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蔷》楼雪晴

12、潇潇兮易水寒

　　已经三个月了，战争的消息一而再再而三的从边疆传来。捷报连连，百姓的心中也安定了许多。今日是中秋之节。月儿圆，人却不团圆。虽然今年的灾荒让很多地方受到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是并没有让人们失去了节日的兴趣。不管是处于怎样境地的人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去迎接中秋佳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整个京城一派喜气洋洋。

　　今日宫中也与往常不一样。秋高气爽，空旷辽远，衬得这座规模宏大的宫殿更是庄严威仪。粉红的宫墙，黄色的琉璃瓦。空旷，威严。

　　坐在马车内，缓缓地行走在热闹拥挤的市街，有吆喝着卖对联，有吆喝着卖月饼，有的卖灯笼的，有卖各种小玩意的，简直是一派福气。往时的一派死气，此刻却是销声匿迹。

　　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几个玩耍的小孩口中念道：“听说慕将军府的大少奶奶是狐妖变的，闹得人心不齐！”接着又听到一个小孩口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今年的中秋节，端王爷要在宫中来过。问题就在这儿，这个王爷一向是身居简出，从不轻易露面。这今年出来恐怕天下有变了！”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小声道：“快别这样说，要是被官府知道那是要被砍头的！”

　　几个小一点的对着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道：“走，别听他乱讲，我们不要和他玩。走了！”

　　轿子停在旁边有一会儿了，“碧云，走吧我有点不舒服！”

　　碧云看了一眼倚薇，心想肯定是刚才听了那几个小孩子的话：“小姐，别听那几个小孩乱讲！”狠狠地瞥了那几个小孩一眼。

　　“恩，今天有点累了，早点会去吧！”放下帘子，眼底掠过一些不安。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恐慌莫名的悸动。

　　泰和殿内，淡淡的檀香，简单精致的摆设，安静却是肃穆。

　　洛玉素躺在皇太后的怀里撒娇道：“母后，今年爹爹要和我们一起过节，一想到就高兴。自从到京城我都没有回家，好想爹爹！”说着眼睛一红。

　　皇太后却是一抹忧色，这麽多年以来一直令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恐怕这次他进宫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也许有更大的阴谋是她不能想象的；：傻孩子，以后就让你爹爹住在京城，这样就可以天天时常见到他了！”她仰着头，清脸素面却是透着刚才没有的忧郁看着喜色的太后。却不知太后这样做是为了把他留在身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江山来的是多么的不容易，这是她经历大风大浪好容易用性命换来的江山。

　　沉思在自己思绪里的太后没有发现玉儿看了她好久，恍惚间回过神了。轻轻地抚着洛玉素的头不经意间说出来一句话：“玉儿，可要快点让我抱上孙子！”一听到孩子，又是喜又是气。是的他从来都不要侍寝，倒是那几个贵妃。这样一想，心里对倚薇的恨：“嗯，我不会就此罢手的！”一股深深地痛在心里纠缠。

　　正说着李德全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太后一惊，便有感有大事不好，便厉声喝道：“快说，是不是边疆出来什么问题？”

　　李德全已经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这样一吓，更是哽咽不能语。吞了吞口水道：“听说慕将军打了打胜仗，匈奴打败但是让匈奴王子跑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太后焦急的问道。

　　“老将军由于年事已高，北方天寒地东，染上风寒，怕是……”

　　太后一听，心底猛的一震，这慕将军可是三朝元老，身经百战，对于朝廷来说可是一根顶梁柱呀！”

　　“传令下去，派宫里最好的太医急速前往，务必治好慕将军！不然拿你是问！”

　　在一旁的洛玉素心中暗喜道：“死了才好！一切与沈倚薇有关的人她都恨，回想起那日的温存，心想要不是她，她就可以得到幸福。

　　于此同时，碧云神色慌张地跑进倚薇的房间。

　　“小姐，恐怕情况不好！”倚薇心一惊，难道是他出事了，可是不知为何心却为他揪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好痛。

