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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冷若冰霜 ...

  •   “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状态不好的赵海阔,睡了一下午,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吃饭。

      毋念下午照旧写了些文字,看了些读者留言。

      “你去吧,我不饿,哦,对了,我不能离开你视线,是吧,那你就在家里随便做点吃吃吧”毋念眼睛没离开过电脑屏幕。

      “我一个病号,现在哪有什么力气做饭啊,要不,你给我做。”

      “我不会做饭”毋念拖长音。

      “我可以教你啊”

      “我不喜欢,也不想学。”毋念忙着工作,回答地很敷衍。

      “其实做饭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就拿西红柿炒鸡蛋来说.......”赵海阔喋喋不休地讲起了自己的做饭心得。

      “我们现在就出去吃饭,不要讲了。”

      毋念还在回复读者留言,听到赵海阔的话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稠,只好答应出去吃饭。

      两个人骑着电动车出发了,毋念在前面骑着车,赵海阔坐在后面,又给她讲起了这座城市的故事,讲起了他自己的小时候,

      “怎么还没到啊,我们都快骑到市里面了。”

      “快了,快了,往左拐。”

      在小渔村吃饭,认识的老板太多,赵海阔担心上次老板娘不分场合询问毋念的事情再度发生,所以现阶段吃饭,便往市区跑去,远离渔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家装修古朴的日式烤肉店。

      “我看你天天跑步,又是坐在电脑前长时间一动不动,就想着拉你出去,吃点好的,这家餐厅的日式烤牛肉、骨汤面挺不错的。”

      毋念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之前,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一个自己难以接受的目的。

      吃完饭,回到家里,毋念泡了杯茶,端着杯子准备去沙滩上坐一会,“我去沙滩上了,你要不放心,还坐在那个椅子上看着我就好了。”

      赵海阔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朝沙滩上看过去。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他还是量了量自己的体温。

      39度,怎么突然这么高!

      他赶忙吃了药,然后继续坐在椅子上,盯着沙滩上的毋念。

      之后,他双手托着头,眼中的毋念变得模糊起来,头也突然那么沉,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毋念回到家里,看见赵海阔趴在桌子上,心里想着,这人不是说要时刻盯着我吗,怎么自己就先睡着了。

      “起来了,别睡了。”

      毋念朝赵海阔走去,见他不答应,用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还是不理她。

      “不要再睡了,你怎么那么能睡啊?”见赵海阔不醒,也不回答他,毋念推了他一把,结果赵海阔应声倒地。

      这时的毋念,才想起来,赵海阔还在发烧。

      她冲出家门,直奔冲浪店,看见正在给冲浪板上蜡的店员,大喊:“你们老板晕倒了,快把他送到医院。”

      几个冲浪店的店员跟着毋念跑出了冲浪店。

      电影院里,田哲杰正在享受和于晴的初次约会。

      “喂,你小子现在给我打什么电话,我正在看电影呢,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正在电影院看电影的田哲杰接到了店里店员的电话,容不得店员开口,他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办,田哲杰他不接电话,微信也不回。”

      “继续打”

      在几个店员的轮番轰炸下,田哲杰终于接了电话,拉着于晴就往医院赶。

      毋念坐在车里,看着赵海阔发白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对赵海阔生病,自己却不懂得照顾他的歉意,还是来到这里,陷入这些麻烦事的悔意。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不被任何事情羁绊,不游离于任何人际关系之间,而这个男生就这样不经意地闯进她的生活,带给她的体验却让她无法承受。

      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她,一个人的时光,虽然没有任何色彩,略显单调,但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时光,不会给自己的心理带来不必要的冲击,因为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发生,任何结果都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得了的。

      到了医院,一位店员背着赵海阔冲向医院急救室。

      对医院的恐惧,只能让毋念望而却步,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咬着指甲,等着消息。

      “老板,老板,赵海阔呢?”

