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肉猪交易 ...
-
有嘎嘎第聚居区的见闻打底，踏进灰市时，褚寒露表现还算平静。
灰市，说白了就是一个物种更为复杂，规模更为庞大，有特定作用的功能型聚居区。
中央，同样耸立着一颗仿若支撑苍穹的巨大蘑菇，甚至比嘎嘎第族那颗还要大上数倍。
以巨型蘑菇的伞盖笼罩范围为分界线，外面，雾霭重重，晦涩阴暗，内里，一片澄明，各种生物摩肩擦踵。
与有坎菲琳作为奴族的嘎嘎第聚居区不同，拖赫尔灰市没有大型驼兽，只有一个个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带轮木箱子。
拖赫尔灰市的主人以及前来赶集的迷失生物便住在其中。
每个木箱子旁，都用锁拷锁着或多或少的迷失生物，人形的、兽形的、奇形怪状的，他们的状态瞧起来都不是很好，瘦骨嶙峋、个个带伤，像是经历了长期虐待。
褚寒露有些摸不清情况，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迷失生物被囚禁。
压下心中疑惑，褚寒露把注意力转回灰市。
灰市不愧其“市”的称呼，里面非常热闹。
摆摊的、租赁木箱子开店的、拿着物品到处窜的，多种多样。
同质空间没有货币体系，交易方法是最原始的以物易物。
褚寒露也因此开了一番眼界，原来，这个空间中存在这么多作用各异的怪诞事物。
华国有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放在灰市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走马观花了没多久，褚寒露就亲眼见证了数波争执。
嘎嘎第族对无关自身的纠纷持冷眼旁观态度，拖赫尔灰市却不然。
这里有着更完善的纠纷处理机制，允许吵架、斗殴，不允许使用能力、抢劫、杀“人”。
规则很简单，堪称粗放，却很好的维持住了交易的基础。
对于返回地球，忒鲁忒鲁早有打算。
按原计划，他会通过狩猎积攒一批中阶材料，带去地球给顾赜。
灰市的出现则是意外之喜，给了忒鲁忒鲁更好的淘货环境。
缓步逛着灰市，大眼睛不断的在地摊、商铺中来回扫视。
之前的狩猎行动中，褚寒露收获算不得多，倒也小有积累。
他对肉啊、材料啊不感兴趣，只对现成的装备和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有兴趣。
此时吸引褚寒露目光的是一家卖武器的小店。
店主是个身高只到他胸口，肩宽却有褚寒露三倍的矮壮类人生物，模样有点像游戏、小说中的矮人，但又有所区别。
他即没有大大的鼻头也没有络腮胡，甚至连头发都没有。
整张脸像被踩过的馒头，又扁、又平，眼睛很大，皮肤与人类接近，是带点粉的奶白色。
咋一看，像是在壮汉的身体上按个奶胖子脑袋，再压扁拉宽后的二次元生物。
长相也是非常不科学了。
肚子里疯狂吐槽着店主的外表，手却很诚实的摸向最吸引他目光的商品。
那是一个扣在半截树枝上的骨制器物，有两部分组成。
一部分成圆筒状，模样类似肋骨，总共二十八对，相互交错，咬扣住树枝，“肋骨”根部连接在一条类似脊椎的骨头上。
椎骨中间偏前的位置，衔接着三角形状的另一部分，材质与筒装部分相似，结构更为复杂。
这是一件以某种生物骨架加工而成的武器，适合人形生物。
与武器配套的，还有二十支细长笔直的骨刺。
使用时，只需将之装备在手臂上，填入骨刺，便能连续射出骨刺，给予敌人伤害。
以地球武器划分，应该属于□□。
身为人类，□□能力上的先天劣势很难弥补，与其近身肉搏，不如狙敌于外，所以，比起刀剑之流，褚寒露更中意远程武器。
一般而言，枪械是首选。
但面对先天防御力强大且有较高变异等级的异种或迷失生物，地球现有枪械的针对性不足，杀伤力有限。
比如刀首扁虫兽，制式警枪甚至难以击穿其甲壳。
而针对性枪械的技术尚不成熟，比如00型□□，优点与缺点一样鲜明。
00型□□无论杀伤力、便捷性、还是射程，都比不上眼前这把骨制□□，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破坏力。
“喜欢就试试。”
扁馒头店主见他盯着骨制□□看了很久，手指小心翼翼的摸索，显得非常珍惜、非常喜欢，遂大方道。
褚寒露听懂了，冲对方笑笑道谢，将□□连同树枝一起拿起，细细端详。
看了会儿，没找到像开关的东西，总不可能要一根一根将骨头掰开吧？
褚寒露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心情不错的询问店主。
“怎么将它取下来？”
“简单，拍拍，它自己就知道了。”
