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大海和一粟》六萌

38、魔鬼教练

　　清晨的太阳泛着柔黄色的光，洒在海面上，反射出来的波光也是温柔的。

　　当北方地区被刺骨的冬日阴冷笼罩时，这里就像是人间天堂，有温柔的阳光，有轻飘的风，偶尔从海上传来的海浪声低沉婉转。

　　毋念站在沙滩上，面朝着大海，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就是从这里出生的，这里是她的出发点。她闭上双眼，仔细去感受，这简单的美好。

　　当她睁开眼，准备沿着沙滩跑步时，赵海阔已经立在她旁边，观察她许久了，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你怎么穿成这样？”赵海阔穿了一身连体黑色紧身游泳衣，上半身穿了一件T恤，下半身套了一条沙滩裤。

　　“为了让你知道，这类衣服是完全可以穿出去的，没人愿意多看你。”

　　“那是因为你长得丑”

　　“你还有心思给我开玩笑啊，我很热的”赵海阔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我在陈述一件事实。”说完，毋念头也不回，骄傲的留下后脑勺就跑走了。

　　“等等我吧，跑慢点吧，可怜可怜我这个快要中暑的人吧。”

　　跑完步，两个人坐在沙滩上休息，毋念说今天的天空太美了，自己舍不得这清晨无人打扰的美丽，要坐这里看一会儿，再回去洗漱。

　　毋念喝着赵海阔送来的酸奶，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庞大的塞满东西的袋子。

　　赵海阔刚一打开，她就完全被惊吓到了。赵海阔为她准备了满满的10套游泳紧身衣，还附带买了女士的各种沙滩风的短裤和T恤。

　　他蹲在毋念旁边，一板一眼的介绍起自己准备的每一套服装。

　　据他介绍，这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他精心搭配好的，至于是怎么搭配的，赵海阔又掏出手机，打开图库，里面有他通过各种APP搜索的女生穿游泳紧身衣拍照的照片，看着那些人的搭配为毋念选购了一批。

　　当然，他也想到了毋念皮肤不能接受暴晒这一点，他又掏出8瓶防晒霜，这一看，全是网红推荐的最适合沙滩上使用的产品。

　　这么多的衣服，这么多的防晒霜，他一定做了很多功课，因为现在的他一直在给毋念讲着产品的成分，具体功效。毋念听得一头雾水，目瞪口呆。

　　“你笑什么呀，我很正经给你讲我的功课呢。”毋念自己也发现，每当她看到赵海阔真挚的样子，她总会不自觉的笑起来。

　　“好，我不笑，你继续说。”

　　赵海阔又断断续续地讲着自己的收获，俨然像是一名卖货直播，不过专业性不够，需要时常翻看手机上保留的截图。

　　“你看，还满意吗？要不要一起学游泳啊”，赵海阔直接趴在沙滩上，做出仰泳的姿势。

　　“好，我考虑考虑，对了，这些东西，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毋念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似乎接受了学游泳这件事。

　　“确实，我花了这么多钱，还要免费教你游泳，不能带冲浪课，看来最近要损失不少。这样吧，让我算一算，算好了告诉你”赵海阔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来回踱步，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毋念提着大型塑料袋往回走，身后的赵海阔喊着，等会儿我去给你送早饭。

　　等毋念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出现的刚刚好。

　　“今天吃广式早茶”赵海阔站在门口，一脸满足的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在广州呆的那三年，这类早点她也没怎么吃过，她一直吃的都是各类速冻食品。

　　毋念坐在餐桌旁，赵海阔已经打开了所有包装。虾饺、凤爪、肠粉、鱼片粥，都是些典型的广式早点。

　　“怎么样，不错吧，东三街刚开的一家店，第一次吃，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赵海阔捏起一个虾饺塞到嘴里，还没吃完，大拇指就高高竖起来了，还示意毋念赶紧吃。

　　饭吃到一半，赵海阔开始酝酿如何讲接下来的事情。

　　他看着吃的正香，心情不错的毋念，小心翼翼的开始了冗长的铺垫，他说前些年参加比赛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但都是炎热的地区，自己没怎么去过东北这种北方下雪的地方。

　　他讲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重点就想让毋念带他去东北旅行，以此来偿还所谓的自己帮她买衣服、教她学游泳的费用，而非直接转账给他。

