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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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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年只记得这个少年的名字,却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也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白小衣看着江若年的目光变得深邃,继而温柔。
“荀琦是我表哥。”白小衣说道,小心得牵过他的手,“走吧。”
荀琦和他说过他认识一个叫江若年的男人,自己认识一个江若年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居然认识荀琦,这是巧合吗?
白小衣不知道,但他不欲深究。
无论真相如何,他此刻不过是想牵着江若年一起往前走。
谢诚恩把箱子放到后备箱,“叭叭”按喇叭催促后面两个磨磨唧唧的家伙。
三人回到江若年的住处,书房改建再搭一个床铺。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江若年道,“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失去生活常识了。”
“我不放心。”白小衣整理衣物,头也不回答道。
“有室友一起住多开心啊!”谢诚恩道:“难道你不想白小衣搬进来?”
白小衣一双黑沉的眼睛直直看向江若年。
“不是!我没有!”江若年慌忙解释,发现自己越描越黑,反正搬都搬进来了,自己再说的确不合适。
三人忙了一个下午,顺带把房间里里外外大扫除一遍。
第二天谢诚恩坐飞机去爷爷奶奶家过年,高空上他收到了来自白小衣的一笔巨款,吓得他手机都掉地上。
“喂?你别做傻事啊!你哪儿来那么多钱,转给我干嘛!”谢诚恩急忙给白小衣打电话,生怕他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这是江若年陪你跑车的维修费。”白小衣解释道,“之前我负责打理他的部分产业,所以这些钱都是他的。”
“江若年的产业?你负责打理?”谢诚恩觉得自己仿佛活在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收着就行。”
“别!有保险公司呢!我申请理赔了!”谢诚恩连忙道,“这么点钱我能问你们要?小看我了不是?”
“朋友是朋友,你不收他会不高兴的。”
话说到这,谢诚恩不好再推辞,他关心问道:“江若年现在在干什么?”
白小衣看了一眼穿衣镜前查看自己着装的江若年,眼神不由带上几许温柔,“换衣服……”
“白小衣,你看我这样行么?”江若年带着点小得意走出来,在他面前缓缓转了个身,“感觉自己还蛮帅的!”
“不错。”白小衣评价道。
“电话打完了么?我们快去买福字和春联吧。”江若年催促道。
白小衣二话不说挂断电话,把手机往裤子里一塞,干净利落道:“走。”
“???”
忽然被挂断电话的谢诚恩茫然的看着手机,忽地愤怒了:白小衣!连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吗!
临近春节,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反而变得清冷,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回家,中年人携妻带儿开车返乡,原本热闹的店铺一家家挂上回家过年的告示,连能点的外卖都变得越发稀少。
树叶落逛,树干变得光秃秃,像个垂暮的老人搀扶得静立着。
杂货店还开着,带着啤酒肚的五六十岁的大爷坐在门口和隔壁卖文具的老板唠嗑。
“老板,买一包福字,一叠春联纸,笔墨纸砚都来一份。”江若年“豪气”道。
“哟,来客了。”大爷笑得见眉不见眼,起身去给他们拿东西。
白小衣负责买单,这一天两人还去超市买了一堆肉一堆菜以及相关生活用品,大包小包,东西太多,最后两人只能打车返回。
白小衣累的快走不动了,江若年竟然还精力旺盛得连夜要贴福字。
“正不正?”江若年把红字金边的“福”字倒挂按在门上。
“往左边点。”白小衣距离几步远,看着说道。
江若年往左边挪了挪。
“过了,再后边点。”
江若年再往右挪。
“过了,左边一点点。”
“左边再一点点。”
“右边一点。”
“……”
江若年挪来挪去,挪得暴躁,气呼呼道:“我就挪了一点点怎么就过了?!还不到一厘米!”
“准确说你挪动了13毫米,正确应该挪动8毫米,所以你过了5毫米。”白小衣纠正道。
江若年:“……”
你这什么眼神?带尺子的吗?
“啪啪”,江若年不理吹毛求疵的白小衣,果断撕下双面胶贴上。贴好福字后,骄傲得抬起胸膛,“我粘好了,有本事你自己来!”
然后骄傲的某人头也不回潇洒进屋。
白小衣眼中带着笑意,失忆后的白小衣就像变了个人,心态更加年轻莽撞,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活泼而充满朝气。
无论是稳重的江若年,还是年轻化的江若年,他发现自己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只要他在的地方,自己就无法再看别人。他是那么耀眼,就像一轮小太阳,是他的方向,也是他的温暖。
晚饭由白小衣做,因为白天太累,他简单下了两碗青菜鸡丝面。
江若年胃口很好,吃了两大碗,吃碗就喊困,牙也不刷窝在沙发里,窝着窝着睡着了。
白小衣洗好碗筷,收拾好东西过来叫醒他。
江若年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大约知道他是来叫自己回屋睡觉,于是半睁着眼睛,摇摇晃晃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白小衣累得发倦,他还是强撑着给江若年改好被子,打开空调暖气,力保他晚上能睡个好觉。然后自己才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
梦里,江若年睡得并不太好。他的眼前闪过很多人,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冲动小子,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游走在酒席之间的商人,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七八岁的孩童,一会儿觉得自己是白了一半头发,历经大半生的中老年。
他在不同的梦境里穿梭,见了很多的人,但见过就忘记,再回忆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睁开眼睛,豁然起身,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
天,亮了。
他做了一个什么梦?江若年揉揉脑袋,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人和事一点都没有记忆,只觉得整个人好生疲惫,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