心里一惊,不管是为何,怎么可以这样对姑娘说话呢!
“姑娘,你是要我去告诉阁主,才肯把手给我吗?”言墨微寒着双目,严厉而诚挚的她,向来如此。
宛云归面露难色,手蜷缩在衣袖里,侧过脸,不敢看言墨微还有她身边几乎和她脸色一样的冷无心,她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任何时候都能听她的,唯独,这一件事。
那么就不能怪她了,她剩下的就只有那么一种办法了。
纤纤玉手背在身后,握紧后又缓缓放开,手里已经多了一支淡绿色的玉箫,宛云归浅浅蹙眉,对不起了,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情怎么也不能让他知道,所以,你们的记忆,我先保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