　　当赵海阔自己把这些不着四六的话说完之后，他也佩服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些话的。

　　“换一个，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不到万不得已，毋念是绝不可能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这张永远都改不了的严亚男的名字和住址，提醒她永远丢不掉的过去，让她厌恶。

　　毋念决绝的样子让赵海阔知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又仔细琢磨琢磨，说道，“那要不你陪我出去玩两天吧，就在海南，绝对不出这个岛，时间我定、地点我点、路线我定，钱你掏，”赵海阔假装生气的样子，继续说道：“这可是我的底线了昂，你不能再拒绝了。”

　　“冲浪店最近生意这么好，你不营业教学员冲浪了，你不挣钱了？”

　　“有老田在，我放心啊，再说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但生活是自己的啊”赵海阔手托着脑袋，“所以你答不答应”

　　“额......好，我答应你，不过条件绝对不能太过分，要在我承受范围内。”

　　毋念也想看看这个自己已经来了10个月，而且以后一直要待的地方。除了这个小渔村，她确实没去过这个岛上的其他地方，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这里吧。

　　“没问题呀，那我就着手准备出行计划了，绝对包你满意，让你心甘情愿地花钱。”赵海阔听到毋念的回答之后，异常兴奋，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点。

　　“哦，对了，你上午准备干什么？”赵海阔已经开始收拾起餐盒。

　　“看书”毋念也帮着收拾起来。

　　“那不就是没事干嘛，我教你游泳吧”

　　“你为什么这样说，读书是很重要的，怎么可能会是没事干呢”

　　赵海阔一直不明白毋念为什么能把读书当作一件重要的事情，当然毋念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懂读书。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等着毋念的犀利眼神有所缓和，赵海阔继续说：“上午你看书的话，那下午呢”

　　“下午还要去店里帮忙”

　　“好吧，那下次吧”赵海阔长长叹息。

　　毋念瞅了眼赵海阔之前买的大堆衣服，片刻犹豫之后，说，“还是今天上午吧，我一会儿想想要穿什么”

　　赵海阔的心情由阴转晴，明朗起来，“要不要我帮你挑选试试”，赵海阔划拉着手机，向毋念推荐了一套粉蓝色拼接长款，说是这套特别适合今天粉蓝相交辉映的天空。

　　赵海阔走后，毋念扒拉起那一堆衣服，找出了赵海阔推荐的那一套。

　　她站在镜子前，展开衣服，左看右看，心想确实挺漂亮的，这小子眼光还不差。

　　她慢慢脱掉自己白色的长袖长裤，露出胳膊上、腿上的伤疤，她对着镜子，好好打量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她盯着镜子看了好久，然后苦笑几声，似在嘲笑那个年轻不懂事的自己。

　　这次，她没有让自己深陷进那个无用的回忆里，迅速脱离，回归现实世界，穿上那套游泳衣，看起来还可以。

　　毋念不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属于瘦干型的，穿上这套紧身衣衣服，胸前更是平坦。毋念无奈，在紧身衣外面套上一件宽松的T恤。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她自己嘟囔着。

　　毋念还是害羞，隔着窗户看着赵海阔站在沙滩边，才用宽檐渔夫帽遮住眼睛，缓慢下楼。

　　看到毋念正好穿着自己提到的那一款，赵海阔自己也心满意足，对着毋念夸夸而谈“我眼光真好，你穿上比模特好看多了。”

　　“好吧，确实要承认你眼光不错”毋念微笑着回应。

　　冲浪店的各位教练也在沙滩上带着来自各地的学员训练。趁着赵海阔和别人说话的空隙，田哲杰飘到毋念的旁边，小声说道，“你要让赵海阔教你学游泳，学冲浪？”他好像有点难以置信。

　　“对啊”

　　“你惨了，他魔鬼教练，严厉著称，到时候别哭啊。”田哲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关切地拍了拍毋念的肩膀。

　　“不会吧，这么可怕？”

　　毋念未曾见过赵海阔很严肃生气的样子，所以也很难想象他教游泳的样子。

　　“老田，悄咪咪给你说了什么”

　　“他说”毋念让赵海阔凑近，低声对他说，“他说你技术很差，不是好老师”

　　“这家伙，竟然敢戳我脊梁骨”赵海阔看到毋念不可思议的笑容，“你又骗我了，又给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毋念还是笑眯着眼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俩慢慢走到海里，海水刚好能够没到毋念腰的位置。

