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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无用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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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索里多没死?!?!”
午夜12点,卡布里岛某间医院被强行空出来的VIP病房里,传出了我愤怒的质问声。
室内没有开灯,但透过落地窗户外照入室内的明亮月光足以让我看清面前仅有的两个人。
病房豪华且宽敞,正中央摆着一张收拾整洁的大床,特里休没有坐在床上,她独自低垂着脑袋蜷缩在靠窗摆放着的单人沙发里。在我面前倚墙而立的那个穿着黑西服压低帽檐的年长者,自称是打电话给我的贝利可罗,在被我的音量震撼后,皱眉抬手还算礼貌地按了按耳朵,这才解释:
“索里多没有死,这是我们老板的曾用名。现在消息已经走漏出去,组织的反叛者很快就会找上门。特里休小姐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老板安排了可靠的人护送小姐去见他。”
“你们老板在哪儿?”
“……没有人知道,香取小姐,您或许并不了解PASSIONE,打听老板的身份和行踪,是全意大利的禁忌。“贝利可罗不愿花时间多说,他克制地又催促了一遍:“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你先等一下。”
我和这位长者打完招呼,起身走出了病房。
……DIAVOLO给爷死!!!
【疯女人!别打了!本体和替身承担的伤害是相同的啊啊啊——】
“你他妈竟敢骗我?特里休是PASSIONE老板的女儿?多娜提拉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到她时脑袋里会涌入奇怪的记忆……”
我不顾施加在身上同等的痛楚,尽情疯狂殴打着狗屎替身,脑袋里却乱作一团。
不对劲,整件事情有太多连不起来的地方……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首先荒木在是恶人的天堂,DIAVOLO和吉良吉影重生在了这个世界,而索里多现在并没有死,且突然变成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黑手党神秘大佬……
那么DIAVOLO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它偏偏转生成为了恶灵在我身边阴魂不散还能预知那么多未来发生的事?!
这狗东西绝对有问题!但它不说,它就是不说!
混蛋!可恶!去死吧——
“PAPA……”
就在紫红色恶灵即将被我打变形之时,身后的病房门推开了一道小缝,从里面探出头的粉发女孩猫咪一样微弱地发声了。
我揪着自己的替身回头,只见走廊昏暗壁灯的光线下,刚失去母亲的少女红着一双眼睛,无助胆怯却依赖地朝我投来求助的视线。
我感到一阵烦躁,停下手里的动作板着脸转向她,没好气地说:“你没听到刚才那老头的话吗?我不是你爸,你爸是个□□大佬!”
特里休愣了一下,本来就泪汪汪的双眼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倔强起来,推开门鼓足勇气朝我跨出了一步,说:
“那又怎样!比起那种出生到现在连面都没见过的屑爹……”
她停了一下,突然改口,靠近我压低嗓音道:“我们一起逃走吧!”
我&DIAVOLO:“!?!?”
特里休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开始自顾自逼逼叨:“我从没见过他,现在也不在乎这点血缘关系。母亲也并不知道他是□□的人……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你掺和进来,所以我们一起逃走吧!”
……别啊!让我掺和!我想掺和!!!
眼看养了两年的便宜女儿就要血亏贬值,我连忙镇定自救:“晚了,那个老头说了,你爸手下的人想背刺他,必定会对你下手,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用的,我太……柔弱了。“
我依照回忆模仿着某个金发小崽子【我很柔弱】的姿态哄骗着面前的少女:
“我们应该立即动身去找你爸信任的人寻求庇护。最好找到你爸本人……”
以及你爸的虫箭——我在内心补充。
特里休眼神闪烁了一下,喃喃重复道:“我们……所以,赤野,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是吗?”
