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愿你长命百岁》道川秋光

96、太阳

　　自由形态的三尾比人柱力解放更具威胁性，它得天独厚的盔甲防御得了大部分忍术。因此晓这次派来的小分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到木叶和音隐掐够了消停了再下手。
　　晴鹤主动请缨先行侦查，实则打算看一看兜那边的具体情况。能被兜舍弃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货色，为防止她加入晓的情报被哪个人给泄露出去，她用变身术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去见了兜。
　　“哟，还舍得过来看看？”
　　出了浓雾，一见面兜就似笑非笑地甩过来这么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晴鹤总觉得这人话里似乎有些怨气。
　　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一眼扫过去没什么印象，大约就是那些被选出来的“废棋”了。晴鹤的目光着重在红莲和她身边的小孩子身上停顿了一下，对方的眼神不太友好，看着她杀气都冒出来了。
　　“宇智波晴鹤……”红莲面目狰狞，“亏你还敢出现啊。”
　　晴鹤打量了她一眼，话却是对着兜说的：“连红莲和这个孩子都带了过来，看来你此行是自信满满。”
　　所以是想试试和晓抢尾兽么？
　　晴鹤的话里直白地透露出了这样的质疑，兜却对着她耸了耸肩，“跟你说过的，我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只是有点小小的兴趣罢了。”
　　许是他们交谈的模样太过和谐，本来因为大蛇丸被佐助杀死心怀怨恨的红莲又惊又怒，“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这家伙说这么多！宇智波杀死大蛇丸大人的仇你忘了吗！”
　　“哦？”
　　晴鹤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让她本来冷漠的面色瞬间变得好看了不少。
　　红莲因她突然露出的表情愣了一下，转而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是因为……高兴啊。
　　她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确认唯一一个变数——也就是红莲是否也是被舍弃的存在，出于惜才的想法，晴鹤希望兜的手里能多留一些能用的力量，尤其是血继限界。没想到憧憬虽然是虚无缥缈的感情，但也足以成为一个人心中的信念……真好啊，还有人因为这样单纯的原因追逐着大蛇丸老师。
　　特别是……在他已经死去的现在，这样的人弥足珍贵。
　　红莲的愤怒不似作伪，但最终还是要兜自己做出决定，如果决定舍弃红莲，以防万一，她会暂时留在兜的身边。
　　因此她只是看了兜一眼，等着他给一个说法。
　　是留，还是杀？
　　接收到晴鹤依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眼神，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开口解释了一句，也顺便按下了晴鹤的心思：“别搞错了红莲，她可不是我们的敌人。”
　　红莲当然不可能相信，几欲动手，就听见了兜的下一句话：“佐助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大蛇丸大人真正承认的弟子，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
　　场面陷入了死寂。
　　晴鹤的瞳孔一缩，她看向兜，而对方居然难得正经地对着同样愣住了的红莲——这个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女忍，耐心地说了下去：“你我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大蛇丸大人的脾气，他从不轻易做下这种决定，而最终结果是，佐助舍弃了音隐，她却回来了，扛住了大名的压力，好好地把村子留给了我们。所以，别把佐助和她相提并论。”
　　落在身上的眼神霎时变了味道，晴鹤并不适应，只移开了视线，“别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只能再一次提醒她一个苍白无力的事实：她没能救下自己的老师。
　　“我只是察觉到你们的存在，来确认一下而已，兜，小心别翻了船。”
　　已经得到了答案，晴鹤便不再久留了，转过身朝着海雾浓郁的方向走去——她身上还带着侦察的任务。
　　兜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推了推眼镜，面上一派淡然。
　　“不会。倒是你，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
　　渐渐模糊的人影发出了一声轻笑，挥了挥手。

