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烦带回家后灾难来了》大猫总犯懒

34、血之眷顾

　　听完孙院士的讲座，在董霆君推动下获得特殊许可，免于保护性监禁的褚寒露，载着顾赜离开梧桐街168号。
　　把人送到家后，换了身衣服往市区赶。
　　这几日为配合研究所的各项检测，还要兼职顾赜与研究小组间的沟通桥梁，致使褚寒露一直没有机会处理公司方面的事。
　　昨天晚上，杜绅烨打电话让褚寒露去公司一趟。
　　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约了甲方详谈，为表现出公司诚意，褚寒露这个老板最好亲自到场。
　　由于之前的车祸阴影，褚寒露至今不敢走新公路，去市区都选择楼阁老巷这边。
　　楼阁老巷是个古镇，但因为既没有留下值得称道的古迹，也没有足够吸引人眼球的特色。
　　所以没能赶上海市老镇换新衣的潮流，被遗忘在大众视线外。
　　至今还是个集老、破、旧于一身的穷地方。
　　尤其新公路通行以后，过往经由楼阁老巷出入的车辆大幅度减少。
　　原先还算有些人流的小吃、杂货、土菜馆也相继失去客源，关了大半。
　　仍开着的基本都是些老人守着，无所谓有多大进账，添个三瓜两枣，纯当消磨时间的自家店面。
　　楼阁老巷周围分布着大片农田。
　　初冬时节，缺了春日的蓬勃朝气，又没有秋日的丰收喜悦，透出一股子与楼阁老巷类似的垂暮气息。
　　褚寒露开着车，穿行在十几年前镇委出资建的水泥小道上。
　　边瞅着窗外萧条的景色，边琢磨着处理完公司事务后，顺道去4S店看看SUV的改装成果。
　　近段时间情绪绷的太紧，也实在对爸爸喜欢的老情歌缺乏兴趣。
　　褚寒露想起自家老妈之前好像购买了一套班得瑞，不知道有没有存在车上。
　　手指在触摸屏上轻点，不经意间瞟到角落里的温度显示，褚寒露蓦然顿住动作，下意识踩下刹车。
　　褚寒露不敢置信的反复确认，三度，真的是三度！
　　这不正常！
　　海市作为一个东南沿海城市，11月的气温平均在十五度左右。
　　尤其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怎么可能只有三度？
　　就在褚寒露惊诧的功夫，温度又降了一度。
　　某段不算很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每根神经都战栗着绷紧。
　　这样的遭遇，褚寒露无比熟悉，迷雾降临时，最常见的两个特征：降温和信号缭乱。
　　毫不犹豫的放弃查找内存歌曲，褚寒露调出汽车电台。
　　“滋啦、滋啦”的噪音中，主持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真的是迷雾！
　　灾区！
　　可是，为什么？
　　灾区不都是凌晨降临的吗？
　　褚寒露再不敢耽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避免受困灾区。
　　五分钟后，轻薄、近乎透明的雾气充满褚寒露目光所及的地方，车也随之开始频繁出现故障。
　　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淌下，在又一次莫名熄火后，他决定弃车步行。
　　褚寒露最忧心的，是灾区降临进行到了哪个阶段。
　　齐桑曾告诉他，梧桐街168号只是围绕‘灾区’的众多临时研究小组之一，负责与生物基因学相关的科研工作。
　　还有其他临时研究小组，分别负责不同的研究方向。
　　其中，负责研究灾区形成的小组，对灾区的初步解析中有提到，灾区降临是一个持续性过程。
　　刚降临时可以正常进出，随后会有一段时间相当危险，任何事物越界都会被切割消失。
　　待灾区稳定后，理论上应该也能通过，但尝试的人目前为止全部失踪，因而尚未确认。
　　从研究小组的推断可以看出，灾区降临过程中，能安全出入的时间十分有限。
　　如果无法在第一时间逃离灾区，最妥当的做法是在灾区中寻找地方躲避。
　　可恶！
　　没想到白天会遇到灾区降临，褚寒露的精神状态太过松懈，加之迷雾带来的强化，使他的耐寒性增强很多，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温度何时开始异常。
　　褚寒露不知道灾区的核心在哪、边界又在哪。
　　唯有不断降低的温度，始终提醒他依旧身处灾区的事实。
　　又跑出一段，褚寒露慢慢停下脚步。
　　这片区域尚未被迷雾笼罩，他能清晰看到，相距百十米距离的地方，停着一辆无头面包车。
　　车身上靠着个四肢均有缺失、看不出死活的男人。
　　褚寒露想，找到边界了，可惜，已经太迟。
　　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以此平复心情，重新睁开的眼睛中多了分坚毅与决绝。
　　被独自困在灾区，褚寒露只能自谋生路。
　　犹豫了下，考虑到迷雾未至，只要不接触边界，这里还算安全，褚寒露决定去看看男人的情况。
　　车头缺失的地方十分平整，就像男人手脚上的切面。
　　他已经没有呼吸，死因是失血过多。
　　从现场情况看，应是同车的其他人将男人自驾驶位搬下来。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做任何急救处理就离开了。
　　地上的轧痕，足以说明不久前有不止一辆车在附近刹车，但只有眼前的面包车在彻底通过壁障前刹住，也因此，得意留下残骸。
　　探过情况，褚寒露没有多做逗留，从田里捡了根干枯的稻杆，试探边界区域。
　　看着手中只余巴掌长一小截的稻杆，褚寒露无奈叹息。
　　只能止步于此了。
　　四下环顾，入目所及皆是农田，没有可供躲避的建筑物。
　　继续下去不是办法，褚寒露决定往来路走。
　　越靠近楼阁老巷，找到暂避点的概率越高，但同时，也意味着褚寒露必须深入迷雾探索。
　　果不其然，约莫走出三百多米，褚寒露就能隐约看见浅薄的雾气蠕动扩张。
　　令褚寒露庆幸的是，在顾赜影响下，他养成了随身携带武器和资源的习惯，即使去公司也没忘记。
　　弃车时，褚寒露唯一带走的，就是参考顾赜意见准备的应急背包。
　　从背包里拿出异形刀，重新清点过携带物品。
　　褚寒露将背包背好，扣紧腰间安全扣，右手提刀，一步一步，走进迷雾笼罩的区域。
　　第一次在灾区未完全降临的时候进入迷雾，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在眼前逐一发生。
　　比如上一秒还笔直整齐的水泥路面，下一秒凭空多出一块黑褐色土地，将之分割成两段。
　　又比如褚寒露刚绕过一株矮灌木，就被突然出现的怪异树木勾住背包挂到半空。
　　随着深入，刚刚才路过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陌生。
　　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两幅独立拼图肆意打乱后，胡乱拼接到一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