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27、27

　　27

　　雨淅淅沥沥的下。
　　黎听寻打车，直接回家。

　　有段时间没回家，家门前的马路在修地铁，坑坑洼洼，司机绕了一大圈才到小区门口。

　　雨势不大，下了又停。

　　黎听寻付完车费，推着行李箱小跑进楼。
　　许久没回来，黎听寻甚至在一楼思考几秒才想起自己家住几楼。

　　六楼。
　　六楼的高度掉下一块菜板，砸到人流产。

　　啧。
　　玄乎。

　　黎听寻抱着不相信的态度上楼，回家。

　　黎听寻离家时就没带钥匙，回来只能按门铃。
　　家门口换了新对联。
　　红色门板上年纪，掉了不少漆。

　　门是黎母来开的，看到门口风尘仆仆归来的黎听寻，黎母惊楞，正在吃晚饭的黎父同样惊讶回头。
　　都没想到黎听寻这么快回来。

　　“小寻。”黎母赶紧打开门，伸手去接黎听寻的行李箱。
　　黎听寻在玄关处换鞋进门。
　　“吃了吗？”黎母把行李箱搁在黎听寻房门口，要去厨房多拿一套碗筷。
　　黎听寻只在飞机上吃了点机餐，跟着黎母进厨房，洗手，看锅里剩不多的米饭：“够吃吗？”
　　“够。”黎母给黎听寻盛了一碗米饭，“不够吃等下煮其他的。”

　　黎听寻把洗干净的手擦干，接过米饭，跟着黎母去餐厅。

　　家里的陈设没有多大变化。

　　黎听寻在空位上坐下，对餐桌上不言语的男人喊：“爸。”
　　黎父点头做回应。

　　黎母也坐下来继续吃饭。
　　桌上菜色不多，简单的两样炒青菜和西红柿炒蛋。
　　黎听寻刚赶车回来，没多大胃口，吃了几口，眼尖发现黎父左手不太灵敏。

　　黎听寻放下碗筷：“爸，你肩膀怎么了？”
　　餐桌气氛一下僵住。

　　黎父抬头看了黎听寻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用没受伤的右手夹菜。
　　黎听寻直直盯着黎父。

　　黎母动了下黎听寻手臂：“吃饭，先吃饭。”
　　黎听寻把沉默的目光移到黎母身上。

　　碗筷黎听寻是不会动了，如果他们不说实话的话。

　　黎父吃了几口，啪地下把筷子置桌面上。
　　黎母吓了一跳。
　　黎听寻抿唇。

　　黎父又什么都不说，黎听寻啧声，僵持半天，黎母才说出昨天下午被围堵的事情。
　　昨天下午那个流产的孕妇娘家人叫了几个混混堵在海鲜市场，掀了黎父刚摆好的鱼摊，黎父上前去阻住，被对方反推了一把，闹得海鲜市场一团乱。

　　“警察都还没判我们有罪。”黎听寻越听越气，也把筷子摔桌上，语气比黎父还臭：“他们凭什么暴力要挟人？他们这样做……”黎听寻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皱眉：“他们怎么放过你们的？”

　　黎母知道瞒不过：“我们先给了二十万。”
　　黎听寻心颤了下：“哪里来的钱？”

　　黎母：“那张卡。”
　　黎听寻眼一下红了，端着的碗也摔桌上，站起来：“你们要逼疯我是不是？”
　　黎母不敢再说一句。
　　“那钱单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黎父也站起来，话比黎听寻硬：“那些钱本来就是单家要赔给你的，是你应得的钱，你有什么好顾忌？反正钱已经用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黎听寻眼眶直红，黎父说完，叹了口气，坐下，不太利索的左手端起没吃完的半碗饭，右手拿起筷子，低头继续吃。

　　黎听寻仰起头，咬着唇，吸了口气，尽量让眼眶里丢人的眼泪不掉下来。

　　什么叫那是她应得的赔偿？

　　她的八年青春，她付出的所有感情，一张赔偿卡就能抵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