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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鹤轻元再有意识之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初醒来他感觉口中发涩,后全然清醒后,他睁开眼睛,感觉到嘴里被塞了味道一言难尽的抹布,立马挣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之顶出了去。

      一声轻微的‘啧’声响起,鹤轻元脸色极差看过去。

      眼前低台之上,白衣矜贵之人斜斜的靠着美人塌,被人打扰了休息,他睁开眼睛,极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直起身子。

      “可真能睡。”

      鹤轻元:“……”
      话未说完便被打昏,现在还被毫无风度的绑在这里,他被气的脸颊涨红,“方宁书,你欺人太甚!”

      “半夜三更,莫要大吵大叫,扰人休息。”方宁书轻轻叹道。

      鹤轻元一噎,瞪着他,好像是要将人看出个花来。

      感受到这视线,方宁书嫣然一笑:“怎么,虽然你样貌确实不错,但我们怎么说都是兄弟,你为何如此直白看我,莫非……”

      闻言,鹤轻元眼中瞬间好像能喷出火来:“你在胡说什么?!”

      这鹤轻元年纪轻,又未见过什么世面,还生了个高傲的性子,怎么逗都会被气到,方宁书看着他气急败坏又被绑在椅子上挣脱不得的模样,不由取笑:“就这样子,方温也放心让你过来?”

      他话落,鹤轻元神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晚上了,”方宁书支着下巴,语气闲闲道:“齐泉来过我这儿不下四次,你说他到底是为了来做什么呢?”

      “……”鹤轻元语气僵硬:“我所做之事与族长没有关系。”

      演技拙劣,漏洞百出。

      “你不想说也罢。”方宁书懒得和他多说,手敷在茶杯上,灵力运转,很快茶壶中的水便变得滚热。
      尝了一口,感觉喉咙中润了许多,他才慢慢道:“我母亲那边我要前去查探,你既然来找我,便定是有利用我的法子。说吧,鹤公子想要让我做些什么?”

      鹤轻元沉默下来,看着方宁书一言不发。

      方宁书就任由他在哪里打量自己,看起来极其淡定。现在的情况,厉焕此刻必然在许玉手中,他对许玉的了解除去性格和狠辣程度估计还不如这鹤轻元多,若要想插手进去,自愿被利用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这要被别人利用做的太主动又理所当然,鹤轻元被五花大绑在旁边,方宁书又悠闲又安逸,让人不由产生一种到底是谁被利用谁被胁迫的错觉。

      鹤轻元沉默许久,心知自己已然暴露,便不再挣扎,开口道:“……少族长和传闻中真是不太一样。”

      方宁书挑挑眉。

      两年前,鹤轻元刚被接入方氏时曾见过方宁书一面,彼时的方宁书为人倨傲、不可一世,即便面对一家之主的方温也毫不客气,语中嘲冷连连,一点都没有外界说方少族长所言的那般气度。

      那时候他只感觉此人德不配位,而现如今看来,却是他一叶障目,见识短浅。

      鹤轻元不是一个不会屈服之人,见识到此人并非那等倨傲无脑之徒,语气也变得缓和不少:“你为何突然要主动查自己的母亲?”

      方宁书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本公子除了是许玉之子以外,自生下来就是方氏的少族长,是非大义的我自然清楚。”

      “她可是你母亲。”鹤轻元语气很怪,方少族长究竟有多听他母亲的话,这不是什么秘密,修真界中都有目共睹。

      “是我母亲又如何?”

      方宁书身子向后靠去,神色更是懒散起来,一双丹凤眸子敛起,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鹤轻元心中微有些变化,抿唇片刻,开口道:“族长和夫人争锋已久,此番让我来向你泄机,心有试探之意。”

      方宁书从鼻息中轻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族长知道你对许玉所谋之事不知,因此并未对你有多介怀。”他道。

      没有介怀?
      方宁书心笑一声,但看鹤轻元说话真挚,也给这十几岁初出茅驴的少年留了几分面子,佯装信了般道:“父亲竟然信我?”

      “你是族长嫡子,他怎会不信?”

