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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老绿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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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过去了吗？”
睁开眼的时候，我正趴在阿帕基背上，除了布加拉提和乔鲁诺不见踪影，其余人一并并排靠着火车车窗——不知道怎么就上了火车。
左臂已经完好无损地接回去（也可能是新长出来的），只是知觉似乎总是慢了几拍，我稍稍动了动手指，起码过了五秒，原本断裂处的疼痛才传过来，惊得我浑身冷汗地从阿帕基背上直起身。
“别乱动了，”背着我的银发男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那条胳膊，乔鲁诺那小子和布加拉提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接上的，别又断了。”
在提及‘和布加拉提一起’时，阿帕基的眉毛生动地挑了一下，看上去莫名生气又可笑。
但我笑不出来，或许是和【镜中人】作战太耗费体力，又或许是伤口治疗的时机不够及时，精神虽然清醒，身体却疲惫到了极点。
“赤野，你好点没有？”
特里休见状拿着手帕靠过来，动作熟练地探过身子替我擦去额前的汗水，温柔地哄：
“再休息一下吧。”
我试着躲开她亲昵过头的恶心举动，可惜失败了，只好任命地任由银发坐骑驮着，恹恹地问：
“小混、……乔鲁诺呢？”
希望之花已经超过2分钟没出现在我视线里了，着实令人焦躁难安。
“他和布加拉提正在车站寻找……使用钥匙的地方。”特里休回答后，似乎有点不高兴地挪开视线，小声嘀咕：“你就这么关心乔鲁诺嘛。”
？
她闹什么别扭？算了，懒得和她解释希望之花的重要性。
【……哼。】
闹别扭的还不止特里休。
“……”
【……哼!】
“…………”
“喂，香取赤野。”阿帕基忍无可忍地打断了DIAVOLO单方面的抱怨，提醒我：“你的替身好像……在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
我又没聋，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才装死的，他为什么要多嘴？
干，现在就不得不说点什么哄哄狗逼替身了。
“你闹什么别扭啊，都老大不小的了，又不是特里休那样15岁的小姑娘。”
我才一开口，就好像精准踩中了狗逼替身的雷点。
【好啊，你嫌我老？】DIAVOLO压抑的不满和怨气顿时爆发，冲我喋喋不休地逼逼起来：【行，你能耐了香取赤野，反正你都不需要我的能力了，以后都找乔鲁诺.乔巴纳去吧。】
？？？
不是，这没用的废物凭什么闹脾气？
倒退时间恢复我的断臂是要付出代价的，又不像乔鲁诺.乔巴纳这个工具男友的替身能力是免费的……好像也不全免。
但重要的记忆，已经不能再少下去了……
我必须尽可能地避免使用【倒退】，这不合理吗？
合理，我香取赤野没有错。
可狗逼替身不讲道理，继续闭麦生闷气去了。
……真是天大的好事，祈愿DIAVOLO天天生气。
我们站的位置距离火车头的驾驶室很近，此时已到了出发的点，两声间隔不长的鸣笛后，车轴缓缓转动起来，内燃机车发出老头咳嗽般的机械声响。
在火车缓慢开动之际，米斯达及时伸手接连拉上了乔鲁诺和布加拉提……
……以及一只乌龟。
☆☆☆
“呜哇！里面意外地宽敞嘛！”
“还有冰箱……里面还有冰镇饮料！”
“米斯达，有汽水吗？我要橘子汽水！”
看着不远处活力四射、正四处探寻的米斯达和纳兰迦，我无言地站在一边，心情复杂。
真是万万没想到，神秘老板准备的交通工具不是私人专车更不是直升机，而是一只体内自带舒适休息室的奇妙替身使者龟。
不一般，真就是不一般，黑手党连养的乌龟都身怀绝技。这算什么替身能力啊，这已经是魔法的程度了吧？
“你还傻站着干嘛？有问题吗？”
阿帕基瘫在沙发上，身旁是同样满脸疲惫的福葛，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沙发另一头明显被排挤的乔鲁诺孤零零地坐着，迷茫地环顾四周，没有插话。
我的目光回到我阿帕基脸上，灵魂拷问：“有……我们买票了吗？”
阿帕基表情尴尬的一滞，接着不耐烦道：“你见过乌龟上火车要买票的吗？”
行，懂了。
□□连逃票都逃得那么理直气壮。
火车从那不勒斯出发直至抵达终点站佛罗伦萨，至少有3个小时的车程。短暂的兴奋劲过去后，米斯达和纳兰珈的吵闹二人组恢复安静，布加拉提安排他们两个站岗，以便让包括我在内的庞贝四人苦力休息。
我的确需要休息，以防身体太过疲惫被【快进香取】钻了空子。
这个乌龟妙妙屋除了有点闷，其他挑不出毛病，在这里感受不到火车的颠簸与列车行进的嘈杂声，我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猛地听到了米斯达和布加拉提语气紧张地对话：
“纳兰迦！纳兰迦的牙齿掉了！”
“不好了，米斯达，这一定是敌人的替身攻击。”
意大利人到底是有什么大病，青春期换牙那么点破事都能和替身攻击扯上关系？
我彻底没了睡意，于是睁开眼下意识地确认寻找着某位希望之花的身影。
乔鲁诺.乔巴那仍旧蜷缩在距离阿帕基福葛十万八千里的沙发角落，垂着脑袋休憩，那头天然卷曲的金发——
……？金发？
他那金灿灿的欠揍小脑瓜怎么变色了？
室内的灯光明明是暖光，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反射出这么灰白的颜色，简直和阿帕基——
