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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曾经的中州三杰,清源仙尊燕绥安,玄玉仙尊应裁歌,以及天下司命柏文殊;那正是他们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所谓力压仙界十二州,不过如此。

      直到柏文殊没忍住内心的好奇,窥探天意而一夜白头那日。

      从那之后,柏文殊的根基收到了重创,此生难再踏足分神境界,但他却获得了一个足以掀动仙界的消息——夜幕遮星,魔族将出,仙界劫难。而在那深邃恐惧的天穹之下,柏文殊看见了两点微弱的光辉,是那片天穹里仅剩的光辉。

      九日后,应裁歌游历世间而归,抱回来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婴;一年后,玄州诞生了一个女婴,被誉为玄州百年难遇的天命之女。

      云觅月眼底闪过些许的不忍:“父亲之前同我隐晦地提起过。”

      柏文殊长叹一声:“这件事牵扯太大,当年老夫也只敢告知清源仙尊,泄露天机的反噬太重,我也立誓不再干预此事,却没想到今日还是破誓了。”

      话音刚落,柏文殊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重重地咳出声来。

      燕绥安立刻上前搀住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终有些愧疚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立下誓言不再干预此事,否则我绝不会托人写信邀你来此。”

      柏文殊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太自责,收到你的信件时我的确很犹豫,但这大概是术士的天性吧,既然拥有窥天命的机缘,又如何能忍得住呢?来这里替这两个小辈完成这一遭,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一时无话。

      “敢问前辈,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现象?”云觅月顿了顿,出声打破了沉默。

      柏文殊借着燕绥安的力气,缓缓挪动身躯坐到一旁:“说实话,我替别人测定命数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事情。本以为是这俩孩子天命特殊导致的异象,但看容长微的样子又非常平静,难道问题是出在云知鹤的身上?”

      云觅月皱眉:“会是什么问题?我从小看着知鹤长大,她从未遇到过什么离奇的事情,既然是印证预言的救世之人,为什么刚刚看起来——如此排斥您的灵力?”

      柏文殊沉吟了一会儿:“他俩的身份应该不假,我在通灵珠里看见了魔族入侵山河破碎的场景,和我当年看到的场景一般无二。至于为何会排斥我的灵力,这件事我也没有答案,想必原因还在她自己身上。”

      听闻此话,云觅月没有再问,而是更加担忧地看向自己这个妹妹。

      刚刚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骇人,但连柏文殊都没有答案,恐怕这世上很难有人找出答案。只是作为兄长,却不得不看着这个隐患留在自己妹妹的身体里,实在是不好受。

      柏文殊显然很明白他心里的担忧,出言安慰道:“不过也庆幸预言是真的,他俩既然命数相应,很多时候是可以相互弥补的。就像刚刚云知鹤排斥我的灵力,却轻易地接受了容长微的灵力,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相信有长微在也能克制住。”

      这话说得非常地自然,但却令燕绥安和云觅月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里。

      柏文殊有些奇怪:“怎么了?老夫哪里说错了吗?”

      当年应裁歌前往玄州替两人定下婚约,本就是太真和玄州迫于预言的无奈之举。那时容长微和云知鹤都太过年幼,根本无法承担起通灵珠的力量,虽然柏文殊说过本有可能就是这两人,但终归没有定论。

      所以玄州和太真都选择隐瞒,在两人的命数彻底明晓之前,尽可能不去干涉他们的成长。应裁歌不允许容长微前往横断山脉实修,玄州不许云知鹤擅自离开家族,都是出于这些考虑,害怕他们出现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叛逆,居然直接离家出走。

      虽然如今算是彻底定下两人的身份,但是看云觅月的神色,明显是希望能将云知鹤带回玄州,柏文殊这话说得虽然不错,但却刚刚踩在云觅月的痛点上。

      燕绥安没有开口,他在等云觅月的态度,或者说玄州的态度。

      “父亲既然让我来这里,自然也嘱咐过许多事情。”云觅月最终开口,“仙尊也不必始终在心里觉得在下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很多事情的轻重缓急,在下还是能分清的。”

      “既然他们的命数已定,知鹤自己也想留在太真宫,在下便不会再做阻拦。只是一点,请太真宫务必确保知鹤的安全。”

      燕绥安浅浅一笑:“那是自然,即便是拼上我这条命,也会确保他们的安全。”

      ……

      云知鹤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她独自躺在一间厢房里,不是那日客栈的厢房,而是典型的修士的房间。墙上甚至还挂着修行所用的八卦阵图。

