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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不知道该起什么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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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打算不告诉你,就是想晚点和你说。”陆定不顾方生反对,毅然决然地又捞了一大勺肉在他碗里。
“晚点是多晚?”方生拿筷子捣了捣碗里的肉,“难道要等你租好房子搬出去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说吗?”
陆定咧着嘴笑了笑,“差不多吧。”
方生几乎是喊了出来:“你把我当什么?”
周围的食客几乎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他们,安静地只能听见电磁炉的嗡嗡响和火锅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偶尔有几个还在吃的,也是小口嚼着嘴里的食物,竖直了耳朵想听听这边的动静。
陆定朝周围的人笑了过去,“害,能把你当什么,”他又故作自然地搂住方生的肩膀,朝安绍文使了个眼色,“你们可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安绍文笑着摇摇头,醋道:“你认识几个月的朋友,竟然能和我这个处了大半辈子的相提并论。”
周围的人一笑了之。
陆定也松了口气,附在方生耳边道:“在外面就别和我闹了,我要是没把握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但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看辅导员怎么处理吧。”
方生低头小口吃着碗里的肉,没搭理他。
陆定在锅里一捞,除了鱼豆腐什么都捞不着,“服务员,再加两盘肉吧。”
“你少要点行吗?”安绍文揉揉肚子,“我可是吃不下了,点多的你一个人吃完,别浪费。”
“放心,”陆定说,“小方同学才刚来,我吃不完还有他呢。”
方生抿了一下嘴,问道:“你今天晚上住哪?”
“我住酒店吧,”陆定说,“总不能和你一起住,不然说闲话的人会更多。”
方生点点头,“行。”
“你走你该走的路,剩下的交给我,我给你善后,”陆定喝了一口白开水,冲淡了不少嘴里的辣味,“我跟着你走,就能知道我以后大概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你不是我的寄托,你离了我或者我离了你都是能平静地活下去的,这就是我希望的爱情。”
坐在对面的安绍文突然摔了筷子,“我不吃了,你们硬塞我狗粮!”
陆定轻轻拍着方生的背,一边朝着安绍文勾起嘴角:“有本事你也塞我一嘴狗粮!”
安绍文冷哼一声:“等我把你姐追到手了,看我天天秀你。”
“追了这么久了都没追上还好意思说呢?我姐以前看不上你,以后肯定也看不上你,她从来不将就爱情。”
安绍文顿了顿,突然问了一嘴:“你姐最近是谈了新男友吗?”
陆定皱了下眉:“没有吧?”
“我昨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匆匆就挂了,我还听见……”安绍文下狠了决心,“听见吧唧一声。”
“我去,”陆定赶紧掏出手机,“我得问问,毕竟比起其他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还是更信得过你。”
“算了,”安绍文又灌了一口啤酒,“我只想做她背后的保护神,只要她愿意回头,我就带着世界去拥抱她。”
陆定笑出了声,“你可别演了,正常点行吗?”
“我失恋了,我好可怜,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觉得你以后也别当警察了,你当演员吧,回去复读一年,考个中央戏剧学院什么的。”
安绍文拎着手机站起身:“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别忘了把咱们桌的账结了!”
安绍文远远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财迷!”
方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陆定拎着一个大号行李箱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生气。
“我错了,”陆定眨巴眨巴眼睛,痴汉一样盯着方生的背影。
对方为不可察地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哎呦,小方,我错了。”陆定跑了两步,跟在了方生半米之后的地方。
前面的人突然转过了头,要不是陆定及时刹住,估计就要撞上去了。
方生朝他一挑眉:“哪错了?”
“主要是不想让你太担心,我出发点是好的对不对?你看啊,如果这件事你插了一腿,那更说不清了。而且就算告诉你能怎么样?你总不能再和陈思文他们吵一架吧?”
陆定有的时候着实佩服自己的口才。
就像现在,如果方生需要,他可以立刻编出一万字论文从各个方面来论证为什么不想让方生搅和进来的原因。
“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方生指了指他的鼻子,“我就不理你了,和你绝交,不用说处对象,我就连普通朋友都不会和你做了。”
陆定比了个“ok”的手势,“我保证,以后大事小事都告诉你。”
大学旁边实在不缺酒店和小旅馆。
偏偏陆定选了人最多的这家。
进进出出都是一对一对的,他一个人推着行李箱进来反倒有点格格不入。
“您好,我十分钟之前定了房的,这是身份证。”
前台拿着身份证和他比对了半天,快速地在系统里输入一串数字,又拿着身份证核对了半天,才把钥匙给了他。
陆定觉得自己简直是踩了狗屎了,没有运。
一进门就能听见隔壁不可描述的声音。
还是两个隔壁。
他把睡衣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那三千块的奖金到底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听说圣诞节当天方生喜欢的那个钢琴家要在兴川市开独奏音乐会。
门票一张要五百。
还能剩下两千。
方生明年的三月五号生日,也不知道那段时间能不能买到漂亮的白菊花。
除了白菊还能送点什么?
