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13、十三章 告白

　　周五回去上学，午休的时候我把张翔从教室里叫了出来。
　　我仍带他去了那个咖啡简餐店，张翔的神情非常忐忑，带着点惊喜和不安，可我已经没了上次逗弄他的心情。其实，今天我是有事想求教他。
　　我们默默的吃过午饭，他见我还是一言不发神情已经黯然下去，磨磨蹭蹭的喝着水，像是等待屠宰的小动物。最后他不知道鼓起了什么勇气出言问我：“我看……好像你这几天没有来学校？”
　　我瞧着他眼巴巴的样子，撑出了一丝笑容。他不知道，这时候我的心思跟他一样乱。我点了点头：“有点小感冒……今天我找你是想问问你上次说的事……”
　　他像兔子一样一跳，似乎浑身都进入了警戒状态，我也没有心情再说旁的话先安抚他的情绪，直接问了他：“你喜欢男人？”
　　他埋着脑袋，只看得到一双通红的耳朵，半晌点了下头。
　　这个答案是我老早就知道的，可他这一点头不知怎么的却让我心头一轻。但我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我想弄清楚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他抬起了头，眼睛都蒙上了水气，表情却平静下来。他说：“初中。”
　　我有点茫然的继续问他：“你怎么会喜欢男人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同性，对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划弄着玻璃杯，想挤个笑容出来没有成功：“应该是天生的吧。”
　　我垂着眼睛继续问他：“你们……我是说，据你所知道的，喜欢男人的人多么？”
　　他有些激动，答非所问的说：“我们……我查过了，我们不是变态！我们……不是变态……”都快滴下泪水了。我听见他几乎歇斯底里的分辨，心里舒了口气，表情松弛下来。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当然不是……喜欢男人也没什么。”
　　他惊讶的看着我，闪亮的眼睛里全是喜出望外的期待。我继续着他的分辨：“这几天我也查过了……喜欢男人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默了一下，咕隆着，不知道要说给他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本来喜欢人这种事，就不应该看性别，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异性恋喜欢异性，也可以喜欢同性。同性恋喜欢同性，也应该可以喜欢异性，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在理，皱了下眉毛又舒展开，心里全然轻松了。
　　再看张翔张大了口，原本水蒙蒙的眼睛瞪得溜圆有些迷茫，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他眨了下眼睛，估计还沉浸在我方才的“喜欢论”里，彻底忘了一开始的紧张不安，脸又红起来，声音越说越低：“我就是喜欢……看到你就喜欢了……你那么好……帅，又厉害，又……你还见义勇为……你是最好的……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我苦笑一下，破天荒地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他在我手中忽的一颤，越发脸脖子都红起来。我拍了拍他的头说：“谢谢你……可是，我不喜欢你。我想我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
　　说着我心都柔软起来，“他那么好……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心头一定，我立时站起来，也不顾看他的脸色迈步向外走去：“张翔，去我们班里帮我请个假，说我下午不去上课了。”
　　我在街道上大步跑动，寻找计程车，我要快点见到龙牧。
　　到华升大学时是下午两点。半路上我给龙牧寝室打了电话，好运的找到了人，告诉他我正在来的路上让他等着，也不管他什么回应就挂了电话。
　　出租车可以开到他们住宿楼下，我一路问过去果然看见龙牧抱着书本等在旁边，穿一件淡绿色的衬衫，套着白色外套，那么闪亮那么俊朗，比杂志上的模特还好看十倍。
　　我从车上下来对他笑，他见我似乎也松了口气，又皱起眉来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走过去他就对我说：“你又跑来干什么？感冒好了？”
　　我的满腔激动被他击了粉碎，想抢先出口的话也被堵了，郁闷的回答：“已经好了。小感冒而已。”
　　他如水的目光扫过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气势终于低了一点，他说：“小欢，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把你丢在那儿……我是太生气了……”
　　我朝他露出一个自觉最灿烂的笑容，我说：“龙牧……我喜欢你。”
　　他沉默一下，才问：“你说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很坚决很干脆。
　　“我喜欢你，龙牧。”
　　他的脸上闪过很多表情，惊讶、慌乱、迷惑、思索、犹疑、镇定，最后带着一丝忧伤，眼光复杂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笑着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龙牧！我要当你的男朋友。”顿了一下，觉得后面这一句似乎有点问题，又补了一句：“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感觉还是不对，这句该怎么说？真让我苦恼，“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我说：“你懂的。”
　　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良久，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好。”
　　没料到这么顺利，我愣了一下，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围着旁边的花坛跑了三圈才想起向龙牧跑去，只想紧紧的抱住他。可才近到他身边就被他挡住了，说：“我有几个条件。”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顺势缠上去，乐得直说好。别说几个条件，几千几万个条件现在我都能答应。
　　龙牧把我往更旁边拉了几步，略微一顿之后便开始数他的一二三。
　　“第一，这件事我先答应着，但要等你高中毕业后才算数。那时候你还喜欢我，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我当然还喜欢你的，什么时候都喜欢。”我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这简直是在敷衍我。龙牧一个巴掌就扇到了我后脑勺：“你都没满18岁，你想让我犯罪么！”
　　我才想起有这茬儿，你说我们国家规定18岁成年干什么！人家外国十六岁就成年了！我哀叹了一声，只好勉强同意了。
　　龙牧这下才笑出来，后面的语气也松快了很多，说了几条无关紧要的废话我都答应了。最后他说：“既然这样，我今后就不再做你的家教了。其实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我再看着你了。”
　　“这怎么行！”我立刻跳了起来，心里升起一团怒火。从刚才开始我就疑心他是敷衍我的，现在果然证实了。我说：“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别以为你给我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就算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拒绝我。我不需要你同情。你如果假心假意的敷衍我，我立时就跟我妈直说你是为什么不继续当我家教的！”
　　他盯着我发火，面无表情。我毫不相让地与他对视了很久，他终于移开了眼睛，垂下眼睑说：“那好……反正你到了高三也没时间找家教了。”
　　我欢呼了一声，一把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