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玉楼金阙慵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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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着又东西吃，又清静的地方，在这富丽堂皇的丞相府中还真有一处，可不就是厨房嘛。
月眉尾随着夏凌风七拐八拐，绕过了好几条回廊，才到了厨房。此刻，因为刚准备完方才的宴席，厨房里的下人们正坐在远处院子中的梧桐树下边乘凉，边吃饭，没人注意到偷偷潜来的两个人。
月眉观察一路这夏凌风，发现他竟对着丞相府熟门熟路，心下不禁暗暗生疑。可想到现下着丞相府中热闹非凡，他也起不了什么歹心。就懒得多问，只跟着他鱼贯进了那还散发着香气的厨房。
着丞相府的厨房果然不同一般，灶台擦得一尘不染，墙也漆得雪白，没有被油烟熏黑的痕迹，月眉心下暗暗赞叹。
“还不动手，难道让我亲手送至你嘴边不成？”
轻佻的声音提醒了月眉来到这里的目的，顺着夏凌风的纤纤玉指看去，只见厨房正中的红木小几上，用莲花状的盘子装着些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沁人的桂花香气，月眉不自觉地咽咽吐沫。手也在裙上擦了擦。
“这...这不太好吧。”
月眉呵呵一笑，眼睛仍直愣愣地盯着那盘诱人的点心。内心告诉她，这样做有些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身份。可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了出去。
看着她这副极其矛盾、极其纠结的样子，夏凌风唇角的笑意又勾起几分。
“堂堂丞相府，难道还在乎这一盘桂花糕吗？况且你本来就是着丞相府的客人，这桂花糕本就是给你吃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和鼓励，这夏凌风似看透了她的心，句句说在她的心坎上。
想想他的话似极为有理，月眉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一个就大口啃了起来。
嗯，酥酥软软，桂花的香气充斥了整个口腔。这里的师傅手艺真棒，下次也叫他们家的厨子来偷偷师。月眉如是想着，时间点了点头，却正遇上那一双充满兴味的桃花眼。
“这桂花糕，可合姑娘的口味？”
“合，合。”月眉嘴里含着点心，答得含糊不清。
“上次突然拜访其实是久仰柳将军大名，在下冒昧，请姑娘不要见怪呀。”
“好说，好说。”
月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只一盘桂花糕就被人买通了。不过话既已应下，她也不便再为难人家，开口便道：“待我爹爹赴宴完毕，我就带你去见他。”
“不必，不必。”夏凌风慌忙摆手。“只有一件事需姑娘答应。”
“什么事？”怕他有什么阴谋，月眉顿时警惕起来。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下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以后望能让姑娘带路，熟悉一下京城的
风土人情。”
夏凌风笑得诚恳，似无恶意。月眉心下思量，反正自己也争相躲出去转转，所以个人跟着斯也没什么大碍，便随口应承下来。
“那就多谢姑娘了。”
话音方落，就听到厨房外响起嘈杂人声，想是客人们皆已吃完，这边下人要上点心了。月眉面色大变，耳听着那声音已来到厨房门口，轻功已施展不及。转眼一看，夏凌风却依旧一脸随意。
见月眉一脸焦急看他，夏凌风只将修长手指抵在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突然低下身来，将月眉拦腰抱起，从窗口飞掠出去。竟未引起丝毫响动。
月眉暗惊，此人轻功应不在爹爹之下，愈发怀疑起他的来历。须臾间，二人已落在众官员用餐正厅的回廊前，此时院子里已没有了人。许是都回去品茶谈天去了。
月眉还在思考着夏凌风究竟是何身份，却突听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姑娘可从在下身上下来了吗？”
这才想起二人的姿势，月眉倏地脸红了。匆匆忙忙从他怀中跃下。正要问他究竟是何来历，身后却传来田丞相那略显喑哑而依旧洪亮的声音。
眼前人面色一变，只低声说了句“后会有期”，便转眼不见了踪影。
按说这田丞相若真是他舅舅，他怎会那般怕见到他？这其中果然有蹊跷，月眉蹙眉。
“我说你这丫头跑哪里去了，原来是在这里转悠。”
柳毅涵跟在田丞相身后走出正厅，看样子这场宴会像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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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月眉一路沉默，只将头伸出车窗外，看着沿途林立的店铺发呆。柳毅涵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不管她生闷气，也就没有再说她。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傍晚静寂的街道上只有马车行过青石板的骨碌碌声回荡。
