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痕：异界》比个菠萝

140、再临灰月

　　黑暗空间展开，阻隔外界的窥视，除此之外雷恩便不再有动作，因为他知道斩魔不敢乱动，真实之钥的能力刚好克制它。斩魔也意识到了这点，一双虎眸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类青年，来回摆动的尾尖暴露出它内心的不安。
　　“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攻击我，现在的你没有身为道具时的记忆么？”
　　“………”
　　“你身上有束缚者的气息，很厌恶，又陌生。”
　　斩魔没有回应，不多时旁边的伽尔突然开口，雷恩疑惑地看向它，伽尔连忙解释道。
　　“它刚才回答你了，但是你好像听不见它的声音，在下替它转述的。”
　　雷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看来你是没有之前的记忆了，你口中的束缚者应该是寄宿在我体内的恶魔，不过你放心，我和它不一样，准确来讲我和它是敌对关系，你还记得什么？关于束缚者的。”
　　听完雷恩的话斩魔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起身凑到雷恩身边，伽尔想要阻止，却被雷恩抬手拦下，只见斩魔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一样嗅着雷恩身上的味道，最后它乖巧地蹲坐在雷恩身前，目光看向伽尔。
　　“它说它诞生后就被束缚者强行带在身边，束缚者将它封印，只保留器具的模样，也因此陷入沉睡，直到刚刚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唤醒并借机突破封印，错把你认成束缚者，这才进行了攻击，希望你能原谅它，并告诉它在沉睡期间发生了什么。”
　　被封印而陷入沉睡……雷恩眼皮一垂，还想着能打听到恶魔更早以前的事情而惊喜了一下，现在看来斩魔也什么都不知道，恶魔的身份终究是个谜，必须想办法搞清楚恶魔的来历才行。
　　“你被封印之后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总之后来某一天你响应了我的召唤，成为我的武器，虽然可能是恶魔在我体内的缘故，听你的意思，你并不是自愿跟着恶魔的，而是被强迫的，那你还想继续跟在恶魔身边吗？”
　　闻言斩魔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伽尔转述道。
　　“它想要自由。”
　　“想要自由就必须彻底消灭恶魔，我的目的也是如此，所以……你愿意协助我吗？等消灭了恶魔，我承诺给你自由，当然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放你离开。”
　　说着雷恩撤除了黑暗空间，伽尔也放下弓箭，这里不再有可以阻扰离去的力量。
　　斩魔缓缓起身，淡紫色的瞳眸倒映出虚幻却依然美丽的天空，它消失了，看着残留在眼前渐渐淡化的黑芒，雷恩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心中有些失落，伽尔收起长弓，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我是不是应该强硬一些，要与恶魔对抗，我需要一切对我有利的力量……”
　　抚摸着伽尔的手臂，一只毛茸茸的大头贴了过来，伽尔刚要说什么安慰的话，突然雷恩气息一变，紧接着身后传来魔法碰撞的声音，二人迅速分开，警惕地面向身后，只见黑触被固定在半空，逐渐泯灭，空老踏出空间显露身形，冲二人摆了摆手。
　　尽管每次都是这样，但还是难以习惯，空老身为九级魔法师，掌握最神秘的空间属性魔法，其本身的存在就近乎虚无，很难让人捕捉到他的气息，雷恩也尝试过在自创魔法中加入空间属性，但效果不是很显著。
　　“看到广场上的魔法残留，你的自创魔法练成了？”
　　“是，多谢院长的点拨，若没有您给我讲解空间魔法的使用技巧，我也创不出领域。”
　　空老额头青筋一跳，雷恩这话多多少少带有点嘲讽的韵味，回想起当初他来找自己学习空间魔法的技巧，自己只随意展示了个魔法然后说了句重在感悟，谁知这小子还真悟出了东西并自创出领域魔法，多少人想要自创领域魔法最后都落得个精神力衰退，或是更严重的还有痴呆的下场，不得不说这小子在魔法天赋上果真妖孽。
　　“哪里哪里，是你自己悟性高，不过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事的。”
　　“您不责怪我独占了世界树之羽馈赠的事？”
　　“不，本院还没那么小气（好像你会赔一样），老夫要说的是你在外有没有什么分身之类的，或是同类，亲兄弟？”
　　“………？”
　　雷恩一脸懵逼，见状空老直接放出映像魔法，天空上出现画面，那是一座被烈焰吞没的城市，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和无助哭喊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雷恩心头一紧，他当然再熟悉不过了，每每恶魔失控都会有一座城市陷落，可空老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样的画面？