      方宁书是了两声,见氛围不错,抬起眼睑看着他,眸中微亮,突然温润一笑,借机问道:“说来惭愧,我久在外修炼,近几年很少在家中,你可知我母亲究竟在所谋何事?”
      原身之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族中之事并不关心,又有许玉刻意隐瞒,莫说许玉在做什么,就连方温许玉关系早已经水火不容他也没有察觉,单以为只是他们二人像以往那般争吵。

      方宁书本来就生的好看,如今形象大变,欺骗性极强,整个人变得都顺眼起来。
      不知觉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被对待的,鹤轻元防心大下,正色点明道:“许玉似乎在与外族之人有所接触,不知在秘密铸造何物。”

      “铸造何物?”方宁书一愣。

      鹤轻元道:“那个东西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确定的是它非常阴邪,我曾利用揽心术问过周遭生灵,所有的答应皆是其戾气极重,且带有血光之气。族长也曾多番派人前去查探,但许玉身边却不知有何方势力一直在保护她,多数修为极高,每次都不得窥进内里。”

      方宁书沉思片刻:“你们是从何事开始发现的?”

      “半年前,”鹤轻元道:“原本我跟着族长,只以为夫人是不服管教,后来发觉竟然有弟子不断失踪,这才顺藤摸瓜查过去……其中有一人你也知道,便是柳雪儿。”

      “那个柳雪儿已死,那现在那个……是你们的人?”方宁书眯眼道。

      “是,”鹤轻元道:“也不算是。”

      “……”

      看他一脸疑惑,鹤轻元皱眉,语中也有几丝迟疑:“柳雪儿情况特殊,实际究竟我们也不清楚,但似乎是被害之后被许玉用某种邪术短暂复活……”

      方宁书脑海中飞快掠过几个在书中他设定过几个可以将死人暂时复活的方法,许玉手中手段百出,用这种方法倒也不奇怪。

      “许玉原本想利用她接近族长加害,但却被我发觉,用他人伪装顶替了。现在的柳雪儿是我们的人伪装,原本那个,我们将之关去了地下冰牢之中,现如今已经意识不清。”鹤轻元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宁书恍然。

      “你不怕我将这些告诉许玉?”他道。

      鹤轻元摇头,声音平坦:“柳雪儿在许玉名下受用不大,且许玉只是被短暂复活,现在她还未死,我们也查不出她身上的蹊跷,已然被许玉起疑,除去可以依稀得知她的目的,没有其他用处。”
      其实他们原本便准备要撤了柳雪儿这个无用又充满不定数的棋,但却在这时候少族长带着她的胞妹回来,这才将计就计。

      方宁书赶着正正好。

      方宁书哦了一声,斟酌所有,随后好像不在意一般,开口:“那厉氏呢?”

      他这一问,四周又安静下来。

      良久,鹤轻元才道:“少族长是从何得知厉氏之事?”

      “那必然是有我的门道,”方宁书语气很轻,托着下巴道,“柳雪儿之事究竟先不说,让我猜猜方温现在的想法——”

      “柳雪儿没办法接近许玉,许玉又身边出现一些高手,他想知道究竟谁在帮她,不愿轻易打草惊蛇,又想一网打尽,因此非常想找一个可以探清许玉究竟在干什么的人,那个人思来想去,只有我最为合适,对不对?”

      鹤轻元没有回复,算是默许。

      方宁书看了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着服侍得钱达一眼,钱达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捆着鹤轻元的绳子解开。

      “你们想利用我,我也想明白事情究竟,我们现在怎么说都是合作关系,”方宁书笑吟吟道:“对吗,鹤公子?”

      鹤轻元被松开,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沉思片刻:“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能配合……”
      鹤轻元想说我们,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合适。方宁书是一族的少族长,而他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说自己与族长为‘我们’的立场。

      “自然配合,”方宁书三根手指朝上,半点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态度诚恳道:“您放心。”

      鹤轻元:“……”
      这人怎么仿若置身事外,一点都不在乎他们身份之别?

      他抿了抿唇,别开脸,开始说道:“厉氏是朝歌边界,临近荒泽的一个小家族。在我查阅的书中的记录,厉氏极为平庸,毫无起眼的功绩,也没有修炼天赋很高的族中高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却有一个奇怪之处,曾诞生一个怪胎。”

      方宁书眸子一动,重复道:“怪胎?”