福葛的头发也全白了！？
与沙发上的白头三人组症状相似，原本那个绑着橘色头巾的黑发男孩身体犹如干枯的树枝般萎缩，一颗黏连着浑浊血肉的牙齿从他口中脱落，还挂在下巴上，恶心得一边米斯达发出了‘噫呃呃呜呜呜’的怪叫声。
纳兰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在我和布加拉提等人的注视下，他蹒跚着从座位上站起身，试图走那么两步，却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再也……起不来了？
是的，他老得太厉害了，老到哪怕只是摔倒就无法自己站立的地步。
只是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可无论怎么努力回忆脑袋里仍旧一片空白，无法言说的空虚和痛苦揪住了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布加拉提判断得没有错，这么反常的现象的确可能是敌人的替身攻击，DIAVOLO这个屑怎么也不提示一下——
【哼！】仿佛终于抓住时机的狗逼替身泄愤地嗷了一嗓子，拿捏住高贵冷艳的语调出现在我身旁嘲讽：【现在又需要我了？你不是嫌我没用吗？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乔鲁诺.乔巴那呢？】
……它是有多小心眼？还在闹别扭？
想挨打吗DIAVOLO！？
可我没有时间殴打无用替身。
所有人都在迅速地老化，包括清醒着的布加拉提和米斯达，其中最严重的还是纳兰迦，此时绑着橘色头巾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用双手艰难支撑着自己快要趴到的身躯，手臂越来越消瘦干枯，眼看着就要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而断裂了……
会死的。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纳兰迦的死活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但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脑袋一片混乱，我不知道那一瞬间眼前看到的究竟是谁的身影。
只有意识清楚地提醒着自己：
必须……救‘他’！
“等一下，香取小姐，请不要贸然上前——”布加拉提护着身后的特里休，诧异地看向忽然间采取行动的我。
他试图伸手阻拦，没能赶上。
我越过挡在面前的桌椅，迅速拽起了纳兰迦，让他以仰躺的姿势将他重新放置在了椅子上。
手指逐渐攀上了密布的细纹，危机感加剧了怒意的燃烧，迫使我无法控制情绪地怒吼出声：
“DIAVOLO！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承认吧。】紫红色的恶灵丝毫没有被我的焦躁影响，它的身影悠然浮现在我面前，邪异的绿眸跳跃着闪烁着，里面装满了得胜的喜悦，高高在上地与我对话：
【承认吧，香取赤野，你需要我，你离不开我。】
【屈服于我，我就会协助你，把力量……把一切都赋予你。】
可、恨。
真的太可恨了。
我讨厌DIAVOLO，这就是原因。
它在不断地寻找恰当的时机，逼迫我直视自己的弱小。
难道离开替身的力量，我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那一瞬间，在无力感即将笼罩于我之际，有个沙哑的声音，从沙发的一角传来。
就像是撬开黑暗的一丝光，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我成功挣脱了DIAVOLO压倒性的窒息束缚，如获新生。
“是温度。”
一头白发的老甜甜圈虚弱地扶着沙发抬头，仍旧明亮清澈的绿色眼眸看向了我和布加拉提，肯定道：
“女性的体温普遍较低，布加拉提和米斯达，你们碰过冰饮，所以老化程度较弱。”
【乔鲁诺.乔巴那@#￥……】
DIAVOLO，无能狂怒。
特里休最先反应过来，她不顾布加拉提的阻拦，将手中仅剩的半杯冰水递给我。
我接过一饮而尽，印证了乔鲁诺的判断，随着凉意在胸口蔓延开来，先前的虚弱无力已经身体的部分衰老症状也在消退。
“明白了。”
我放下杯子，心如明镜，踩着桌子就打算爬出龟龟妙妙屋，了然地得出结论：
“在保持体温不上升的情况下，把敌人解决掉就行了吧。”
全体包括DIAVOLO：？！？！？！？！
布加拉提扶额，眼明手快地揪住我的衣摆，这一次他终于成功阻止了我的行动，连忙说：
“香取小姐就留在这里吧，这一次就由我和米斯达应战。”
☆☆☆
我反应过来了……
布加拉提是在看不起我！
他以为我经历了庞贝一战断了个左臂，就虚弱到不能再战了吗？
除了他和米斯达，撇去没有战斗力的特里休不提，在场就剩我还没有被衰老影响，明明集结三个人的力量一起尽快打败敌人才是最优选择，他竟然以‘特里休还有大家需要人照顾’为理由把我留下了。
愚蠢！
……虽然愚蠢，但他说得没有错，一屋子龟龟妙妙屋现下俨然早就成了半个养老院。
其他人暂且都不管，希望之花已经变成希望老花了。
一头白发的乔鲁诺.乔巴那倚靠着沙发紧闭着双眼，满脸皱纹，终于褪去了满满的绿茶味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柔弱的可悲老头。
我面无表情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特里休，冰块呢？拿过来。”我扶着几乎奄奄一息的甜甜圈老头冲不远处的特里休命令。