      及时赶来的田哲杰和于晴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毋念坐在门口台阶上发愣。

      “冲浪店的人把他背进去了。”毋念指了指急救室的方向。

      毋念刚说完,他俩就往急救室跑去。

      “医生,我兄弟怎么了?”刚跑到急救室的田哲杰气喘吁吁地问着医生。

      “听说病人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你们怎么不早点送他来医院啊?现在病人身体虚弱,需要进一步住院观察。你们知道他发烧就应该多注意注意他的身体状况,拖到晕倒来医院,本身是小毛病,哎,现在要住院治疗,你们谁是家属,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医生根本想不明白哪有这样拖累自己身体的。

      田哲杰跟着护士去办理完住院手续,回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海阔,心里不是滋味。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田哲杰打发店里的店员们回去,然后扭过头,对于晴说道,“你家老板在哪里?”

      “应该还在医院门口坐着吧。”

      “好,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照顾赵海阔。”田哲杰往门外走去,于晴察觉到他的脸色铁青,神色不太对,就跟了上去。

      此时的毋念看见冲浪店的店员们都出来了,得知赵海阔是因为发烧引起的并发症,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她站在医院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坐出租车离开。

      毋念刚拦了一辆出租车,开门的时候,被田哲杰拦住了。

      “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他?”田哲杰看到毋念要坐出租车离开,瞬间怒火中烧,拉着车门,青筋暴起。

      “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毋念也不抬头,一个劲的往出租车里钻。

      田哲杰用蛮力一把拉住毋念,往后退了退,对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你走吧,她不坐了。”

      “你干嘛,放开我,不要拉着我。”

      毋念用全力挣脱田哲杰的手,于晴也在旁边,劝田哲杰冷静,立马放手。

      “我问你,这两天你都怎么对他的,那天黎叔说好好的,吃两天药就可以了,怎么现在搞得要上医院住院”田哲杰的怒吼快要穿破毋念的耳膜。

      “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了,他是成年人了,他要做什么,我怎么管得着啊”

      毋念假装镇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为什么他说你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你说呀,快点说!”

      “这个问题,你问他吧,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毋念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起伏变化。

      田哲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心态要炸裂,“那你干嘛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看看他?”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毋念使出全力掰开田哲杰的手。

      “不许走,你今天必须要进去看他,我兄弟因为你才住的医院,你现在一句抱歉也没有,说走就走,不行,你必须进去,当面向他道歉”

      田哲杰拽着毋念的胳膊,拖着进了医院。

      于晴看见急躁上头的田哲杰,追了上去,两条胳膊张开,拦在田哲杰面前。

      “你现在在干嘛,快点放手啊。”于晴着急的对他说。

      “于晴,你让开,我今天教教你老板怎么做人。”

      田哲杰抓着毋念,右手推搡着于晴,继续往医院里走去。

      毋念被田哲杰这样拖着向前移动了几米,对医院的恐惧,让她猛地冲到田哲杰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吓到了田哲杰,也吓到了于晴。

      毋念呼吸急促,疾声厉色地讲道,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赵海阔到底怎么了,我不在乎他病的重不重,我不需要向他道歉,因为从一开始我都不欢迎他住到我家里,一切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也请你转告他,不要再去找我了,我真的烦透了,我讨厌死他了。”

      毋念趁自己的眼泪还没滴下,就挣脱着跑出了医院,上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田哲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苦笑一声,“看来我兄弟又遇到了一个绝情的女人啊,”就往病房走去。

      于晴没见过这样的田哲杰,也没见过这样的老板,整个人懵了,默默地跟在田哲杰身后,进了病房。

      坐上出租车的毋念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过这次,脑海里出现的不再是3年前的画面,而是这几天赵海阔在她家里的画面。

      毋念知道自己欠赵海阔一个道歉,也知道是因为担心她有不测赵海阔才住进自己的家里,但是她没有勇气走进医院,也没有勇气从新开始,结交新的朋友,还是那句话,过去依旧是横在她面前的巨石,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屏障。

      回到家里的毋念,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今晚对于她来说,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医院里,只留下田哲杰一个人在照顾赵海阔,他坐在床边,身体靠在椅子上,担忧的盯着自己的兄弟,陷入沉思。

      “兄弟,你说你爱上的都是什么女人,一个比一个绝情,第一个抛弃你,跑了,第二个,还没开始,就被人家泼了冷水,还搞到医院里来。”

      晚上12点,赵海阔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睁开眼,他推了推床边趴着睡觉的田哲杰,

      “这是哪啊?”

