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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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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的目光转瞬即逝,继而看向白简,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是这位美人啦。”
校鱼捏了一把汗,还以为他要说她。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他刚刚的眼神怪怪的。
白简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唐突,媚眼如丝,不怒反撩:“欢迎来挖。”
倒是苏澈眼皮一跳,生硬地扭动脖子看向校鱼,嘴唇不动,从嗓子眼挤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只可惜哥爱的不是这一款东方美人。”
校鱼也偏头看他,右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以同样的语调回复他:“东方美人中的极品你都看不上,你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对方朝她挤眉弄眼:“这位东方美人和刚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也没什么差别。”
在他人眼里,此刻的校鱼和苏澈无疑在眉来眼去说着甜蜜的悄悄话。
白简绕有兴致地看了看他俩,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许今朝。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人看。
心中不免长叹一口气,敢情四个人的戏,她却不能拥有姓名。
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惨案啊!
“我很好说话的,一撩就倒,保证不亏哦。”白简正看戏呢,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添了把火。
此话一出,苏澈对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礼貌的微笑,转而更加急促地低声对校鱼说:“我需要去楼梯间再次冷静一下。”
校鱼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反而望着许今朝。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女朋友就坐在旁边,却对着另一个男生放电,全然不顾他的心情。而身为男朋友,对女朋友的这种行为,也丝毫没有表达出挂不住面子的征兆。
这对情侣未免对彼此也太过放心了吧。
更甚的是,许今朝还对她说:“吃饱了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怕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还特地把视线在白简和苏澈身上停顿一会儿。
出乎她意料的是,许今朝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整件事与他无关,他一人置身事外。
抿了一口水,又放下杯子,才说:“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
校鱼被他博大的胸襟稍稍震住了,想不到他是一个对伴侣投放如此大信任的人。
她先前以为男生恋爱了,尤其是像许今朝这样外人看来十分优质的男生,恋爱后会变得十分小心眼,看来又是她对他的诟病了。
不免心虚地笑笑,同时叉了一口蔬菜沙拉,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
调整好心绪后,这才想起某事,她问苏澈:“你不用回去翻译吗?”
他倒是心大,好吃好喝:“没事,少我一个不少,但我要是去了,保不准今晚就回不来了。”
“有那么夸张吗?”校鱼不以为然。
苏澈低头笑笑:“你是没见识过热情的客户,恨不得把你押送出境。”
说到这个,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位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外国美人,身材火辣,每走一步都仿佛在走t台秀。
不仅如此,还东张西望的,似在寻找某人。
苏澈眼尖,大老远地就瞄到了那个身影,二话不说起身就走,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谢了,你的晚餐。”
校鱼看得出来,他是对着许今朝说的。果不其然,许今朝的脸登时就黑了。
她看着他的样子,默默憋笑。
最后还不忘感叹一句:“是挺热情。”
苏澈走后,他们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都起身准备回去。
付钱时,校鱼想着不能让许今朝在一天内被他刺激太多次,于是说:“苏澈那份我来替他付吧。”
谁知这话一出,他反倒更被刺激到了,回头问她:“你是他什么人吗?”
“啊?不是啊。”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就老实呆着。”
校鱼碰了一鼻子灰,想不通他突如其来的脾气。
白简在一旁笑笑不说话,心想果然没她什么事。
许今朝结账的时候,校鱼和白简两人站在外面等他。
除了外头的车辆从马路上驰骋而过,发出点声响外,她俩就没有什么话交流。
校鱼在心里想,她们两个,一个是现任,一个算是青梅竹马。理应不会有矛盾纠纷,为何空气中总涌动着一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气场?
在这股古怪气氛的包围下,她也不由得心生出尴尬来。
为了使气氛显得不那么干,她只好没话找话:“那个,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呢?”