　　赵海阔简单向毋念讲述学游泳的几个步骤，然后开始进入实战教学。

　　“首先是水下换气，你要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脸埋在水下。慢慢从鼻子将气呼出，直到一口气用完再浮出水面。像我这样，深吸气，在水里，慢慢用鼻子呼气，来，先坚持30秒”。

　　毋念似懂非懂的样子，当还是照葫芦画瓢，大口吸气，一头扎进水里。

　　“好，30秒，开始倒数”，赵海阔的24还没说出来，毋念就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大口呼吸。

　　“6秒，你才坚持6秒”

　　“wow，我好厉害呦”毋念是发自内心的夸赞自己，赵海阔都惊到了，这难道也算是值得赞赏的事。

　　“我刚才说的是在水里憋气30秒，6秒是不值得夸奖的”赵海阔紧绷脸，不苟言笑。

　　“好，我再试试。”毋念似乎能体会到田哲杰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再次30秒，憋住了。”

　　赵海阔一声令下，毋念再次扎进水里，这次10秒。

　　“wow，我进步了呀”毋念一脸天真的夸着自己，那是真心的，对于赵海阔这种能憋气1分钟的人是无法理解10秒钟的满足。

　　“好，那我们再试一次，争取到15秒”赵海阔的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位小朋友。

　　毋念开心于自己“斐然”的成绩，这次真的15秒，她开心的向赵海阔炫耀。

　　赵海阔看到这个样子的毋念，有些恍惚，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爱讲话，不爱微笑的女孩子吗？再怎么看，都不像啊。算了，不去追究这些了，只要她开心，一切就都好。

　　“那我们再继续，这次目标20秒。”赵海阔的语气完全变了，现在他已成为一名优秀的幼儿园教师，无论毋念做了些什么，他都会称赞几句。

　　20秒，25秒，30秒，毋念在鼓励下，终于能够在水下憋气30秒。

　　毋念开心的要命，赵海阔脸上的笑容却不可捉摸。他还试探着问毋念，你没有和我开无聊的玩笑吧，毋念摇摇头，问道，什么玩笑。赵海阔连连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训练还在继续，总算到了第二步。

　　“现在练习漂浮。你抓住这个浮板，让双腿浮在水面，然后让肚子和背部也慢慢浮起来，伸直脚趾，让腿基本放平，两腿交替浅打水。”

　　赵海阔把这一步慢慢分解成每一个动作，但毋念双腿刚抬起来，身体就往下沉，吓得她立马站了起来。

　　“没关系，我托着你”在毋念尝试几次都无果的情况下，赵海阔只好一手放在她的腹部拖着她，一手拉着她的腿，不让她下沉。

　　“你现在尝试双腿交替打水”

　　毋念抿着嘴，双手紧搂着浮板，双腿绷直，缓慢打水。赵海阔又开启了表扬模式，夸着毋念做的真好，真棒。毋念加大打水的幅度和力度，水花直接都溅到了赵海阔的脸上。

　　赵海阔的脸在水花的力度下，都快拧成了麻花，惹得毋念哈哈大笑，脚下还不停扑腾着。

　　“不许再闹了，别闹了”赵海阔不知喝了多少海水，但毋念还是不停。

　　赵海阔一把抱起她，毋念下意识的将双腿盘在赵海阔的腰间，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毋念埋怨道。

　　“那你还好不好学游泳了，还闹不闹了”赵海阔盯着和自己的脸距离不到10厘米的那双委屈的眼睛，宠溺讲着：“你要好好学，不要怕，但也不许不认真，可以做到吗？”

　　毋念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赵海阔，羞涩的点点头，“你放我下来吧，我继续学”

　　赵海阔这才发现，已经这样抱了毋念好久，舍不得放手的他，干咳一声，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多了些红晕。

　　到了上午11点多，不习水性的毋念才算有所长进，在赵海阔的帮助下能够轻松划水了。这也赢得赵海阔的连连称赞。那些你好棒，你也太厉害的词语，仔细听，其实是很矫情的。

　　已经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决定中午去吃海鲜面。

　　等着毋念回家洗漱的赵海阔，站在沙滩上，自言自语着，原来你这个丫头还有隐藏技能，待在水里就和喝多了一样，变得活泼，开朗。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着说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毋念的笑脸，不自觉地哼着歌，扭动起来。