“当然,我会始终和你在一起。”我缓和表情,深深凝望着少女黑暗中仍然透亮清澈的双眼,用与她相同的柔和语气回答:
——“你是我的希望,特里休。”
☆☆☆
凌晨一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贝利可罗驾驶着一辆银色悍马带着我和特里休离开医院,冒着暴雨在公路上疾驰,他雇用的快船正等在卡布里岛的港口,最多50分钟我们就能抵达那不勒斯。
车内除了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静得就只剩下空调的冷风声以及被隔绝在窗外的暴雨与雷鸣。
在莫名紧张又静谧的气氛中,贝利可罗率先开口了:
“我调查过你,香取小姐。”
“……”
借着仪表盘的微弱光线与偶尔照亮黑夜的闪电,我观察到白发老者的脸上浮现出困惑和怀疑,他继续道:
“你两年前来过意大利旅游,然后全家定居在了罗马。你和PASSIONE甚至黑手党都毫无关联,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我并不信任您,只是因为特里休小姐她——”
砰!!
车子剧烈地震荡打断了贝利可罗的话。
年迈的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不再说什么,猛踩一脚油门,整辆车速度之快让人产生了雨仿佛更大了的错觉。
但这不是结束,很快车子又像刚才那样接连震荡了两次,我几乎就差从椅子上弹起。
“有人从后面在撞上来!”
特里休回头看着后面亮起的灯光,不安地抓紧了一旁的扶手。
“他们已经来了。”贝利可罗表情不变,低声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组织的背叛者吗——还没等我问出口,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午夜暴雨滂沱的公路中央。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我打量着额角开始冒汗的贝利可罗,车子似乎并不是熄火,但无论他怎么来回踩油门也没动一下。
一瞬间,从身后某个方向传来了一股凌冽的杀气和寒意,特里休都跟着在一边抱着胳膊战栗起来。
车内空调打得很足,可也不至于冷到呼吸液化出白气——
【该死!是那两个家伙!】DIAVOLO突然低声在我耳边咒骂起来。
“谁?什么?”
【下车!带着特里休跑!】DIAVOLO冲我吼。
“你疯了吗?!离港口少说还有5公里,外面在下暴雨,下车铁定死得更快——”
一定是危险逼近的关系,胆小的屑替身不顾一切地打断我,开始疯狂给出信息:【敌人是替身使者,两个!能力是‘冰冻’以及‘通过磁力操控金属’,车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能动了!你再不下车等完全冻住就别想逃了!!】
我顾不上逼问更多,扭头冲贝利可罗吼:“有棒球棍、……有武器吗?”
贝利可罗:“后备箱里有枪和子/弹——”
我扭头费力地探身迅速且拼命翻找着可以用上的东西:“我没用过枪!”
【蠢货!瞄准!然后扣动扳机就行了!!】混乱中DIAVOLO冲我咆哮:【动作快点!他们来——】
砰!!!
这一次的撞击不是来自车后,而是上方,只见车顶肉眼可见地凹陷下来。
头顶的撞击还在继续,我拿到了枪,以及一根撬棍一样的玩意儿,对傻愣在边上的特里休怒叫:
“妈的!你还等什么?赶紧下车啊!!”
特里休带着哭腔回答:“不行、车门,推不开——”
我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同时朝后躺,抬脚用力越过她狠狠踹向了已经结上冰花的车门。
☆☆☆
温暖的空气以及淋得人睁不开眼的暴雨扑面而来。
贝利可罗的银色悍马仍停在路中央,车顶上站着个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公路不远处还停着一辆打着大灯的黑色轿车,我听到车上有个叫骂着的声音穿透暴雨传了过来。
的确是两个人。
时间紧迫,特里休有贝利可罗看着,我拂去脸上不断流淌下来的雨水吼着问DIAVOLO:
“哪个是用冰的?!”
【车上那个……你又想正面刚?!不行,你打不过的!】
将替身啰嗦的叫骂声抛在身后的大雨中,我当机立断冲向那辆黑色轿车,猛地拉开车门伸手去抓车内的人。
坐在驾驶座上的家伙有一头奇妙的卷曲蓝发,还没等我们彼此看清对方的长相,我已经一脚用力踩住了他的大腿以防他挣扎或起身,然后揪着那个蓝色的脑袋,举枪对着拼命叫骂着意语脏话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枪响起的同时,DIAVOLO这没用的家伙才提醒道:【别朝他开枪——】
枪/口近在咫尺,几乎就是贴着那人的脑袋射击,但子弹却撞击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铿锵脆响,改变弹/道正朝我的眉心反弹了过来。
倚靠着犹如高光闪现的直觉艰险地躲过了这一击,原本被我制服的蓝毛抓住时机起身朝我撞过来,连同自己一起和我摔下车,翻滚到了雨水湿透了的马路上。
对方凭惯性成功将我按在地上,我们开始混乱的扭打,刺眼的车灯中我看清了面前的敌人是个戴着红框眼镜骂骂咧咧的年轻男人,他掐着我的喉咙,不断用力把我的后脑勺往坚硬的地面撞去,并冒雨朝不远处的同伴吼:
“里苏特!我抓住她了!活的!”