      “大哥,这是医院,你住院了。”田哲杰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说着。

      “我现在必须回去,把衣服递给我。”赵海阔掀开被子,起身穿鞋。

      “我的哥呀,现在是晚上12点,你别瞎折腾了,好吗?医生说了,你还要住院几天,再说了,这个点了,你回去干嘛呀?”

      在田哲杰说话之间,赵海阔已经穿好了衣服,大步走出医院。拗不过田哲杰只好跟着他,开车往渔村赶。

      车停在了饮品店,赵海阔直奔二楼,“我赵海阔,开门。”

      躺在床上的毋念听到这声音,内心变得更加焦躁,她犹豫了一会儿,但止不住着一阵阵的敲门声,还是开了门。

      刚开门,赵海阔就往里面进,毋念拦住了他。

      “你要干嘛?”

      “我进去睡觉啊。”

      赵海阔青白的脸色,让毋念无法直视着他。

      “田哲杰,我能单独和他说两句吗?”本身面对他俩就尴尬的田哲杰,听到让避开的话,就站在楼下等,他望着二楼楼梯口,想着这两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你有完没完啊,我求你了,放过我,行吗?”毋念低着头,说话略带哭腔。

      “我不是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自杀啊。不是,你和我什么关系啊,要你这么多管闲事。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我很感谢你,但是就这样,到此为止吧,你放心,我还不想死,请不要把你个人给我的揣测,加到我的身上,我对于你这种过度的,无可救药的多管闲事的行为深恶痛疾,你在的这两天,严重影响到了我个人的生活,请你停止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因为你,我这两天还挺累的。”

      赵海阔低着头,听着毋念无情的控诉,片刻沉默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确定你不会再自杀?”

      “我确定我珍爱自己的生命,不会自杀,我对天发誓,可以了吗?你可以离开了吗?”

      虽然毋念的声音不高,但每一句都透露着冷漠。

      “我收拾完我的东西就离开。”赵海阔不仅脸色苍白,连声音都虚弱无力。

      “你站在门口,我进去收拾。”

      毋念连进门的机会都不给赵海阔,关上了门,将赵海阔的东西打包后,透过门缝,把行李递给了赵海阔,然后一句话也没有,又关上了门。

      赵海阔面对看起来如此无情的毋念,先是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关上门之后的毋念,郁积的情绪瞬间爆发,痛哭起来。

      现在的她,还没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还没学会让别人走进她的心里,还没学会结交新的朋友。

      在她现有的认知里,一个人的生活是最安全的生活,虽然不会出现任何惊喜,但也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所以,她会不自知地排斥那些试图接近她的人和事,离得越远越好。

      那晚,睡不着的毋念从书柜里翻出《伯恩斯新情绪疗法》,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当你以偏概全时,你的心理方式就类似于长短牌把戏。你武断地认为,某件事如果在你身上发生过一次,就会反复再次发生,就像那张黑桃J一样不断增加。因为已发生的事总是令人不快的,你便心烦郁闷了。

      这是书里的一句话,当毋念读到这里的时候,她停下来,望向幽深的大海,把自己对号入座。

      像书里所说的那样,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之后,她不相信爱情,认为无论现在爱的有多么深,决裂总是最终结果,一票否决“爱情”这件事,并用“以偏概全”的方式屏蔽所有的关爱。

      她也时常考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于激烈,从头开始,尝试着和他人交朋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不知何时,毋念给自己定了一条原则,即“相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幸福,在这样的考虑下,不开展任何人际关系,就是将自己人生风险值降到最低的方式,给自己贴上“消极生存”的标签。

      只是,人的思维从来都不是停止不动,一成不变的,而是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

      所以,毋念绝对想不到,后来,她是多么希望赵海阔陪在她的身边,逗她欢笑。

      回到医院的赵海阔躺在床上,回忆和毋念相处的种种。

      他知道这个女孩身上有一层难以拨开的迷雾,也知道自己很难走近她,但是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的决绝,更没想过自己的关心对她来说是种负担,思索许久,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有关这个女孩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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