她正照看着绑着橘色发带的小老头，听到这话，抬头的瞬间脸上闪过不情愿：“冰块不多了，别管乔鲁诺了，纳兰迦才是老化最严重的的啊……”
“特里休说得没错，”苍白甜甜圈无力地睁开双眼，自强不息地安抚我：“我没事的，阿卡诺，别担心我。”
……谁担心他了，我担心的是虫箭！
乔鲁诺.乔巴那要是老死在这里，独留一个特里休，我还能拿到箭吗？
事关我能否成为帝王摆脱该死的DIAVOLO，决不能冒险，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这该死的小绿茶活下去——
白发苍苍的希望之花忽然拼尽力气，挣扎着从沙发上支起身子，伸出他干枯的手，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
直挺挺地倒向了我怀里。
“你干嘛？！”
思绪被打断的烦躁驱使我下意识地狠狠推开了他。
重新摔回沙发上的老乔鲁诺可怜兮兮地抬起他那双快耷拉下眼皮的绿眼睛，艰难地对上了我的视线后，又开始用他年轻时的委屈语调小声解释：“你的体温很低，凉凉的……靠着很舒服。”
“……那也别靠过来，你身上热死了！你想害我加速衰老吗？”
白发甜甜圈更可怜地垂下脑袋，声音沙哑得仿佛老旧硬币磨砂纸：“你嫌弃我。”
“……”
“原来一旦我老了，就会被阿卡诺嫌弃吗。”
？说什么傻话？我平时难道还不够嫌弃他吗？
“原来你老了……也还是这么欠揍。”
换做以往这么绿茶的发言乔鲁诺早就应该挨揍了，可他现在只是个无用老头罢了。
我叹气，无奈地伸手拉过他，将体温姑且还算凉的脸颊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忍着烦躁低声念道：
“……千万别死了。”
明明是乔鲁诺先贴过来的，在我妥协后他反倒诧异地浑身一颤，僵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还算柔软的银发轻轻蹭过我的下颚，他顺势低头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不再动弹。
这个姿势亲昵得过分，可倚靠着我的只是个虚弱垂死的老者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色的、因为干枯而毛躁凌乱的发丝，失去光泽和弹性而松弛的肌肤，深浅不一蔓延交错的沟壑与皱纹，以及干瘪内缩不再富有生命力的嘴唇。
这就是人老了以后的模样。
……似曾相识。
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无论怎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也只是一片空白，胸口的位置空得可以堪称是折磨得令人难受。
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什么曾经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彻底失去了。
仅仅是意识到这一点产生的挫败和无力感，就足以让人陷入疯狂与焦躁中无法自拔。
就算继续前进，再怎么去追寻力量，哪怕成为了帝王，最终我也会衰败至此，力量随同生命一起消耗殆尽后，徒留一具苍老惨败的躯体。
可如今停下也无济于事，我所付出的一切不能白费。面前只有这一条道路，不能回头，只能继续向前。在被不知名的黑暗吞噬之前，挣扎出通往光明的道路。
“阿卡诺，我可以……更靠近你一点吗——”
柔弱老者乔鲁诺并不知道我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思考了什么，他像是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顾不上他说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砰——
失去支撑的可怜白色甜甜圈脸朝下狼狈地摔在了沙发上，又乖巧自强不息地一声不吭默默爬了起来。
“对，继续前行，决不能就此停下！”
重新振奋后，我扭头命令特里休：
“还剩多少冰？给我。再这样等下去也没用，我要亲自去解决敌人。”
特里休脸色骤变，为难地试图劝说：“可是布加拉提让我们等在这里……”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停在了粉发少女面前。
她仍坐着，一手拿着快要消融的冰块一手扶着快要失去知觉的纳兰迦，她瑟缩着，看上去弱小又脆弱，抬头无助地望过来，一双绿眸里盛满无措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而我与弱小的特里休不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毫无语气地发问了：“所以你相信布加拉提吗？”
“？……是的，只能这么做了吧，等他和米斯达回来……”
“你选择相信别人，把命运和生死全部交托给别人来决定吗？我和你不同，我不会相信其他人。”
“……”
“我香取赤野，只相信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仗和野爹实在没有cp感，我以为换茸就会好的，是我天真了
茸股未来会涨一下，然后注定暴跌（仗：似曾相识？
不打紧，倔强的我必定会在结局时强行给野爹凑个cp（咬牙切齿
+++++
感谢小可爱“doggy”,灌溉营养液 +5
感谢小可爱“墨水色云朵”,灌溉营养液 +1
够惹，最近卡文开始流水账惹_(:...3JL∠)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