趁着他抬头的那一秒,我摸到了摔在手边的枪。
DIAVOLO这个没用的家伙就只知道嚷嚷:【都说了让你别用枪!你为什么不听?啊?香取赤野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雨声,男人的吼声,垃圾替身的絮絮叨叨……各种声音犹如乱糟糟的毛线纠在一起,在太阳穴的位置化作钻子般刺痛着神经,成功激起了胸口压抑许久的暴戾怒意。
……烦……
好烦……烦死了!!!
辛苦搏斗挣扎着的人怎么是我?DIAVOLO这个混蛋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发号施令……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聒噪又没用的替身!?
声音像是破旧干瘪轮胎里最后的空气被从喉咙挤出,我咬牙切齿地高举手中的枪吼道:
——“我他妈!就!要!用!枪!”
枪/口在风雨中调转了180°,金属沉甸甸的握柄结结实实砸在了蓝毛混球的脑门上。
对方凄厉地骂了一句‘草’,竟然没昏过去,我试图再补上一下子,蓝毛虽然躲开了,脸上那幅被雨水冲刷了无数遍的红框眼镜却意外飞了出去。
“混蛋!你干了什么!?那副镜框超贵的%¥XX#@……”蓝毛骂着我听不懂的意语脏话,松开一只手,胡乱去摸摔掉的眼镜。
我趁机紧扣那条掐着我脖颈的胳膊,用力反拧,在对方凄惨的嚎叫声中把他掀翻在地,并趁着他摸到眼镜之前……
一脚把他踹下了公路。
☆☆☆
雨小了下来。
我回到银色悍马边时,贝利可罗跪倒在地,手中的枪不见踪影,右手扎满了锐利的刀片,血水混合着雨水一起,顺着道路倾斜的方向缓缓蔓延开来。特里休被他挡在身后,距离不那么近,也依然能看出女孩夸张颤抖的幅度。
在我与贝利可罗之间站立着的黑袍男人回头瞥了一眼,他个子真的很高,至少两米,帽檐下露出银色湿透的发丝,车灯下看过来的那双眼竟然是诡异的反瞳。
这家伙很强,就算还没交手,我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黑衣银发男并没有关心他的同伙去哪儿了,开口冷冷地问:
“……哪一个是老板的女儿?”
无人应答,他自言自语般低声补充:
“那么两个,我都要带走。”
贝利可罗粗喘一声,鹰一样的眸子迅速扫了我一眼,随即低头态度卑微地恳求:“放过我的孩子吧……那边那个才是老板的女儿。”
银发男人——他的同伴叫他里苏特——摘下了被雨水浸透、挡住视线的帽子,转身慢慢走来,一双反瞳没有情绪起伏地冰冷凝视着我:“的确,我也认为这一个才更像是那个男人的血脉。”
我没说话,同样盯着他,扔掉了手中的撬棍以及身上其他金属物件。
里苏特见状于是问:“要动手吗?”
雨小了,几乎就要停下,雨水顺着脸颊迅速滑落到了下巴才停下,我伸手烦躁地甩掉水珠,抬头冲他笑了,答道:
“……去死吧!”
☆☆☆
无用替身的话,偶尔也还是可以稍微听一下的。
里苏特太强了。
这不公平,我手无寸铁,如果有一柄木制球棍,其实还是可以翻盘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啊……】DIAVOLO在我耳边,以同样的频率喘歇着。
手指、胳膊、腰腹、腿……对方避开了可能致命的部位,利用替身能力将血液中的铁分子凝聚化作刀片,刺破皮肉裹挟着血肉一起探出躯体。
【快进】能力的频繁使用几乎耗完了体力,我挣扎着拔掉膝盖上的锐利刀片,正要站起来,特里休的身影扑过来挡在了我面前。
“不是她,”哭泣着的少女张开细弱的双臂拼命将我挡在身后:“我才是老板的女儿!”
