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深处》落雨江南

6、第6章

　　“嗯，你好，萨图恩殿下。”在萨图恩金银双瞳的注视下，哈利有些手足无措，他黑框眼镜下的碧绿色眼睛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迷茫，萨图恩突然想到了前世养的一只小猫，心中对这个自己一直在挑剔的孩子有了一丝怜惜，刚从麻瓜世界来到一无所知的巫师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要么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而盲目崇拜，寄予厚望，要么就是等着看他的好戏，对于从小被家人冷落、欺负的哈利来说，霍格沃兹对他这个普通人中的异类，就像是家一样，他渴望在这里得到的是真心的关怀和家一般的温暖，但是接收到的感情对于心思敏感的哈利而言，太过强烈，也太过复杂，也难怪他如此迷茫无措。
　　虽然知道自己对哈利的好感是受了天道很大的影响，但萨图恩冷静地思考，觉得对于哈利这样纯净但并非懦弱无能的孩子，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你好，哈利。”萨图恩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哈利，直到他脸都红了起来，才“呵呵”地笑了，明白自己被萨图恩耍了的哈利有些恼羞成怒。
　　“好了，很高兴认识你，哈利•波特。”萨图恩伸出手。
　　单纯的哈利被萨图恩脸上温和的微笑欺骗，完全忘记刚刚被耍的事实，红嫩着小脸和萨图恩握手：“您好，这是我的荣幸，萨图恩殿下。”
　　萨图恩和哈利的手碰触的一瞬间，愣了一下，收回手，刚才那是错觉吗？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么，哈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哈利呆住了，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哈利过于单纯的表情让萨图恩再次忍俊不禁，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双眼散发出冷冽的寒光，用冷冷地声音道：“这么说，你是来耍我玩的吗？”
　　没有见识过这样变脸的哈利整个人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慌乱地使劲摇着手。
　　“扑哧……哈哈哈哈。”实在忍不住，萨图恩大笑起来，简直都要在地上打滚了，看到哈利忍不住有些愤愤的小眼神，又非常“真诚”一脸“愧疚”地对哈利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们知道，我一直很孤单地住在禁林深处……一千年的……孤单的，所以，我唯一的消遣就是和式神们开开小玩笑了。”
　　“哦，没什么，萨图恩，”哈利不知所措地胡乱摇起手来安慰道，“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真的，我很乐意能让你消遣，不，不，我是说，我很乐意让你高兴。”
　　萨图恩觉得自己的心情愉快极了，邓布利多那个计划还是有好处的，如果长在波特家，肯定养不出来这么单纯可爱的小猫咪。
　　一旁的朱雀很不雅地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从主人的上一世他们就知道了，他压根就是一个以整人为乐的小恶魔，看来主人终于找到新的消遣对象了，他们这十二个式神可以摆脱了，无限欣慰啊！
　　“那么，哈利，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呢？要知道，你能找到我，也是一件很有缘的事情，你没发现没有人向这个方向看吗？刚才我请德拉科给我施了一个忽略咒。”
　　哈利刚坐下来，听到德拉科的名字，就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萨图恩挑挑眉：“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呢？”
　　哈利支吾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原因，他觉得德拉科虽然嘴里说着想要和他做朋友，但实际上看不起他。
　　“听到了吧。”萨图恩听完之后，突然转头向身后问道。
　　抬起头看到满脸通红的德拉科出来，哈利惊讶非常：“你怎么躲在这？”
　　德拉科嘴角抽了抽：“我一直就在这。”不过是看到你过来才特意躲起来的。
　　哈利也想起来萨图恩说“刚才请德拉科给我施了一个忽略咒。”
　　两人于是尴尬地相对无语。
　　“好了，德拉科你也坐下吧。”萨图恩说道，“我知道马尔福家的人轻易不会向还不是他们朋友的人坦率地说话，但我请求你今天完全说出你心中所想可以吗？”
　　德拉科见他用了“请求”这个词，连忙答应了下来，虽然他还是很隐蔽（自以为）地瞪了哈利一眼。
　　萨图恩接着说道：“那么好，首先，并非谣传的那样，实际上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四位霍格沃兹创始人中关系最密切的一对密友，作为他们的朋友，我真心不喜欢现在两个学院之间的敌对。恐怕他们两个也不会高兴的。所以，作为未来两院的核心成员，我希望你们带头改善这种情况，即使毕业以后你们会成为巫师战争的两个敌对阵营，但是在霍格沃兹里，学生的天职是学习、研究，而不是作为战争的预备队员，将不和谐的气氛带进校园里，可以吗？”
　　哈利和德拉科不过是一年级的学生，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不过萨图恩这个人就是天生有一种让人服从的气度，两个孩子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还是点点头认真记了下来。不过话虽如此，看得出来，两人对于和好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
　　“很好，那么哈利先开始吧，你为什么不喜欢德拉科呢？”
　　哈利看向某个和德拉科不同的方向：“……我不需要他来同情我，看不起就是看不起，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眼睛里那种怜悯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无语：“你以为我会稀罕给你同情什么的，你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萨图恩嘴一抿：“德拉科！”
　　德拉科脸一僵，不甘不愿地说道：“好吧，我不过是看你穿的不好，所以……”