      “是。”鹤轻元:“那怪胎出身时浑身黑如铁销,不会言、不会语,听说直到出生三年后,才变成一个正常孩童的模样,却依旧痴呆,行为缓慢。当年你的母亲许玉便是听闻有此怪胎,才前去查探,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家族惹得你母亲震怒,因此覆灭,等到族长赶过去之后已经迟了,全族一百余口,唯有活下几个小童和几个老人。”

      “那怪胎呢?”方宁书立马便问。

      察觉到他情绪激动,鹤轻元看他一眼,有些古怪:“少族长很想知道?”

      方宁书咳嗽一声,略加掩盖:“好奇罢了,厉氏之后如何了?看你如此清楚,他们与许玉之事有何干系?”

      “余下的那些人被族长所救,收入了族中充当门生,但因为夫人下手狠绝,惹出了不少非议,族长便与她有了间隙,”鹤轻元道:“这是开始,但之后我还发现,那厉氏的怪胎竟然从她手中失踪了。”

      方宁书皱眉:“失踪了?”

      “对,”但虽说失踪,鹤轻元接下来的话却意有所指:“据我听闻,那怪胎天生可以控制任何武器,破坏力极强……你可听说过剑胎?”

      方宁书一愣,莫名有些怀疑现在在的到底是不是他写的小说里。

      这厉氏的怪胎听起来绝对是厉焕无疑,但他给主角的设定是天生剑骨,这剑胎是个什么东西?

      鹤轻元解释道:“剑胎是传说中可以骨血孕育出神器的存在,听闻其出世便有威压,可以号令天下神兵利器,即使与我们修真之士灵意相通的灵器遇之也会听命叛主。那怪胎可以控制任何武器,虽说他是剑胎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必会是一种与剑胎类似的天生灵物的存在。”

      “那怪胎虽说是失踪,却是许玉手中不见的,因此我觉得那怀胎现在很有可能在许玉手上,而且极有可能许玉现在所练之物与那怪胎有莫大的关系,更甚者是由他的血肉所练……”

      用厉焕的骨血制作杀器?
      方宁书脑海中突然划过自己所写剧情中有关于方氏厉焕的回忆杀。

      那些血淋淋的场景与意识不清抽皮扒骨的形容,他瞬间打了一寒战,一直困惑苦苦想不清楚的地方霎时全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厉焕对方氏如此饱具恨意,也怪不得许玉要这般虐待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童,也怪不得厉氏全族会因此覆灭!

      他心中震惊,手指悄然握紧,神色蓦地沉了下来。如果事实如鹤轻元所说这般,那厉焕落在许玉手中,至少也有了一年之久。
      一年中发生些什么,根本难以想象!

      天生剑骨者本就对武器有所压迫,且修剑道天赋极高,分明是天生天骄之子的设定,这什么狗屁剑胎的传言直接把人钉死成了一个怪胎,还是能当作武器炼的材料,简直荒谬!
      方宁书素来懒散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脑袋中飞速运转,极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鹤轻元又道:“你可知卞氏。”

      “卞氏?”

      鹤轻元沉道:“卞氏,乃是朝歌九岸附近暗中修炼邪术的邪族之一。”

      方宁书皱眉。
      在他方氏一卷中,确实有写过许玉为了夺势力巩固权利与邪族有染,原来竟出现的这么早吗?

      “我听闻,那卞氏属夺灵族,可以将其他人的灵力夺为己用。”鹤轻元打量着方宁书的神色,仔细解释道:“早些年修习夺灵的罪徒逃窜进朝歌九岸失踪,近几年才走露出风声,族长派人查探后发现那批人已经化名作卞氏,且一直受许玉庇护,族长也是因此才对夫人彻底失望。”

      方宁书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问道:“许玉用吞灵族做什么?”

      鹤轻元一愣,却是摇头:“现如今我们的弟子门生已经失踪十三人,但却没有确凿证据是许玉所为,为了家族名声,族长不能轻易动手,但事到如今若再不管……”

      为了家族名声?
      方宁书一时怔愣。

      门下门生生死不明,这方温却依旧按兵不动,还真是本性凉薄。

      只可惜他之前还想与方温周转一番,但现在得知主角在许玉手下受的是这种摧残,已然来不及再细想其他。
      思索片刻,方宁书直接道:“你们需要我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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