      她的脑海仍然很混沌。那日通灵珠问灵,她险些迷失在幻境里,要不是后来突然有股熟悉又陌生的灵力涌进来,恐怕她真得栽在那里。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云知鹤从床榻上起身,发现桌面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粥,甚至还配了些下嘴的凉菜。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按照自己肚子饿的程度来看,大概是有两天多了。

      两天多没有进食,如今看到这粥,如何忍得住?所以云知鹤没有犹豫,非常自然地端起来开始进食。

      就在她喝尽最后一口粥的时候,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姿窈窕神色清冷的女子。

      看穿着,似乎是太真宫的教习。

      云知鹤在脑海里想了一想,最后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按照学子的身份躬身行礼:“中州学宫云知鹤,见过教习。”

      那女子显然很惊讶云知鹤行为,但她没有躲开,而是自然地受了这份礼:“我名唤柳望若,是太真宫内门教习,你日后就叫我柳教习,或是亲近些称一句柳师叔也罢。”

      内门教习却让自己称她为柳师叔?

      云知鹤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句,这岂不是代表这位教习已经默认自己会加入太真宫成为内门弟子?否则为何如此坦然地让自己叫一句师叔?仙界向来注重师门,尤其是太真宫这种依靠师徒关系维系的宗门,师叔可不是随意能叫的。

      她抬眸想要看看这位教习的脸色,发现这人神色非常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并不觉得这一句柳师叔有什么奇怪。

      云知鹤很快就反应过来,乖觉地垂眸开口:“那便多谢柳师叔了。”

      看来是这位教习借此告诉自己,她已经是内定下的人选。既然这位教习不愿过分张扬,她自然会顺着她的意思来。

      毕竟卖乖讨好这种事情,可是她云知鹤的拿手好戏。

      许是云知鹤的上道令柳望若很满意,她轻笑一声走上前来,牵起云知鹤的右手腕开始查探脉象:“果然,休养了这两日,脉象已无异样,没有枉费我那些珍贵的草药。”

      等柳望若靠近后,云知鹤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寻常女子爱用的那种脂粉味道,而是一种长年累月与仙草相伴所形成的一股清淡的药草味道。很好闻,也令人感到神清气爽,仿佛身体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柳望若满意地收回手,从乾坤袋取出一小瓶丹药递给云知鹤:“这瓶子里装的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物,虽然你那儿应该也有不少玄州带出来的东西,但这一瓶是我根据你的伤情特地研制的,你每日服一粒,便再无隐患。”

      云知鹤接过药瓶,很轻,她忍不住想要掂两下,碍于面前教习的缘故,还是忍了下来。没等柳望若继续开口,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惊呼说道:“我躺了这两日,太真宫考学岂不是都过去了?”

      莫不成就是因为自己错过了考学的时间,太真宫才网开一面决定将自己破例收进太真宫?说起来能走后门进去,感觉似乎也不错。

      柳望若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故意语气加重:“你想的倒是挺多。这两日你在此休养,第二关的问灵台已经过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关笔试。按照掌门尊主的意思,你先前随他经历了一次问灵,便算通过,如今既然醒了,就参加最后一关笔试即可。”

      那岂不是说,如果笔试没过,自己还是进不了太真宫?

      云知鹤的脸色瞬间垮下来,这些年她最烦的就是那些繁琐冗长的经书,最怕的也是这场笔试,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亏她刚刚还那么甜的叫师叔,感情都是提前预支的。

      柳望若瞧着云知鹤脸上的神情变换,心里同样很是感慨。

      两天前掌门尊主带着这个姑娘找到她,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安安稳稳的恢复灵力。吓得她以为是掌门的哪位私生女,毕竟清源仙尊转世凡界百次轮回,哪个轮回里留下一两个血脉也不是不可能。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那位云氏的贵女。

      想到那日的情景,她心里就百感交集。

      依照惯例,笔试是由她担任主考官,批阅这些考生的答案。

      燕绥安非常认真地同她说,这姑娘可能在一些经卷上不太明晓,到时你批阅时尽可能地多让些分数给她,确保她能通过这次考学。

      她柳望若主持考学笔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迫放水。

      没想到燕绥安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是要确保她进太真宫,但也不能太明显——总而言之,就是合理但是稳妥地去做。

      若不是面前是掌门尊主,柳望若可能就要气得动手了。

      能让清源仙尊如此嘱托的姑娘,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将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小孩子而已。

      柳望若看着面前满脸凄苦的云知鹤,如此想到。

      只是她怀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愿意教云知鹤知道她被清源仙尊保下的事。

      年轻人嘛,多经历些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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