突然，月眉眼睛一亮。急忙将头伸回来，对这车夫大叫：“大叔，快停车。”
“做什么，这样晚了别胡闹。”
柳毅涵作势就要拽住月眉往回拉，怎料月眉使劲将他甩开，衬车夫方停下的空当，从车门的锦帘钻了出去。
柳毅涵也迅速尾随出去，怎料街道上已没了月眉的踪影。目光一凛，他低吼一声：“阿吉！”
房檐上迅速窜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那个敏捷的番邦少年。
“小姐呢？”
“小姐进了街角的那间宗祠。”
“她上那儿做什么？莫非...”星眸一沉，柳毅涵厉声吩咐：“阿吉，悄悄跟紧小姐，将她的对话行踪回来一一讲与我听。”
“是，将军。”黑色的身影一纵身，飞也似地朝结交掠去。
柳毅涵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身影似要融入这愈发漆黑的夜色中。
月眉方才正在马车上发呆，却在街角的宗祠中看到件十分有趣的东西。此刻，她以轻轻落在破败的祠庙面前。庙中灯光昏黄，似已久无香火。
从斑驳脱漆的木门走进去，月眉就着昏暗的灯光将这宗祠打量个遍。只是一间小小的简陋的房间，四周光秃秃的，只有一座雕像立于中间。雕像前放着朴素的桌案，岸上放着一盏落满蛛网的香炉。
而那雕像，正是引起月眉感兴趣的地方。
灯光下，那雕像五官阴柔雅致，正是因为绝色倾城的女子。青丝披在肩上，一身英挺的戎装，手握在腰间佩的一柄宝剑上。
不是别人，正是爹爹今早看得发呆的女子。
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会有人为她修起宗祠？月眉正低头暗忖，身后响起浑浊的声音。
“这些年，好久没人来了。小丫头，你来这儿做什么呀？”
月眉转身，瞅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手拄一支枯枝作的拐杖，满脸的皱纹，已辨不清原本的的样貌。
一句话末，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婆婆，我想问一下，这个女子是谁？”
才喘上气来，老太太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呀，竟连这个也不知道了。她可是救我们车离国于水火的圣女呀。”
“圣女？她这样厉害吗？”
“那可不？十几年前番邦的魔族入侵我们国家，这使生灵涂炭，民生凋敝之际。就是她不顾生命之危，孤身一人闯入敌军阵营。第二天，魔族就退兵了。”
“那后来呢？她怎么样？”
“她就再也没有没有回来了，很多人都觉得她死了，皇上也下令全国修宗祠对她进行祭奠,并下令昭告天下，封她为圣女。但我却觉得她那样好的人，不该死得那样早呀。”
语毕，老婆婆重重叹了口气，又大声咳嗽起来。
“那她叫什么名字？”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来历好像很神秘。”
听到这样的答复，月眉不禁心下生疑。
“这事是真的吗？该不会只是传说吧。”
“难道你以为我是骗你这个小姑娘吗？我可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事的，我的爹娘也都
死于当年那场战乱，我怎么会拿它来骗人呢？再说，当朝柳毅涵柳大将军就是这位圣女的师哥
呀，这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呢。”
老婆婆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似有些体力不支，握住拐杖的手都颤抖起来。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月眉赶紧赔不是。
“对不起呀，婆婆，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罢了罢了，也是你们年轻，没经历过当年的情景。”老婆婆缓缓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那谢谢婆婆，我先走了。”
月眉揭开了心头疑惑，浑身轻松地缓步走出了愈发显得荒凉的宗祠。原来这女子是爹爹的师妹，倒是自己想得多了。回头看看那虽已历经岁月，却依旧无法遮掩其美貌的雕像，月妹笑了。
看来以后需小心些，不要再提起爹爹的这些伤心事了，他心里一定不好过。月眉如是想。
身后传来老婆婆低哑的叹息。
“现在的人呀，已忘记了什么叫做感恩了，日子长了，便只记得眼前的辉煌，独留这赐予
他们幸福的人，在这残灯孤影中独话凄凉......”
屋顶的黑衣少年看着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成一团，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玉楼金阙慵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