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励志短命的白月光》画金屋

41、假远战

　　新皇继位的第七天，崇安帝起灵，前往东南早就准备好的墓陵。一时间，举国哀悼，不得有笑颜，满目缟素。

　　因国家危难之际，崇安帝的葬礼一切从简，由新皇带着百官送至陵园即回。途中抛撒的纸钱也减半了，但因新皇旨意，那些受崇安帝喜爱的妃子一个没少的也跟着棺木到了地下，还有殉葬的仆从，虽从简但数量也可观。

　　就在新皇看着崇安帝棺木下葬时

　　京都慈宁宫

　　声称因过于伤心而卧床不起的太后此刻面色红润，还有闲心去对比两块糕点的不同之处。

　　而她的下方，规规矩矩跪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绿色锦袍，墨发系数收拢在幞头里，他的身子伏地，做尽了恭敬的姿态。

　　“哀家只知你才华出众，不想竟还懂兵法？”

　　“回禀太后，国之危难，卑职只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沈姚山不卑不亢地说道。

　　太后笑了，“打哀家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你跟了皇上几年也晓得他的性子，有你在他身边，哀家也放心些。”

　　沈姚山没有起身。

　　太后的笑容淡了下来，“怎么，还有事？”

　　“娘娘赎罪。太后娘娘，朝中有您坐镇，还有忠君爱国的朝臣，卑职才疏学浅，毫无用武之地。卑职听闻近来西域频频饶我边境，卑职虽位卑，却未敢忘忧国，特恳请娘娘命卑职赶赴边疆，护我国土。”

　　太后冷哼一声，捏碎了手里的糕点，汉丹立马上前用帕子给她擦拭干净。

　　“你是说哀家越权了？”

　　沈姚山身子伏得更低，“卑职不敢，卑职也从未如此想过。”她顿了顿，又说，“如今皇上初登基，百废待兴，有娘娘在后指导，连朝只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臣一直如此坚信。”

　　上位没有说话，沈姚山咽了下口水，又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娘娘是男儿身，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

　　“放肆！”一声厉喝炸开，随即一个杯盏猛地向她飞来，沈姚山一动不敢动，任由杯盏砸在她的脊背上，滚烫的茶水不一会儿就浸透了衣服。

　　太后凤眼一眯，“看来是跟在皇上身边胆子肥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要是再让你呆在皇上身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沈姚山身子都在发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汉丹，给哀家找人重打他三十大板，剥去他的官袍！”

　　沈姚山抬头，满脸惊惧，“娘娘，娘娘卑职所说……”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被汉丹捂了下嘴，就像吞了哑药，只能呆愣地被人拖着下去了。

　　看似呆愣的沈姚山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大病初愈又被打了的沈姚山再次躺在床上，彻底起不来了，更有甚者比之前还要危险，高烧三日不退，人都快要被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在呓语着什么。

　　此事传到太后宫里，太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语意不明的说:“这也是他的命数。”

　　转而对汉丹说:“你说要是他真能挺过来哀家不如干脆允了他的请求？”

　　汉丹对太后宽慰地笑了，“娘娘已经有了决断，何必再来问汉丹呢？”

　　太后撇她一眼，“看来皇上说对了，你惯会耍赖。”
　　说完，她的神情有了些许不同，“哀家只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若是当时哀家能不困于权势……”

　　“娘娘！”汉丹突然出声打断她。

　　太后一顿，随即笑开了，“也对，现在想来也没用。故人已逝，哀家也已将权势尽收股掌，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呢？”

　　汉丹咳嗽一声，显然被太后的话吓得不轻，可太后也只是笑笑不多解释。

　　秦煜淼的地位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作为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皇子，还有昔日与新皇交好的情义，他成了连朝第二个封王在京都建府邸的皇子——顺王。

　　而时常与新皇作对且也在朝臣推举成皇的人选名单的七皇子则被以年岁太小不宜封王的理由留在了宫中。

　　今日跟随新皇送葬的人里两人都在，只不过不同的是，昔日意气风发的七皇子如今瘦了许多，打眼看去，那双大眼睛像是镶嵌上的。

　　七皇子跟在秦煜淼身后，眼神再不如之前那般纯净，反而透着野心和愤恨。

　　秦煜淼无意间看他一眼，不经意落后，与七皇子同行。

　　“奉劝皇子一句，要看清现实。”

　　秦烁冷哼一声，“呵，你依附他得了好处，不过也是条狗，现在哪有资格来嘲笑本皇子？”

　　秦煜淼无奈地垂眸，“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作为尚有一丝血脉同源的劝告。皇上他，或许同我们一样。”

　　说完，不再看秦烁，略微加快了步伐。言尽于此，无论秦烁听不听得进去，他也不会再多说。

　　他被册封后就搬出了皇宫，府邸不繁华也不荒凉。何山和何箐对此大松了口气，庆幸他和沈姚山的谋划没有被发现。

　　他离沈姚山远了，他都没来得及问沈姚山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进皇宫，没有问她的真实姓名……

　　不过如此也好，让他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那份在得知她是女儿郎的时候悄然变质的感情。

　　—……—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京都繁华的街道上，一辆马车行在其路上，最后一个拐弯，进了一条小巷，最终停在一座不大不小的京都院落。

　　驾车的何山率先下车，又搬了小凳子放在马车下，低声道:“王爷，到了。”

　　帘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即是一张苍白的清隽少年面容，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出了马车。

　　“王爷，已经烧好水了，您今日什么都没吃还是早点歇息吧。”何箐拿了件兔毛披风给秦煜淼披上，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担忧的说道。

　　秦煜淼应了一声，低低咳嗽了下，“宫中可有消息？”

　　何箐顿了下，迟疑地说:“听说今日沈大人惹恼了太后，被重打了三十大板。”见秦煜淼脸色不好，立马补充道，“不过大人传了消息过来说一切安好。”

　　秦煜淼嘴唇微抿，没有言语，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

　　直到进了书房，屏退众人，秦煜淼才看向何山。何山会意，从何箐处要了纸条，放在火上烤了烤，只见纸上又显现出几个字，何山不敢多看，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字，这才递给秦煜淼。

　　秦煜淼取过，只见上面写着：假远战，西处走。

　　他低垂下眉眼，进来最需关注的便是西域本庚的攻打，看来她是想让他假装不问战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时太后想必会注意到他，他便欲拒还迎前往西域，获得兵权。

　　秦煜淼想了想，命人低调的购买酒肉，再请几名舞姬入府，务必不要让人发现。

　　他很清楚，作为一个皇子，他也存在威胁，有威胁的，太后必定派人监视，他的动作，肯定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