　　以往的几乎每隔七天就会收到他的来信，但是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今这封信迟了半个月。

　　她颤颤地从碧云手中接了那封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薇儿：“你好吗？”仿佛他的那双憔悴的眼睛又出现在眼前，此刻她的心里才发现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恨过她的。

　　你恨我吗？在外的半年，我这次是想了最多的！其实一切我都明白，那晚是我对比起你！蓉儿……看到这个名字，倚薇的心刺痛了一下。刺得让她的眼睛不敢看下去。她是我在遇见你你之前喜欢的一个女孩。她和你一样，是一个非常温柔，美丽，善良的女孩。我们曾经说好的要厮守终身，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爹爹的反对最终让我们分开。不久她就病了，她没有怪我，只是在我去的时候，她才笑着流了最后一滴泪，那样的让我痛。从此以后那双凄美的眼睛就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我，是我太懦弱了。她的那一眼是我用一生也无法用记忆来忘记的，直到遇见了你。

　　那梅花落蕊间的白色倩影，还有那一生我也无法忘记的一瞥，让我心死的爱情又唤起。

　　看到这里，心也开始痛起来!眼里是泪水，幸福，彻底的幸福感。此刻才明白，从结婚的那一天他的那一句“别怕，有我在！”有一次的浮现在耳边。重情重义，孝顺父母，温柔敦厚……

　　今天是中秋节之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是我驰骋杀敌之时。

　　似乎幸福就要来了，他一定能打胜仗回来，她的心满是期待。

　　可是事实并不是那样，但是……

　　我没能照顾好爹，我没脸去见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无尽的悔意，让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只有短短的一句“照顾好家里，注意身体！”

　　轩

　　信纸随着颤抖的身体从指尖飘落在地，泪水弥漫了整个双眼，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幸好有碧云在一旁扶着。

　　为什么？在终于决定要原谅他的时候，他却有一次的放手。

　　突然门外叫道：“夫人来了！”不一会儿慕夫人温婉和悦的脸出现在眼前。

　　强忍着酸涩的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

　　“娘，你怎么来了！”倚薇微笑着扶着她。此刻夫人正着急这儿子的信，满是高兴，“薇儿，信里说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好？”

　　“没有，和以往一样，都很好，不用担心！”眼里飘过一丝担忧，说着就扶着夫人坐了下来。

　　“可是最近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没着没落的，就怕你爹在外面受了什么罪！没事就好，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一放了！”

　　待夫人走后，她没有写很多字，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我等你！”

　　今日的沙漠，静谧萧杀，仿佛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等着一只快要到嘴边的猎物，冥冥中透着无边的杀气。

　　寒风呼呼中只隐约得听到阵阵咳嗽声转来，“爹，你怎么起来了！”慕庭轩急忙掩住了手中的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此刻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突然慕将军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骂道：“混账，大战在即，你居然还有闲心你的儿女情长！”

　　面对这突然地一巴掌，慕庭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还沉静在那喜悦中。

　　“爹……”只是望着站在眼前显得更加憔悴的老人。

　　往日威风凛凛的将军，现在却只是一位对他有期望很高的父亲。

　　“好了！今日来，我不是来骂你的！”说着有咳嗽起来，每一句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这几个月来，战士已经是精疲力尽，这仗要越快越好，否则……”眼里若有所思，“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唯独这一次不同以往，恐怕这次要比以往的仗更加的难！”说着病情仿佛又加重了。

　　“根据战情的观察，最近总有一小股兵在军营附近出没，他们动作迅速，对这一带非常的了解，以至于没能抓住他们。”

　　“爹，你不用操心，我们一定会赢的！你要好好养病，等这仗一结束，我进宫面见皇上，你就呆在家里好好养病！娘还在家等着你呢，你要好起来！”

　　“好好打仗，为慕家争光！定要记住我的话，恐怕这次的仗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艰难．”眉间凝聚这深深的担忧。

　　“难道爹知道了什麽？”慕庭轩急忙的问道。

　　“没有，只是以我多年的经验，那个杜公子恐怕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要比我们想到的更加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