　　“我就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比不上你是大贵族，用不着你去怜悯和炫耀。”哈利猛地转过头来，黑框眼镜下碧绿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德拉科。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同样针锋相对：“要不是第一面误以为你是落魄的贵族子弟，我才不会理你呢！如果是因为我说话的口气让你感觉不好，那我可以道歉，不过贵族都是这样说话的，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哈利脸更沉了：“我不是什么贵族，你满意了吧。”
　　萨图恩听到这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插话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互相瞪着了。哈利，是你错怪德拉科了，一般来说，父母都是巫师的孩子和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魔力大小是不同的，血脉越纯正的巫师魔力也越强大、精纯，你的母亲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但她的魔力强度在麻瓜出身的巫师中算是比较强的，而你的父亲是血统非常纯正的巫师，加上波特家的血脉有净化魔力的力量，所以你的魔力天生强大而纯净，德拉科的马尔福家血脉天生对魔力感应非常敏感，一定是把你当做隐居的巫师贵族出世的子弟了。根据《贵族守则》，每一个巫师都有义务对这样的巫师做进入巫师界的引导，德拉科好心告诉你巫师界的一些东西，又把你当成贵族子弟所以没有去特意改变说话的方式，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该用当面拒绝友谊那样的方式羞辱他。”
　　德拉科点点头：“没错，不然你以为马尔福家的人会随便和人搭讪吗？还有在火车上，我发现你是哈利•波特有点好奇，所以特意跑过去和你说话，你看你的态度！”
　　哈利很生气：“先说说你的态度吧，你是怎么对罗恩的！”
　　“我有错吗？巫师界是个人都知道马尔福家和韦斯莱家天生不合，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很克制了，那只臭鼬还让他那只脏老鼠咬我。好吧，就算因为你刚到巫师界不清楚这些事情，我让你交朋友的时候注意怎么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屑于提醒呢。韦斯莱家是有名的血统背叛者，波特家虽然和邓布利多混在一起，但还是贵族，就算你父亲当年也不可能和韦斯莱家的人有过深的交情，否则会被所有巫师贵族敌视的。如果你不知道血统背叛者是什么意思的话，我也懒得解释，你去请教萨图恩吧。”
　　哈利犹豫了一下，看向了萨图恩。
　　萨图恩微微一笑：“哈利，作为大世家波特家的继承人，你的知识太浅薄了，我说的这些，你都必须要记住，可以吗？”见哈利点头，继续说道，“最早的巫师是人类和魔法生物结合的产物，所以说，巫师的魔力完全来自于体内祖先遗传下来的魔法生物血脉，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是因为隐藏的血脉觉醒了而已，不过哈利你应该已经发现，这种情况毕竟是极少数。而巫师的血脉非常珍贵，很容易断绝，打个比方，巫师的血脉就像是水，麻瓜的血脉就像是带了污浊的液体，这样一来，巫师和麻瓜结合，所生的子女有很大可能性是哑炮，就像是韦斯莱家，除了他们嫡系的子弟，也就是罗恩一家，由于血缘魔法的保护很少有出现哑炮的情况，但他们的表亲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哑炮。试想，如果巫师们随便和麻瓜结合，会出现什么情况？”
　　哈利想了想冷汗淋漓：“他们的后代全是哑炮，然后，巫师界灭绝。”
　　“倒也没这么严重，但也差不多，由于几百年来魔法生物很少出现在他们的常住地以外，巫师极少和魔法生物通婚，现在的巫师体内所存留的魔法生物血脉已经十分稀少了。作为大贵族，是有义务保存血脉的，这样一旦普通贵族和平民出身的巫师越来越少的时候，大贵族多留一些后代，巫师界的传承就可以保留下来。”
　　德拉科嘴抽了抽，虽然事实如此，但：“萨图恩，能不能不要把我们说得像是……生育工具一样。不过，波特，你听到了吧，虽然现在波特家只剩你一个人，但等你成年以后，有义务重建波特家的，原先依附于波特家的小贵族们也会回来，和韦斯莱家这种家族交往，波特家会因为你这个家主蒙羞的。虽然马尔福家和波特家一向不和，但我也不希望我的对手因为这种原因倒下。”
　　哈利表情严肃地思考了一会，直起身子回答道：“你们说的没错，但我有自己的坚持。虽然我也希望重建波特家，希望我的父母为我骄傲，不过罗恩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对我是真心的，不管他们是不是所谓的血统背叛者，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不会改变。马尔福，我承认自己之前对你有偏见，我为此道歉，也希望能像萨图恩殿下所说的那样和你和平相处，但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侮辱我的朋友。”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德拉科•马尔福并没有恶意，听上去只是为了交好自己，那么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总是没有坏处的，不过罗恩永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萨图恩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哈利是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坚定而不动摇，不遗余力地维护自己的朋友，当年格兰芬多就是因为这样成为了霍格沃兹四巨头中维系其他三人关系的存在，连青年时性格偏执阴暗的萨拉查都受到了他的吸引和影响。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做领导者，特别是在战争时期，被塑造成对抗伏地魔英雄的哈利本身并没有任何根基，只有凭借这样的性格吸引到众多的巫师围绕在他身边，白魔法师一方才有可能获得胜利。否则单凭计谋、个人实力，哈利和伏地魔都差得太远。
　　虽然哈利表示还要和那个红头发的臭鼬继续呆在一起，不过这次德拉科并没有生气，他向哈利伸出手：“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