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味却清欢》梅雨催歸燕

15、兵家事不期（一）

　　话说这年仲春，北地气候温和，无旱灾更无涝灾，因此土地肥沃，草嫩多汁，牛羊肥美。年初之时，北地大可汗驾崩，刚刚嫁去和亲的武平公主正芳龄二八，却做了寡妇，暂且不论这点，大阏氏乌氏娜娜勒令武平公主为大可汗殉葬。闰朝皇帝朱始瑜龙颜大怒，指派大将高危亭带领五千人马接武平公主回家。

　　高危亭带领五千兵马，用时半月赶到北地，却听闻武平公主没有殉葬，被已故可汗的长子掳去做妾。由于大可汗无故身亡，其四子争夺可汗之位不肯罢休，终将北地划分四个部落，分别是，长子苟奴族位于北，次子具牛族位于西，三子骞族位于东，四子鱼佯族位于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高危亭暂时率兵驻扎具牛族边界，不曾想具牛族单于贺赖祁为了补充兵力，形成与其他兄弟分庭抗礼的军事力量，夜袭高危亭驻地，劫掠马匹五百，粮草百石。高危亭带领将士一路南下退至阎王坡，仍难逃死手。最终高危亭与四千战士埋骨阎王坡，还有一千将士幸免逃窜无影。

　　朱始瑜大怒之下，下令逮捕八十一州所有北地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并监禁，男子和老者直接斩首，女的卖为家奴，不成年的孩子直接送入教坊司。此事涉及整整三万北地百姓，震惊闰朝八十一州城所有人。而对于那些正处于四分五裂的北地人，四族单于疲于争权夺利，才无暇顾及这不属于自己管辖的三万人。

　　而于闰朝而言，朝内分为两派，一派希望与苟奴族单于讲和结盟，让他们自己交出这可恶的始作俑者，贺赖祁；另一派则主张攻打具牛族，自西向东依次收复北地。朱始瑜本是武将出身，自然尚武。他下令征兵十万，发兵北地西部的具牛族，势必夺回四千将士尸骨还乡。另一方面，他命令十二使节去苟奴族以看望武平公主为由，实则打探苟奴族的结盟意愿。

　　自皇帝下令征兵以来，各州城以都尉为首，集结一千兵丁作为一营，九州九营，依次按照十地支命名，然后由皇帝任命九营统率将军。皇土八十一州以皇城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分别是皇城大军，乾字大军，坤字大军，震字大军，艮字大军，离字大军，坎字大军，兑字大军，巽字大军。韩清秋作为柳州都尉带领一千零三十八士兵，作为东南艮字大军首营，甲字营。

　　统领九军的是已过耄耋的老将，孙渭水，曾经跟随皇帝朱始瑜打天下的一把手，是朱始瑜钦点的唯一辅国大将军。其他八位将军都以老将军马首是瞻。他们分别是李杏民，白海臣，温奥林，郭七英，蔡泽，袁晓虎，杨青叶，辛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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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秋带兵出征的前一夜，韩山阙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足足两个时辰，一再嘱咐韩清秋打仗要爱惜生命，自己的命是命，手底下士兵也是打娘胎出来，有人牵挂的生命，须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一定要爱兵如友，用兵斟酌。韩清秋与韩山阙重逢不过五个月，就不得不再次分离，韩清秋看父亲哭，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抹眼泪。“父亲大人在上，请放心，孩儿必定凯旋而归，迎娶新妇，彼时子孙绕膝，让您畅享天伦之乐。”韩清秋其实压根没想过成家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确实想让父亲重温家庭温暖。

　　带兵出征这一日晌午，数千人为亲人送行，北城门外人头耸动，人们推推搡搡，搞得到处尘土飞扬，此时还没看清自家人站在何处，彼时已被人群冲的方向尽失，倘若不是天空中悬挂这一轮圆日，根本不便四方。韩清秋率兵从北出发，途经青森，需要在松州与其他八位都尉会和，彼时由郭七英带领他们九人，指挥作战。

　　韩清秋带领士兵们三日便行进到松州北部驻地暂时休息，与其他三名都尉等候差遣，其中就有宋祁阳，松州宋太尉之子，韩清秋初识宋祁阳。松州都尉由于身体抱恙，无法参军打仗，就由松州太尉的长子宋祁阳担任丁字营营长。

　　“在下韩清秋，柳州都尉。带兵一千零三十八名，粮草五十石！”这天初到，需向郭七英交代兵营情况。

　　“在下宋祁阳，松州太尉长子。带兵九百八十一名，粮草四十五石！”宋祁阳也是这天刚刚抵达驻地，与韩清秋正好一前一后。

　　郭七英交代他二人具体营地之后，便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韩清秋与宋祁阳独自领兵离去。

　　宋祁阳早就听闻韩清秋的身世，对他也十分感兴趣，刚刚使各将士安营扎寨完毕，便游玩似的逛到了韩清秋所在驻地。彼时正值申时，韩清秋命令将士安营扎寨之后，便带领士兵们开始排兵布阵，训练体能。韩清秋听从父亲交代，这一千多名将士生命握在他手中，他不仅要珍惜，更要保护他们。韩清秋把自己从宇文睿和杜若飞身上学来的所有本事都编撰成册，发给每一位士兵，要求他们早晚练习，最差也能强健体魄，不至于到了战场上被敌人的蛮力给吓唬到。

　　韩清秋远远地看到了宋祁阳在外徘徊，心里疑惑，遂差人将宋祁阳请到了大营一聚。

　　“在下松州太尉之子宋祁阳，久闻韩都尉大名，前来拜见！今日一见果然有大将风采！”

　　“宋兄言过其实了，来来来，请上座。”韩清秋将宋祁阳请为座上客。

　　二人把酒言欢，又是讨论国家大事，又是探讨州城管理技巧，最后酒到酣处，二人居然迷迷糊糊开始比划起来，各自以笔为剑，朝对方又是刺又是横扫，二人皆白衣，最后搞得浑身墨点，满脸墨迹，最后二人和衣而眠，睡于营帐之中，无人敢打扰。知道第二天清晨，二人清醒后，看着对方酒后失态的样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