　　回来，多么奢侈的词啊。
　　晴鹤这样想着，几公里外的某个地方，玄一也含着苦涩的心情，默默地思念着。
　　“回来吧，玄一，跟着我们走，火影大人还能保住你。”
　　看，多么轻易就说出了口啊，可是晴鹤呢？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他的两位老师：渡边良子和渡部勇助终于追了上来，良子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一同出现的还有早在他意料之中的日向日足——大约是为了处理白眼吧。
　　玄一平静地看过良子和勇助，“没能保护好晴鹤、留下晴鹤的你们，如今又是带着怎样的目的来找我的呢？还是说像当初对晴鹤一样，打算杀了我吗？”他忽而一笑，“那倒是没错了，留在那种没有晴鹤存在的、恶心的地方，也的的确确与杀了我无异了。”
　　谁都没有说话，勇助更没有去纠正玄一话里的讽刺。
　　那件事的对与错就明摆着，他们也确实无话可说。
　　他只看着眼前自己唯一一个还触手可及的弟子，问道：“你知道你不跟我们走，就要被后面的暗部带走吗？”
　　“知道。”玄一淡淡地扯开嘴角。
　　“你知道晴鹤在哪里吗？”
　　“就在这附近吧。”
　　勇助蓦地嗤笑，“那你觉得她真的会带你一起走吗？”
　　其实明眼人都已看出眼前这个少年的坚定决心。他大约真的不想回头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也已经没有意义，但勇助的这句话依旧如一支利箭直直地戳进了玄一心里。
　　证据就是，方才还一派淡然的少年骤然冷下了面孔，藏在袖子里的两手已然无声攥紧成拳。
　　就和勇助一样，玄一也了解晴鹤的性格。
　　【当年的信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吧？我和你们木叶已经没有关系了，回去吧。】
　　如果他们相见，大约会被这么说吧。玄一觉得，哪怕自己已经脱离木叶，晴鹤大约都会想办法把他丢回去的，因为他留在木叶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依靠着五代火影和新生代的同伴们，总归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种想法像极了一厢情愿。但，是的，就算宇智波晴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S级叛忍，在日向玄一的心里，她依旧是那个夏夜里点亮了他生命的、固执却又温柔的小姑娘。
　　她的心软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这个始终注视着她的少年，也许晴鹤会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命令自己冷酷起来，可她还是没能贯彻她的一贯作风，将潜在的威胁全部消灭——田之国公主护送任务后，一个不少完整回归的小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想通了的他不再犹豫，柔柔地含笑。
　　“那我便切断我的后路。”
　　惊慌的鸟雀接连飞出了森林。八卦领域展开只在一瞬间，玄一首先选择的对手就是勇助，刀忍的战斗不容他人轻易插手，良子只是一个医疗忍者，而一向以日向流近身格斗为主的日足则更无法干涉。
　　勇助迎上玄一的攻击，恨铁不成刚地想着：这小子的脑袋还是那么好使，有这天分用在合适的地方不好吗！
　　良子此刻是又心痛又焦急，她是玄一后期的老师，关于医疗忍术的钻研和学习，玄一在一众下忍中可谓后起之秀，天赋异禀，最可怕的是这孩子对医疗一道只学了个基本应用，可堪轻伤级别的临床医治，余下的精力居然都被他用在了战斗和生存上！加上本身的血继限界白眼的辅助，现在的玄一论起单兵作战会相当可怕。
　　她不想看见师徒之间互相残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空手对白刃，尤其是对方还擅长风遁忍术，这在旁人眼里无异于螳臂当车。
　　勇助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如何呢？是他差点被玄一的查克拉牵引得拿不动刀！
　　忍者将适量查克拉附着于身体部位可使自己贴在物体表面，这小子倒好，直接把这个原理用在了和他的战斗上！柔拳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和玄一之间的交锋一时之间居然分不出胜负，只知道每每在刀上附着了风遁查克拉下一秒就会被玄一一掌吸住，柔拳一推一拉，好几次都让他失去了重心！
　　“小心！玄一的攻击是克制你的！”
　　说话的是良子，勇助苦笑道：“这点我用眼睛看也知道了吧！”
　　兵器本是一寸长一寸强，可在玄一的手下，过长的打刀反而成了牵制勇助行动的累赘，他可以贴着打刀快速近身直攻最脆弱的人体，刀忍的内脏和任何忍者一样，都是无法抵御日向柔拳的。
　　“嘭”的一声闷响，勇助咳出一口血沫，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打刀经过多次的柔拳摧折已经有些变形，勇助干脆丢了刀，撑着身子坐起来感受着身体的异样。
　　“肺部、胸口的肌肉已经被我的查克拉麻痹了，你可以把我的查克拉理解为无数和细胞一样细小的针，只要挨了一下，就可以突破□□直达内脏。虽然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但也取决于细胞分裂的次数和周期，如果短时间内再被打中……”
　　【以你们的安全为最优先！】
　　纲手的话就在耳边。虽然没能痛下杀手是勇助自己的意愿，但他也没想到玄一会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么决绝。
　　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良子骤然变了脸色，“你用了……那个方法？”
　　玄一置若罔闻，八卦掌的姿势依旧稳当，“渡部老师，良子老师，不想死在我手下的话，就撤退吧。”
　　像是要证明玄一的话似地，一只小小的蛞蝓从勇助的背后爬了出来，它的身上正发出莹绿色的微光，“渡部先生，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的打击了。”
　　然而良子却好像没有看出玄一的刻意无视一样，“我应该说过要你放弃那个术的，你用了多少次了？”
　　“谁记得？”他嗤笑。
　　这下，她的脸色终于变得苍白。
　　“玄一。”
　　少年的眼睛望了过去，和他有着相同双眼的日足终于上前一步，面目冷沉。
　　良子顿时心底一凉，日足出手，那就意味着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玄一讽刺一笑，“终于要动手了吗？用那个杀死了我父亲和母亲的术？”
　　“日向一族是木叶最强忍宗。”日足的语气平淡却不可动摇：“忍者虽不比武士，但忠诚亦不能缺少。为了一己私欲背叛木叶的你早已不是忍者，就让身为日向一族族长的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呵！”玄一冷冷地说：“你们总要用这些虚伪的条框支撑你们的伪装，这种‘大部分人的自私就是无私’的诡辩，我早就听腻了。”
　　事已至此，日足明白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带回玄一了，结印的手刚刚抬起，却被突然冲过来的良子死死抓住。
　　日足垂眸看向她道：“到此为止，你们想做的事我已尽可能让你们去做了，接下来是我日向一族的私事。”
　　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女忍纤细的手指突然涌现出铁一般强大的力量来，她两眼充血，牢牢地掐住日足的手腕，仿佛日足再动一下就要把那双手生生折断！
　　这个女人，居然有这样可怕的力气——
　　“我姑且也是研究过纲手大人笔记的医忍，少瞧不起人了。”
　　良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他走。”
　　日足皱眉，“别忘了你的立场，私自放走他如同背叛——”
　　“我、说、放、他、走！你听不见吗！”
　　良子突然发出的怒吼响彻森林。
　　靠在树下的勇助、早已做好准备的玄一都愣住了。
　　双唇颤抖着抿紧，忍耐已久的热泪终于坠落，良子看着日足的眼睛轻声说了什么，便无声地低下了头。
　　听清了那句话的勇助僵硬地转头，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影落在了玄一的身上，那个少年仿佛也模糊成了一束虚幻的光。面对那宣判一样的话语，他只是稍稍有些惊讶，下一秒便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在说：看，我猜到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暗部到了。”
　　良久，日足长叹一声合上了眼睛，没有再试图挣开束缚。
　　而良子则骤然清醒。
　　“勇助，带他走！”她顾不上解释什么，只一股脑地把话都说了出来：“你早就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对不对？那就带着玄一走！去找晴鹤！拓海在暗部和三代的族亲走得很近不会出事！快走！”
　　这一刹那，世界都凝固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呼之欲出，勇助触及良子看过来的眼睛里热烫的情绪，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快走啊！！”
　　没有去细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良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脚下用力站了起来，本能地调整呼吸以降低肺部的不适，他抓下蛞蝓丢到了一边，带上刀以最快速度奔跑，趁着玄一愣神的功夫一把将他捞起来冲进了密林！
　　数秒之后背后传来了大力碰撞的巨响，似乎是良子的手笔。
　　直到以此生最快的速度狂奔出两公里，勇助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扑通、扑通，快如激昂的战歌，自由如齐齐翱翔于天空白鸽的翅膀。
　　“别担心良子，那可是一个和千手纲手一样坚韧不拔的女性啊。”
　　多年之后的现在，勇助终于又可以像那年夏天一样畅快地笑出来了。
　　哪怕流着泪挥别了挚友，哪怕前路未卜，他总算是做到了。
　　“我们去哪儿？”
　　玄一早已明白了方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无言地擦干了眼睛，问道。
　　“去找你的太阳。”