褚寒露依言在骨质□□上拍了两下，没反应，疑惑的看向店主。
“你这力气，挠痒痒呢？”
店主边说，边举起蒲扇大的厚实肉掌，重重拍在骨质□□上，差点没把褚寒露的手拍废。
只见刚才还毫无反应的骨制□□仿佛活过来一般，交错扣咬在一起的“肋骨”一根根翘起，眨眼间打开，树枝啪一下掉到地上。
也是这时，褚寒露才发现，骨制□□不是单纯的扣在树枝上。
每根“肋骨”都有约莫一厘米骨头，直接刺进树枝，所以，当它从树枝上脱离后，能看到整齐排列的五十六个洞。
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褚寒露下了很大决心，才没将挥舞着骨头，多足虫豸般，在自己胳膊上踏来踏去的骨制□□甩出去。
“方便吧！战斗时更赞，想哪射哪，绝对听话。它各方面都很棒，就是有点微不足道的小瑕疵，比较喜欢喝血。如果你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猎物，它可能会将你吸干。”
这句话有点长，褚寒露听的半懂不懂，最后还是找了忒鲁忒鲁翻译才弄明白。
听完后，褚寒露整个人都不好了。
泥马……一个不高兴就把主人吸干叫微不足道的小瑕疵，那大瑕疵得是啥样？
光想就要吓尿了好伐？
看他的模样，忒鲁忒鲁就知道褚寒露在想什么，圆溜溜的紫色眼睛朝上翻了翻，恨铁不成钢的说：
“纠结个屁！给它准备足够血食不就好了。这玩意儿是嗜血蜥的骨架做的，非常难得。”
褚寒露一愣，没想到忒鲁忒鲁会跟自己说这个。
但从他话里的意思可以听出，忒鲁忒鲁挺看好这把骨制□□。
犹豫了下，褚寒露决定先把它换下来，至于用不用，以后再说。
除了从地球带来的东西外，褚寒露全副身家都在忒鲁忒鲁的空间里。
他没急着让忒鲁忒鲁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先套起店主的话来。
由于是以物易物的市场，所以几乎每个摆摊、开店的迷失生物，都会将自己需要的东西用通用语写在木板上，并把木板竖在显眼处。
他们选店家的时候，也是根据这些木板判断要不要进去瞧瞧。
故而，褚寒露很清楚自己身上哪些东西有可能打动店主。
之所以还要套话，主要是褚寒露的商人之魂在作祟，总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多的东西，实现利益最大化。
武力上，褚寒露无法与店主相提并论，但论忽悠的本事，一百个店主都不是褚寒露的对手。
两人东拉西扯了大半个小时，店主便稀里糊涂的将骨制□□换给了褚寒露。
看的砍价知识全来源于顾赜这个战五渣的忒鲁忒鲁，和对砍价文化了解浅薄的柯蒂一愣一愣，到最后都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
借了褚寒露的光，忒鲁忒鲁以低于正常交易水准三分之一的代价拿下了数件不错的装备。
之后的一段路，几乎是褚寒露的个人表演时间。
忒鲁忒鲁只要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告诉褚寒露，褚寒露就能低代价拿下。
钱包充盈的情况下，购物是一件非常解压的事，尤其对于近段时间精神过于紧绷的褚寒露而言。
砍价、购物，让他的情绪变好很多，只可惜，这种愉悦，仅仅维持到他们从装备区逛到食物区。
拖赫尔灰市也有餐区，但这里的食物区指的却不是餐区，而是贩卖“食材”的地方。
褚寒露站在拐角处，呆呆的看着前方远比装备区热闹的地方。
食物区与装备区不同，拖赫尔灰市给卖家规划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用材质不明的栅栏围了大大小小许多个“猪圈”。
“猪圈”中关押着形形色色的迷失生物，而他们，便是食物区贩卖的食材，统称作“肉猪”。
“猪”是忒鲁忒鲁用人类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翻译而来，通用语的原话，其实是一种褚寒露没见过的迷失生物。
这种被忒鲁忒鲁翻译成“猪”的生物，由于个体实力弱、肉质鲜美，在很久以前，便已经于迷雾空间灭种，唯一留下的痕迹，竟是“肉猪”这个极具讽刺意味的词。
褚寒露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着。
他想起了嘎嘎第聚居区，那唯一一次前往餐区用餐的经历，想起了餐盘上，那三颗脑袋，想起了食客们津津有味的吃相。
熟悉的反胃感。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肉猪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