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45、四十五 序曲

　　圣诞的时候我送了龙牧一把小提琴，DANNAX，说是纯粹音质的代名词。据说，每一把DANNAX都代表沉思、优雅、舒缓的琴音，人们可以轻易从光泽闪耀的琴面与琴弦之间看出那些音乐流淌的华彩乐章。
　　其实我并不确定他是否会使用这种乐器，但我确定他一定会喜欢。
　　龙牧打开琴盒的时候原本笑得漫不经心，他可能怀疑我把最新的摇杆游戏装备放进了盒子里。毕竟这几年我送的东西大多是我自己喜欢就以为他会喜欢的。我从身后抱着他脑袋放在他的肩头，转脸看他的时候他的笑容已经收了回去，我瞥到他接触琴面的手指有些颤抖。
　　“DANNAX……”叹息一样，他轻轻念了一声很久没有言语。从肩头上望着他眼睛的距离过于接近，看不清全貌，只能在黑色琉璃中看见澄净的光泽，琥珀水晶，明晰一亮归于清平。
　　我等了很久，久到以为自己又表错了情才听他轻声说，“我以为我还要花十年时间存钱才能买到它。”
　　心里正高兴，他拿头轻轻碰了碰我的脑袋，“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但是，不喜欢你这么花钱来讨好我。”
　　我笑了，抱着他的手收拢了些，“嗯，我下次再选你喜欢又不贵的。真的，我要是自己能做一把就自己做了，不过我发现那确实不是十几天就能学会的事。”
　　他初见DANNAX的喜悦好像慢慢退了，我的说辞一点都不能让他满意，他甚至变得有些犹豫，“并不是我过于计较价值，只是让一把DANNAX属于我这样一个对小提琴一知半解的人其实是种浪费和亵渎。”
　　我没有就此作声。
　　我知道他只说出了一半，其实最近我越来越能把握到他的想法，至少每次我送出东西时他会想要回报同等价值的东西。虽然他从来没有明确说出来过，但我清楚他其实是介意我们之间的家境差距。他甚至在我们讨论其他问题时说过这样的话：人可以自信有价值可以不去计较价值时才不会去思索价值。我听见的刹那联系上了很多东西，有些恍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回避。
　　“但是，你不是想要一把么。”
　　“只是想要完成父亲的一个心愿。我记得爸爸他常说DANNAX是每个小提琴师的梦想，他希望自己年老的时候至少可以拥有一把DANNAX。”
　　我有些头痛的想了几秒钟，灵光突闪解决了这个问题，手臂一转把他搂了过来抬身压了下去，面对面，眼对眼，喜笑颜开，“那好办啊，龙牧，你练琴吧，练成高手不就行了。”
　　他失笑，顿了一下回到，“好吧，明年三月八日的时候就拉一首歌送给你当礼物。”
　　我很是愕然，为什么三?八节要送我礼物？
　　他一把将我推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我，眼神有些不屑，“杨欢，你骨子里就是个事儿妈。”
　　我愤怒了，对抱琴逃离的龙牧同学义正言辞。
　　“龙牧同学，即使你说我是事儿妈也不能逃避今天晚上按时吃药。”
　　虽然我们都避开了这样的话题，但心里都明白我们的相处其实存在很多问题。
　　DANNAX这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确实很贵，为了这把琴我把车给卖了换了辆国内生产的大切诺基。其实也不光是只为了这琴，我手上也需要点资金去做投资。最近杨睿手上有几笔外贸中转的单子，一进一出利润率可以达到20%，是难得的机会。就是连着几笔，吃货的资金过大他才放出来大家赚的。
　　只是我没想到连杨熙都有份，转天小聚时看到他我还暗暗吃了一惊。单从面上看杨熙确实有了些明显的变化，皮肤没有前阵那么苍白，精神也更好了一些。如果真是因为爱上一个女人振作起来知道要上进了也算是杨家祖上保佑了。
　　杨睿说没办法，小叔特别来拜托的，我看他自己也有心改。到底是兄弟嘛，能扶一把就扶一把。
　　我说：“你可真不愧杨家的贤少爷。”再大点的几个哥哥就不提了，我们年龄相近点的几个堂兄弟杨睿确是人缘最好的，处事周到心思细腻，叔伯都寄予厚望。我这种刚上大学的毛头，双手空空能被他带入伙也不过仗着跟他关系好罢了。否则，哪能这么轻松就混在圈子里钱生钱。
　　上次事情过后，杨熙几次打电话来要谢我，都被我推了。今天聚在一起再不好托词，顺应着让他请了顿饭。也是富贵芙蓉坊，几个堂兄弟几个老熟人要了个包房。席间他把那天见到的女人也叫过来了，一身紫色的大衣，没有浓妆的遮挡更显得清丽，确实是个美女。性子也温婉，说话细声细气的，不像是社会上侵染过的样子，招呼应对都有些拘谨毫无圆滑之态。
　　我跟杨睿嘀咕：“这‘嫂子’倒还不错，小叔他们何必看不上人家。照杨熙以前那个样子，还未必配得上人家。”
　　杨睿连忙拿话堵我：“你可别打人家主意啊，我提醒你，杨熙可拿她当个宝贝。看看为这女的这变化多大。”
　　一句话噎得我气闷。
　　“我是那种人么我！别说是我‘嫂子’就是外面单认识的，我也不喜欢这个调性的。”一看就是粘上手就不容易丢的类型，我哪敢背着龙牧玩这样的。
　　“你还看不上，人家也是正经学舞蹈出身的，说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在夜总会伴舞。那个董胜冬跟杨熙争得厉害，现在都还没放手。说是让杨熙头痛得很。”这意思在杨睿来说也是他少有的夸奖了。我看说不定他自己对人倒真有那么两分心思。只是董胜冬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谁啊？”
　　他瞥我一眼，嫌我孤陋寡闻似的：“一踢球的。你爸那足球队才转会过来不久的。”
　　我有些恍然大悟，印象中我还搭过人一会顺风车。
　　“哦！他啊，我还见过。既然是我爸球队的人那还不好办。”
　　“还真不好办！这人认死理，怎么都不放手。”
　　我嗤了一声，压根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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