　　他没有发问，而是选择继续观看，这时画面转动，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雷恩呆滞了，伽尔呆滞了，地面上一支魔法师队伍正在拼死抵抗着，但都死于那身影随手放出的黑炎中，空间扭曲，又一个人出现在画面里，与身影交手，最终被身影捏爆心脏，尸体提在手中。
　　“那是老夫的弟子，现任灰月王国首席魔法师，实力仅次于我大弟子雷诺。”
　　“灰月……”
　　雷恩瞳孔狂颤，面对画面中那道身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深深的寒意淌过全身，伽尔立刻拉住他的手，大海般辽阔的魔能向他涌去。
　　“雷恩，那不是你，也绝不是恶魔！”
　　闻言雷恩木讷地抬起头，情绪悄悄有了平复。
　　“不是……”
　　“对，你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它是恶魔本尊，那它为什么要去做摧毁城市这种小事，而应该放眼世界才对，你仔细看它的行径，和曾经的你同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所作所为仿佛拥有意识，它是有意要这么做。”
　　“老夫赞同这位兽人朋友的说法。”
　　空老双手负后开口道。
　　“自十年前繁星王国第一座城市出事开始，学院就有关注为祸繁星王国的恶魔，因是王国境内之事，又有白老的徒弟首席魔法师盖德坐镇，故此学院并未干涉，但每一次恶魔作乱我们都有研究，直到你的出现，证实了我们的猜想，曾经的你被恶魔反噬，从而失控破坏城市，都是无意之举，而这个人破坏城市，明显有意为之，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似乎在模仿你，其本身实力也让人看不透，我那弟子马上就要突破七级踏入八级魔法师的行列，却被轻易击杀，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至少是八级，甚至有可能是九级魔法师。”
　　“没这么简单……”
　　雷恩努力平复情绪，手臂因双拳紧握而颤抖。
　　“他或许是在模仿我，可是太像了，连魔法都学的丝毫不差，这绝无可能，恶魔的魔法只有我会，也只有我用得出，八级魔法冥落夜火，恶魔的魔法不可能被记录，他一定和恶魔有关系，这是什么时候的映像？”
　　“大概午时，或许是类似的魔法也说不定，毕竟只是通过画面，按你说的恶魔难道还有手下不成？”
　　雷恩眉毛一挑，深深地看了空老一眼，随后陷入沉思。
　　恶魔当然有手下，那个名为华兹克的男人就自称是恶魔的下属，他失踪了，记忆里他和自己一同闯入迷雾，后来迷雾消失，世界级魔法道具失踪，他也同样没了踪迹，不知道在迷雾里发生了什么，总之他既身为恶魔的下属，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死去，他还活着，而且极有可能画面里的身影就是他！那个男人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雷恩拉住伽尔，随手勾画出飞行和加速法阵。
　　“你要启程去灰月王国？”
　　空老拦下正要起飞的二人，抬起手，一片扭曲的空间出现在二人身前。
　　“用老夫的空间节点过去，这个节点直通灰月王宫，我不能陪你们前往，学院必须由我驻守，若它真是恶魔，或是和恶魔有关系，还请你们一定要小心应对，我在你身上种下印记，如果情况不对我会出手相助，老夫明白你不想把过多的人牵扯到与恶魔的对抗中，但若真到了关乎世界存亡的那一天，也请务必把老夫的性命一并堵上。”
　　闻言雷恩神情一滞，看着手中的魔法印记，苦笑地摇了摇头。
　　“赌上性命的，越少越好，大陆需要你们，若最后我失败了，至少这个世界不会任由恶魔宰割，多谢长时间以来的关照了，学院里已经没有我要学习的东西了，接下来我会展开阻止恶魔的计划，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并不是要你们有所作为，只要你们有所准备就好，后会有期。”
　　说罢雷恩和伽尔踏入空间节点，空老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不免得有些感慨，明明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他却只想着清自己的力量解决，他在害怕，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他对恶魔发自内心的恐惧，尽管这样，他还是选择独自面对这份恐惧，因为他没有选择，他深知恶魔的恐怖，也只有和恶魔打过交道的他才最有可能阻止恶魔。
　　空老明白雷恩的心思，但是他们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如果能得到世界神的帮助，就算恶魔有一天真的降临了，应该也有一战之力，老白啊，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那一天或许不远了……
　　抬头望向远方，空间节点仍在运转，良久，他重新低下头，看向不远处的山体。
　　“你不跟去吗？”
　　山体中一道黑芒钻出，迟疑了一瞬后飞入节点，空老这才收回魔法，离开了这片塔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