　　一上午的体力劳动，让他们两人胃口大开，吃了4个人的饭量。

　　吃饱之后的毋念，跟在赵海阔的身后，慢悠悠地拖着地往回走，疲惫极了。

　　“赵海阔我以后再也不要在大量体能消耗的情况下，吃这么多了，我现在都没有力气，我好想飞到我的床上。”阳光照在毋念脸上，更是刺激的她睁不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

　　赵海阔站在她面前，轻轻背上毋念，“那你睡吧”刚说完，毋念就枕着赵海阔的肩膀轻轻睡去。过了一会儿，发出沉沉的呼吸声，看是酣睡正甜。

　　这一路，背着毋念的赵海阔幻想了很多，他不知怎么想到会一直背着毋念一辈子，想着有一天他背着毋念去接两个人的孩子放学，想着有一天她会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告诉他“赵海阔，我好爱你”。

　　时间是来不及想象的，赵海阔甜蜜的未来幻想还没结束，两个人已经到了一粟饮品店门口。他舍不得放下背上背着的那个女孩，看她睡得香甜，又背着她绕着沙滩转了几圈。

　　毋念抬起头，打个哈气，伸伸胳膊，脸上还是没睡好的迷糊样子。从赵海阔的背上跳下来的毋念还是哈气不断。

　　“这么困吗？”赵海阔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恩，困得要命。”

　　“那你要不再上楼睡会儿”

　　“还是去上班吧。”毋念指了指饮品店，一脸困倦的和赵海阔说声再见，就投入饮品店的工作里了。

　　到了冬季，海南一直是旅游热门。一粟饮品店也一直人流不断，生意尚好。店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又是无法歇息，忙碌的一个下午加夜晚。

　　晚上八点，店铺关门，坐在靠海落地窗前的毋念感叹，这一天可这是忙忙碌碌，累到浑身无力，口干舌燥。毋念嘴一撇，自己竟然有点想念冰镇啤酒的味道，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呀。

　　不过，毋念的想法刚被自己隔断，那边于晴大喊一声，“下班，下班，我要喝酒。”

　　这一句话可是激起了毋念今晚对酒的渴望，她直勾勾地盯着于晴，说着：“关门，出发，我请客。”一句呼唤，两人响应，三个人关着门，飞奔而去。

　　这次他们三个人去了一家音乐餐厅，于晴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强调这家店的氛围有多适合喝酒，尤其是到了晚上九点以后，这里才叫一个热闹。

　　刚到了门口，前面已经大排长队，看了看时间8点30分，正是大家忙着吃饭的时候。

　　“这怎么办，还是换一家吧”毋念从来都不是热爱排队的人。

　　于晴笑着打了个电话，三个人就大摇大摆，毫无阻拦的进去了，还坐在了风景独好的位置。
　　“这是我朋友开的饭店，这点小小的便利，他还是会给我面子的。”

　　三个人一落座，肚子里的饥饿，身体上对酒的渴望，让三个人完全失去控制，看见什么就点什么，啤酒、鸡尾酒、香槟都要来点。

　　刚开始还矜持，说自己不能喝太多，只少喝点女士起泡酒的王雨甜，两杯之后，也变成了一只欢脱的兔子。

　　“老板，你说这人在世界上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每天还要吃喝拉撒，动不动生病，动不动车祸，什么地震啊、火灾啊，也太吓人了。”于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说道。

　　“对啊，人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啊，还不是因为死不了吗？”毋念看着手里的啤酒瓶发呆，苦笑一声后，一口全部喝掉。

　　“你和老田感情那么好，搞得我都想谈恋爱了”王雨甜捧着于晴的脸，羡慕极了。

　　还处在恋爱甜蜜期的于晴，眯着眼，呵呵地笑了起来，想到老田，平时大大咧咧的她，总会有些娇羞，然后一边回忆着老田的爱，一边喝着一杯又一杯。

　　三个人随意的聊着天，东扯西扯，从偶像明星到当地红人，从三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到店铺未来的发展，慢慢地不知怎么的这个话题就扯到了赵海阔。

