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它千百度》二安居士

2、第 2 章

　　一场聚会前的小风波归于平静，罗青曼带着同学们赶往此次聚会的地点——仙隐山农家乐庄园。
　　本来刚开年不久，多数饭馆几乎都还处于停业状态，而罗青曼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可想而知，她为了这次聚会着实是下了大功夫。
　　约摸下午3点的时候，杨诺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此时恼人的寒风顺人心意地平缓下来，许久不见的阳光也来凑起热闹，阴霾逃的无影无踪。再看仙隐山，说高不高却也有云雾缭绕，说矮不矮却没有蜀道之险，就这么一座无处不彰显平凡的小山却令人感觉高深莫测，这么与世无争隔绝人间烟火的一个地方很难想象会有一处农家乐在上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好一座人间仙境啊！班长能找到这个地方当真是厉害。”杨诺一边称赞仙隐山一边对罗青曼竖起拇指。
　　“当年的杨大才子还是这么多愁善感啊，要不要即兴作首诗啊。”罗青曼掩嘴偷笑。大家也都被班长的调侃给逗笑了。
　　“就是就是，大才子来一首，来一首。” 众人也都一起跟着附议起哄，就连一直闷不做声的柳笙也不禁嫣然。杨诺有才是公认的，这在初中的时候已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他们却不知杨诺的执着和坚持，不然哪里会有《此生一诺》的问世，杨诺也不会考入XX大学文学院并加入文学社团。当然这一切黄旭是知道的，除了杨诺以外，黄旭是《此生一诺》的唯一见证者，不过黄旭答应过要替杨诺保密。
　　“我靠，这是在怀疑老诺肚子里的墨水啊，老诺，从你的《此生一诺》里捞一首出来震撼一下他们，让他们丫的全都得——”，黄旭边笑边转过头来，却迎上了杨诺的怒目，顿时惊惶失笑，“闭——上——嘴——巴——”蹦出最后的4个字，黄旭一拍脑门，茅塞顿开，自己居然失口把《此生一诺》给说了出来，自己答应过杨诺要替他保密的。然而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有人悄悄地把此生一诺4个字牢牢记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经受了千夫所指的柳笙。柳笙好像对杨诺所有的一切都特别的上心，或许这就是感情的魔力，“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并非诗人凭空臆想，因为这种感天动地的情爱实在是有太多的例子了。
　　“什么一诺的？黄旭你在说些什么？”罗青曼听到感觉莫名其妙，大家也都一头的丈二和尚。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既然老诺不愿出手，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好了，你们可听好了。”黄旭清了清嗓子，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把大家逗乐了。
　　“好啊好啊，我们倒是要瞧瞧你这葫芦里都有什么药可以卖。”这次起哄的是杨楠。
　　“云笼苍天雾笼山，青石饮雨醉盘欢。小径幽深通高处，一步更比一步寒。”黄旭一脸奸笑的望着杨诺。杨诺哑然失笑，这明显是自己《此生一诺》里的一篇，不过这小子居然记住了，也算是难能可贵啊，看来黄旭没少翻看自己的《此生一诺》。说来这家伙也是个机灵鬼，拿自己的诗来转移话题，然后帮自己化解烦恼，这手笔倒是极富戏剧性，这倒让杨诺佩服起黄旭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哈哈，献丑献丑，砖抛的太高了，下次我抛低点。”看着众人仍沉浸在惊骇中的神色，黄旭更是得意忘形，他要的就是一鸣惊人这种效果，心想“老子也能有惊世骇俗的一天”。他还不时地朝杨诺挤眉弄眼，十分搞笑。
　　“黄旭一语惊天下，安敢再称吾少年。”杨诺悄声嘀咕着，对着黄旭嗤之以鼻。
　　“黄旭，你给我们解释解释这首诗呗，我们才疏学浅，还请黄大诗人不吝赐教啊。”首先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仍然是罗青曼，她心里已然明了，黄旭哪有这本事，而且他还一直盯着杨诺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诗肯定是出自杨诺笔下，于是乎反将一军，才故作无知地不耻下问。
　　“对，黄旭给我们说说，‘青石饮雨醉盘欢’，这也没雨啊，这该死的气温，就算有雨也得是下雪吧！”众人纷纷开始质疑。
　　“额，这个，那个……班长，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歇了好一会了，现在该上山了吧！”黄旭的得意戛然而止，诗是杨诺写的，他哪里解释地清楚。面对大家的挑衅，黄旭只能故技重施，转移话题。
　　“非也非也，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大家得到通知的时候已经都说好了要在山上过夜的，所以时间充裕，还是请黄诗人先帮我们解惑吧，大家说是不是啊！”班长明显不愿这么轻易放黄旭一马。
　　“对……”同学们齐声附和。
　　出人意料的是黄旭的小算盘不但没有得逞，还将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抓耳挠腮的他只能向杨诺投去求助的目光，意思好像是到你力挽狂澜的时候了。
　　“此首诗虽说眼下的确不合时宜，不过只需稍微改动一下还是能够与如此美景相契合的，只需把‘青石饮雨醉盘欢’改成‘外似平淡内隐仙’就好了。”杨诺对黄旭的求助显然是心领神会，他从来就没有让黄旭失望过。如果说杨诺当时写这首诗是初窥门径，那么现在改这首诗可以称得上炉火纯青了。
　　“云笼苍天雾笼山，外似平淡内隐仙。小径幽深通高处，一步更比一步寒。”众人反复念叨着，不时地窥两眼背后的仙隐山，推敲起这诗句来。