陆定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抬起手腕端详着那只黑色的运动手表。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方生肯定没睡。
——在吗?
听说直男和女生说话的开头就喜欢问在吗?
这是安绍文告诉他的。
难得的不是秒回。
陆定锁了手机,又解锁,还是没有消息。
“破手机是不是坏了?”
——刚刚在洗袜子。在酒店住下了吧?
回了。
——住下了。
陆定没想好接下来要聊些什么,隔壁的“悦耳”的声音把他一天的思绪都打乱了。
虽说都是成年人了,以前上高中也不是没有悄悄地躲在被子里看着电影做套索运动,就是现在,有点尴尬。
他以前还对漂亮姑娘存在一丝丝邪念。
但是现在就只想睡……
咳咳。
陆定闭了眼,然后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
他深呼吸了两口。
——没事,就看你睡了没。
——打算睡了。
又没有想聊的了。
——我听说学校附近的旅馆都是为情侣准备的,你睡得着吗?
“我去,”陆定看着那条消息瞪大了眼睛,“挺上道啊。”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
——你竟然懂这些。
对方秒回:
——我住过的旅馆比你拿的人头都多。视频一下吗?
陆定迅速把床单被罩铺平整,又跑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接起了电话。
方生侧躺在床上,而且拉住了床帘,“干什么呢?”
陆定磕磕巴巴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洗脸来着。”
他是实在不怎么会和方生撒谎。
只要方生认真看他,就能发现他脸上一丝水珠都没有,连刘海都没湿。
他说出这话来,自己都不信。
“你要是睡不着就戴上耳机,不用插手机上听,就戴着就行,耳机比外面卖的耳塞有用多了。”
陆定从行李箱里摸出套头耳机,给方生看了看。
对方无声地笑了两下。
“我说的是那种小的,入耳的那种。”
“哦。”陆定又在行李箱翻了翻,没找到,“算了,我就戴这个吧。”
他把耳机挎在脖子上,看着屏幕里的方生。
一侧的头发压的有些乱了。
刘海还有点湿地粘在一起。
松松垮垮的睡衣把他的锁骨露出来了。
陆定咽了口唾沫,或许更准确来说,是口水,“你把衣服往脖子上扯一扯。”
方生听他的话往上扯了扯。
“咱们视频你舍友会有意见吗?”
方生摇摇头,“余章和张培能有什么意见?另一个早早就睡了,打天雷都叫不醒他。”
“行吧,你平时都几点睡啊?”陆定眼珠子转了两圈,“基本上什么时候给你发消息你都能秒回。”
“每天一点准时睡觉。”
“那为什么我有的时候两三点给你发消息你也能听到?”
“我没和你说过你吵醒过我很多次吗?”
陆定嘟嘟嘴,“好像是说过的。”
屏幕里的方生笑了笑,“这不就得了,所以以后你过了一点就不要给我发消息了,省的打扰我睡觉。”
陆定轻轻“哦”了一声,“明天的思修课帮我占位置,还有肉包子和糖。”他又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明天自己带糖吧,都在行李箱里呢。”
“你在酒店有热水喝吗?”方生问,“给你买的杯子我拿回来了,明天帮你打杯水?”
“行,你打吧,我不敢用酒店的热水壶。”陆定靠着软乎的枕头,腰有点酸。
这样看来还是在宿舍好。
方生看了看手机:“十二点一刻了,早点睡吧。”
陆定刚要抬起手腕看表,屏幕里的方生说话了:“你手里拿着手机还要看手表上的时间?脱裤子放屁?”
陆定坐直扭了扭腰,“行吧,你说几点就几点。我腰好酸啊,酒店的床太软了,还是宿舍的硬床板睡着舒服。”
“矫情的你,有地方睡就不错了,”方生笑了好几秒,“晚安。”
“晚安亲爱的宝贝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