“我当然知道。”高大的银发男人毫不意外,他瞥了一眼神色略变的贝利可罗,嗓音仍旧低沉沙哑:“BOSS的亲信,贝利可罗,并没有什么女儿。他拼命护着的那个,才是我们的目标。”
他说着,轻轻松松将特里休推开,继续踱步朝我逼近,抬手指间亮起了数道寒光:
“BOSS的女儿要活着带回去,其他的麻烦……可以解决。”
真是奇怪……
是由于肉/体极度虚弱的关系吗?感官和精神变得格外敏锐,对方充满杀意的一击速度绝对很快,可在我的视线中,里苏特的一举一动却变得和一帧一帧播放的定格画面般缓慢且清晰异常。
刀锋就这样一点点逼近眼前,很快就会刺穿我的头部,必死无疑。
然而没有恐惧,心情平静得犹如一滩死水。
我不会死的。
我香取赤野,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Risotto Nero——】
是DIAVOLO的声音吗?那么低沉沙哑,极强的怒意通过无形未知的途径传达过来,战栗地席卷每一个神经末梢般,强烈得几乎将我吞噬。
【你怎么敢动她!?!?!?】
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我看到里苏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现短暂的惊恐和诧异。
我看到身影无限膨胀的无用替身,以及疯狂蔓延的温柔恶意,庇护般将我牢牢拥住。
……温柔?恶意?
或许有些不可理喻,但我的的确确在这份强烈的恶意中感到了安心。
浓重得看不到边界的不祥浓雾中,逐渐脱离出了一个模糊又熟悉的高大身影。
那个身影背对着我,只能看到一头妖艳夺目的紫红色长发,如染血的战旗随风雨摇曳,并逐渐浮现出了密布的……
霉斑?
??????
这就是DIAVOLO那家伙真正的实力吗?强大到令人战栗的杀意……
是真正的帝王。
“赤野!”
特里休焦急的呼唤声唤回了我就要飘散的意识,她不知何时扑倒在我身边,手忙脚乱地将我扶起,带着哭腔喊:“血、你流了好多血!”
“闭嘴!别吵了!”我提起精神恶狠狠地恐吓她,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只好挣扎着推开她试图自己站起来,可惜失败了:“这种程度而已……很快就、会恢复的……敌人呢?”
“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离开了,没事了,赤野,已经没事了。”特里休咬牙忍着快要落下的泪水,重新伸手竭力要将我从地上拖起。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在疲惫到极致的同时,身体里另一个明显不属于我的意识正在逐渐复苏。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又要被【快进香取】那个混蛋跑出来搅局了吗?
我绝对……不允许……
“特里休、她……要来了……”
我拼命想要说点什么,但躯体失去控制的感觉强烈得根本无法抵御,连同视线也一起变得模糊不清。
“你在说什么?赤野?别昏过去啊、赤野!”
特里休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我看不到她,只能感到有双温暖的手正捧着我的脸。
我一把胡乱抓住那只手,凭感觉在虎口位置用力咬了下去:“这是……暗号。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那家伙……”
“唔、”特里休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没有立即把手抽走。
“去找贝利可罗,活下去,特里休……”
我拼劲最后的力气对眼前模糊一片的灰白胡言乱语起来:
“我还会醒过来的,等着我……”
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应,两眼一沉,我终于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让女主打斗比走感情线要顺多了OTZ
但我还是想走感情线(叛逆)所以下章或许会夹一篇无脑沙雕平行世界充满恋爱气息的番外(先画大饼,脑不出另外磕头就完事了)
大概会出现:不良高三大姐头野爹与她的同桌嗲菠萝,可爱学弟仗助与绿茶学弟茸,教导主任阿强,校园女神多娜提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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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甜饼“弗洛猫猫想喝茶”,灌溉营养液 +20
感谢小甜饼“ディオジョスダ”,灌溉营养液 +2
啊呜呜呜呜真的别给了,饮料留着自己吨吨吨
我发誓这个烂坑一定填完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