　　所在地八点钟方向传来了异常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大地之上。无论是迪达拉和阿飞，还是晴鹤自己心里都生出了同样的不耐烦，幸而木叶的忍者封印三尾失败暂且撤退了。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三尾就完成了捕捉，说到底也就是把三尾炸出来、然后再加上晴鹤一个写轮眼幻术的事，空前简单的任务过程让迪达拉的心情好了一点不止。
　　现在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兜他们或许还在附近，晴鹤简单地和迪达拉说了声不会耽误尾兽封印之后，就跳下了三尾的背往回赶去。
　　“晴鹤前辈神神秘秘的，感觉好难懂啊。”阿飞眺望着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迪达拉倒没有多想什么，联系到悬赏手册上的情报，便猜测和音隐有关，随口道：“来的人有音隐的，估计是手下出事了吧，以前蝎老爷就是这样。反正三尾捉到了，都无所谓了。”
　　晓的二人拖着三尾走水路顺利离去，然而在另一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肆意毁坏的土地凹凸不平，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空气中细密的尘土飘荡，在阳光下浮动着浅淡的金色，树木静静地陪衬在背景中，颓废与破坏、安宁与生机构成了眼前绝美的画面。
　　周围安静得吓人，没有任何敌人的影子，只有一个女忍静静地躺在废墟之中，白色的大褂，额头上带着木叶的护额。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动了动嘴唇。
　　“……良，子？”

　　【我曾经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惜老天不眷顾我，丈夫早早地去了。】
　　【可怜了我的妹妹幸子啊，总觉得是为了照顾她我才学了医，成了忍者，最后也嫁给了忍者，总以为我不再结婚是她的错……如今，又要让幸子伤心了。】
　　【我想要一个家，幸子陪在我身旁；我想要一个孩子，后来……却有了两个。】
　　【曾经的我太懦弱了，总盼着晴鹤回来，就像盼望自己的女儿归家，现在玄一也走了，我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我太害怕失去了，其实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嘛，如果有人敢欺负他们……】
　　那时，废墟之中的良子两眼失焦，却满足似地弯起。
　　【……那，就该大家长出场啦。】
　　【抱歉呐，小晴鹤……这一次的我，不会那么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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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预定好的大纲里，这一章原计划是给勇助和玄一发便当的，谁知道作者写着写着愣生生转手喂给了良子emmm
良子的经历本来在木叶篇就想讲来着，一直没什么机会，最后浓缩成了文末这几句话，是一个很有担当很爱晴鹤的大姐姐，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嘛。
这下逃离牢笼的变成了两个人呢。
最后，如果有朋友有抑郁情绪的话，考虑一下换个环境会有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