怕她觉得突然,她又补充:“我先说吧,我目前还是个无业游民,正在努力找工作中。”
白简笑笑:“我?酒池肉林,金钱交易,无所不能。”
真行,她发起的对话,没想到最后尴尬了自己。
校鱼实在想不住怎么接她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说:“你真幽默。”
对方看着她,但笑不语。
好在许今朝很快就出来了,她们之间的窘迫暂告一段落。
不过很快校鱼就发现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因为许今朝出来后拉着白简往前走了几步,同她在说什么。
校鱼摸摸鼻子,被晾在了原地。
以她的脾气,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任由被晾在原地,直接转身就走更符合她。
可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脚底却像被胶水粘住了,抬不动脚,也移不开视线,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们。
许今朝其实没做什么,他只是和白简在校鱼听不到的地方,和她作最后的告别:“谢谢。”
白简懂行,也不和他推脱:“了解。”
过了一会儿又冒出一句:“唉,怪你长得好看,我都有点后悔了。”
她以为的夸赞会多少勾起许今朝的小心思,但他却残酷地粉碎她的梦:“别废话。”
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也不和他周旋了,利落地说:“好聚好散,最后一次见面啦,‘男朋友’。”
许今朝皱眉:“别乱叫。”
“冷漠的人啊。”白简最后惆怅一声,转身朝校鱼挥挥手,“再见啦。”
从校鱼的角度来看,他们两人还没讲几句悄悄话,白简不知说了什么,许今朝面色不佳,紧接着她就走了。
这是吵架了?
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别发呆,走了。”许今朝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见她走神了,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她迟钝地开口:“你不送白简回去吗?”
许今朝两手空空,说:“你看我们是搭地铁送她回去还是打车送她回去,送完她后我们再搭地铁或是打车回去?”
校鱼这才反应过来,许今朝虽说是个富二代,但同时又是个从小拿各类比赛奖金和学校奖学金的人。
初中时就能用自己比赛得来的奖金交学费了,丝毫不用父母担忧。只是前段时间租房装修自费了些,没来得及买车,上下班还是坐地铁。
她点头,确实送不了白简。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在隐隐作喜。
回去得晚,地铁里没什么人,空荡的车厢里就三两人。
座位任意挑选。许今朝等校鱼先坐,但她却在等他先坐,她才好挑一个不和他靠在一起的座位。
别的不说,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许今朝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她理应和他保持距离的,不再可以像从前那样没遮没拦的了。
但他却似乎识破了她的想法,同她僵持着。不点破她,也不主动开口。但只要她不坐下,他也陪她站着。
于是在这样一节空荡的车厢里,两个人跟棍似的杵在那里,偷偷较劲。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身处在地铁车厢这个场景,校鱼都快以为这是军训站军姿呢。
终究还是校鱼意识到了这举动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天然的傻气,无可奈何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随着她的落座,许今朝紧随其后,在她旁边也坐下了。
校鱼瞪他一眼。
许今朝装不知道:“有事?”
校鱼:“你明知故问!”
“我真的没听明白。”明明是她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在此刻,许今朝的眼睛似乎说话,诠释着满眼无辜。
校鱼才不信他听不明白呢。从小只有他懒得和她闹放她一马和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时候。
论脑回路,他比她不知道长了多少,怎么会听不明白。
不知怎么地,她登时觉得委屈起来。
一种不可名状的委屈感,借着周遭的空荡,从四面八方袭来,要冲垮她这座不堪一击的城墙。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觉得委屈。
就像是一个人在一个固定的环境生活了二十多年,某天突然改变了处所,她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认床。
对于校鱼来说,也是如此。她习惯了接受许今朝在她身边。可某天突然发现,他要成为别人身旁的固定环境,而她则要改变处所。
这如同惊涛骇浪朝她冲来,她这才幡然醒悟,她早已习惯既定的生活。
但她怨不得恨不得,只能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说吧,你今晚找我是想说什么的?”许今朝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都说了就是个段子。”她说。
许今朝睨她一眼,似能看透她皮囊之下所有的伪装:“你少来,你平时是个能少穿一件衣服就少洗一件衣服的人,怎么会放着睡衣不穿,又折腾一条裙子出来。就为了讲个笑话?你不是那样的人。”
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随便扯句慌都能被拆穿。
校鱼嘴硬,不肯轻易承认:“我就是这样的人,别说的我多懒似的。”
“难道不是么?”许今朝含笑看她,目带戏谑,“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上下楼都嫌累。”
“我……”校鱼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本来想说的,现在不想说了。”
“哦?”许今朝来了兴致,“是因为我戳穿了你生活的真相还是因为白简?”
她支吾了半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他整个人视而不见。
但他明显不肯罢休,顺着势头,追问:“校鱼,你吃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李泽言给我打过电话的!
但是!我以为是个推销电话,给挂!了!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痛懊恼。
下次绝对所有陌生来电我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