　　“老板，你有木有感觉到我哥对你有意思啊，不对，应该是对你深沉的爱。”喝醉的于晴声音缥缈，总是能够毫不顾忌，说着自己憋在心里好久的话。

　　毋念沉默不语，盯着看了于晴好久好久。

　　“老板，你说话呀”于晴激动地拍打起了桌子。

　　毋念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突然大哭起来，颤抖着说着：“我不敢谈恋爱，我之前都遇到过渣男，我的心永远都不可能愈合了。”

　　毋念怎么会不懂赵海阔的情意，但有些话，有些想法是从来都不能拿出来讲的，她讲不出口，也不敢讲。那些过去的伤疤实在是太深刻了。

　　所以恋爱这种事，对于现在的毋念来说，是一个不能表面光鲜的陷阱，所以她会故意欺骗自己，给自己心理暗示，暗示赵海阔对她来说这是朋友般的关心，暗示自己爱情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存在。

　　毋念哭着讲着自己之前的遭遇，连身边的于晴、王雨甜也被刺激着哭了起来。

　　于晴捶胸顿足，扬言如果让她逮到那个男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王雨甜哭得稀里哗啦，重复说着老板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三个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超过了吵到其他顾客的程度，严重影响到了店铺的经营。

　　与此同时，田哲杰怎么打电话给于晴也打不通，赵海阔也联系不上毋念，正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焦急等待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哥呀，你可赶紧来把于晴这个祖宗带走吧，再不走，我今晚就别想营业了。”这个人就是于晴口中所谓的店铺老板，他也是本地人，是赵海阔的初高中同学，自然也认识于晴。

　　“她一个人？”赵海阔问道。

　　“三个祖宗呢，一个比一个闹腾”

　　“兄弟，真不好意思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电话还没挂，赵海阔和田哲杰已经开了车，赶去音乐餐厅。

　　餐厅那边，三个人已经演变成鬼哭狼嚎了，于晴的妆早就花了，毋念和王雨甜哭的眼睛红肿。怎么劝都劝不了的店老板，在餐厅门口焦急等待着赵海阔。

　　“你们终于来了，快把三个阎王祖宗带走吧”，三个人快步走进店里，赵海阔和田哲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个人有默契的挠了挠头，搞定喝醉的女人可是一件棘手的事。

　　“老田，你来了呀，你要不要喝一杯啊？”瞅见田哲杰的于晴招手让他过来。

　　“好，好，我陪你喝，我们回家喝好不好？”田哲杰直接抱起于晴，夺门而出。于晴撕喊的声音从走廊的这头传到那头，上了车，还在大声喊叫。

　　“超哥，你找人帮忙把这个女生放到车上吧”赵海阔一手搂着毋念，一手指了指趴在桌上啜泣的王雨甜。

　　赵海阔抱起于晴也向店外走着。

　　“陆航，我怎么会那么爱你，爱到放弃我自己。”醉意恍惚的毋念对着赵海阔说出这样的话。眼角渗出的泪，诉说着这段感情给她带来的无尽伤痛。

　　赵海阔走路的步伐变得缓慢，抱着毋念的两条胳膊突然变得沉重，脸一沉，“我爱你，你怎么从来都不知晓。”

　　“你不爱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只爱你自己。”

　　“不，我确定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男人都是骗子，而你是骗子中的骗子，你就是个大混蛋。”毋念突然身体前倾，单手抓住赵海阔的领子，泪眼婆娑。

　　“我爱你，我发誓一辈子都会只爱你一个人。”赵海阔停了下来，眼神坚毅地看着毋念，任凭毋念怎么捶打她的胸口，拉扯他的衣服。毋念怎能听得见赵海阔的真心话，她现在精神混乱，脑子里只有陆航这个人，这个虚伪的面孔。

　　赵海阔心里早已有无数个草泥马闪过，他好奇陆航是谁，如果见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竟然敢欺负自己爱的人。

　　车上，田哲杰开车，于晴坐在副驾驶上，在田哲杰的安抚下，渐渐情绪平稳。王雨甜抱着前排座椅的头枕，哼起自己偶像的歌。

　　毋念靠着赵海阔的肩膀，嘴里不停唔囔着什么，声音太小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赵海阔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把王雨甜送回家，田哲杰开车把赵海阔和毋念送到冲浪店门口，自己开车带着于晴离开。

　　喝醉的毋念还是没能说出自己房门密码，赵海阔抱着她去了自己房间，很熟练地把她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慢慢地，自己也趴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