　　“改的好啊。”
　　“很贴切。”
　　“毫无出入。”
　　“……”
　　看着很多人认真的样子，只有黄旭在那里偷着乐，一边怪笑还一边朝杨诺竖大拇指。杨诺对黄旭竖起中指作为回应。
　　撇开众人的赞美之词，这次轮到杨诺岔开话题了。
　　“我说班长，你这找的地方是绝佳，可我咋没寻着一条上山去的路呢，不会真是小径幽深吧。”杨诺望着这座令其心驰神往的仙隐山，对上面的农家乐更是满心期待。
　　“你猜，哈哈！这还真是条小路，像你一样深藏不露的，很少人知道上面的农家乐的，上山吃饭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大家跟我来吧，农家乐在半山腰，那里可是冬暖夏凉，到地方大家再好好歇歇。”说完便转身向着山的深处出发。
　　杨诺一行人辗转腾挪，披荆斩棘终于到达了登山小径处，一眼望去果然幽深非常，石阶上铺着稀疏的落叶，不知道路的还真的是难以发现。这更加深了杨诺的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才会在这山上开农家乐，这么鲜有人至的农家乐肯定是入不敷出啊，破产那是板上钉钉在所难免的，就算是漫天要价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苟延残喘而已。
　　“这什么鬼地方，市区里那么多可以吃饭聚会的地方，非要来这荒无人烟的破地方，随便定个大酒店不就好了。”
　　“对啊，更可怕的是还要在这过夜，晚上想方便估计马桶都没有，不知道班长怎么想的，随便找个KTV对付一夜不就得了。”
　　正当杨诺暗自思忖的时候，有人开始抱怨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心向往大城市的人，他们喜欢繁华与热闹，埋怨罗青曼选了这么个“世外桃源”。而罗青曼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刻意地压制着，招呼大家开始登山。然而黄旭这小子不干了，正欲为罗青曼抱打不平，却被杨诺从后面拉住，杨诺遥遥头阻止了黄旭的冲动，这小子也就作罢，与队伍一起开始登山，期间这小子想抽根烟也被杨诺按下了，还有其他想抽烟的也都被一一阻止，因为这小道上全是干枯的落叶，实在是太容易着火了。
　　终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登上了半山腰，大家全都是气喘吁吁。冬天的棉衣本就束缚了身体的能动力，登山这运动就更加费劲了，特别是有着如此幽径的山，不过好在都是年轻人，恢复的也快。杨诺很快就感觉到这辛苦是值得的了，因为农家乐庄园基本上已经可以一览无余。没有红砖绿瓦，更没有亭台香榭，有的只是最普通的石桌石椅石凳，浑然天成，仿佛与仙隐山混为一体。复古的木式结构将房子隐匿在山林中，即便是似这般方圆两百米的规模在山外也是毫不显眼，仙隐山农家乐庄园果然名副其实，杨诺不禁更加期待庄园主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罗青曼安排大家原地休息等待，自己带着几个人进去找老板磋商事宜。杨诺和黄旭也凑这个空隙跑到抽烟区吞云吐雾起来。
　　“老诺，刚才你为什么阻止我教训他们，你看他们那废柴样，看了就来气？”
　　“老黄，你太冲动了，本来没什么事的，如果你贸然出手可能就会出事了。再说了人各有志，喜好不一，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去强迫别人，就算你想改变某个人的想法也须得是通过某种正当途径去影响他，而绝非是利用暴力来胁迫他。”杨诺娓娓道来。他对黄旭那是绝对的坦诚相待，毫无半点苟且。
　　“老诺，你太谨慎了吧，对这种人还用的着讲道理吗？”黄旭一脸的不屑一顾。
　　“不是我谨慎，实在是这社会容不得你马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老黄，你我以后都要面对这社会，谁也逃不掉，所以有朝一日进入社会更要步步为营。还有，千万不可低估你的对手，永远不要从一个人的表面去评估一个人。千人千面，千面一心，肉眼是永远看不透的，要靠这里。”杨诺用手指了指脑袋。
　　“是啊，这社会谁又想过要去逃呢。”黄旭若有所思。他没想到杨诺目光如此深远，相反，自己素来目光短浅，与杨诺相比那自然是望尘莫及，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惊悸和庆幸，惊悸的是自己连好朋友都未曾真正的看透，庆幸的是杨诺是其好友，肯定不会加害自己。恐怕黄旭后来更想不到的是正因有杨诺今日之言，才使自己在商海恶战的惊涛骇浪之中成功到达彼岸，创下了不世之业。
　　“行了老黄，是不是害怕我了，我可是人畜无害。”眼见气氛有些沉重，杨诺便恢复了戏谑的口吻。
　　“你是人畜无害啊，就是喜欢辣手摧花，不知道寒了多少姑娘的心，简直是暴殄天物。说来那些小妞也傻，你旁边明明就有一个更加出色的我，他们却置若罔闻，当真是岂有此理。如果她们都对我投怀送抱，那我肯定把她们当优乐美一样捧在手心里了，她们又何至于在你那碰壁，铩羽而归。”黄旭一边搓手一边猥琐地贼笑着，口水都要流干了。
　　“你是出色啊，你在色字上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那些姑娘如果都对你这衣冠禽兽投怀送抱了那还不等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啊，能剩下个骨头渣就不错了。”杨诺对这猥琐的家伙一阵毫不留情的嘲讽。
　　“我靠，老诺你这有点太夸张了，我觉得咱俩怎么着也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你还想独善其身怎滴？”说完二人皆是大笑不止。
　　“喂，你们俩跑这么远在这傻笑什么呢，快点过来，我们要进去了。”原来是罗青曼找过来了。
　　“来了，班长。”二人异口同声，收了笑声，朝着罗青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