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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抵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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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依稀有这么一个叔叔,可是究竟是太久远的事情,而且当时自己还那么小。呆了半晌,韩湮雪才犹疑道:“赵老大,请起……”
“楼主折杀赵春海了!”赵老大坚决不肯起。
韩湮雪叹息:“赵叔叔请起。”
“当初,小姐也是这么叫我叔叔的……”赵春海呆了一回,终于起来了。
“怎么,赵老大今天这是唱认亲大戏来了。”朱老大突然不冷不热道。
“不敢当,江湖上从此再没有赵老大一人,有的只有罹天八卦楼赵春海。”赵春海抱拳正色道:“今天纯粹是一场误会,还请朱花两位当家的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
“赵老大的意思就是让伦家和朱老大白跑一趟了不成。”花菊西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几辆大车,做足了十几天功夫,此刻让他们空手而归,那是显然不能。
赵老大脸一冷:“两位若是不肯给赵某这个面子,今天的事只怕不得善了了。”
“赵老大的面子我们当然要给,所以的的那份我们决不会动,我们的那一份,希望赵老大也不要插手好。”朱老大冷冷道。
按着□□上的规矩倒也的确应该如此,韩湮雪抢在赵春海答话前一笑道:“那朱大当家和花大当家今天是铁了心要欺凌弱小,以多胜少了?”
朱老大和花菊西俱是一愣,之前被韩湮雪用话拿住结果他们说出了江湖人对江湖人不能欺凌弱小,以多胜少的话来,如今赵老大这一出又摆明了罹天八卦楼的确算是江湖门派,此刻他们再有所作为可真的就是实实在在欺凌弱小。以少胜多了。
韩湮雪又笑:“可是又不能让朱大当家和花大当家白来这一趟是不是?不如这样,江湖人的事,咱们就用江湖规矩来办。”
“怎么办?”朱老大和花菊西又是一愣,不知道韩湮雪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那简单,说白了,就是划出道来。”韩湮雪笑:“既然不能以多胜少,咱们就一对一的比比。撇开赵叔叔的那一份不谈,还余下两份,你们是两个人,我们也出两个人,咱们单打独斗,谁赢了那一份就归谁怎么样?”
这样说倒也公道,不过罗离天的名声他们都是听过的,如果对上他还真不一定能讨得好,朱老大眼珠一转:“不知道韩楼主准备出哪两个人?”
这声韩楼主却是故意要拿住韩湮雪的意思,等于提醒她罗离天是翔天镖局的人,不能拿他来出场。
韩湮雪怎么会听不出他话的意思,她也不解释罗离天的真实身份,只脆脆地唤了一声:“叶小木。”
叶小木应声翻了个跟头,从车厢里滚了出来,韩湮雪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跟叶小木:“我们出这两个人可好?”
罗离天和赵春海不知韩湮雪底细,又看叶小木年纪幼小,不由异口同声低呼:“楼主。”
楼湮雪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放心,又各对西南方一点头:“不知花、朱两位当家的,谁要跟我作对手。”
其实无论是叶小默还是韩湮雪,虽然他们没了以多胜少的恶名,却终究脱不过欺凌弱小的嫌疑,只是到了这一刻他们也绝没有放手的可能。花菊西“嫣然”一笑,率先道:“伦家从来不打女人,只好委屈叶小兄弟作对手了。”
叶小木嘻嘻一笑,一个跟头翻到花菊西面前:“请。”
“呆会痛了要喊停。”花菊西眨眨眼睛,说话间绿折扇无声无息就袭上叶小木的门面。叶小木又是一个跟头,远远避开这一击。倏忽间他又窜到了花菊西面前,一双小拳头虎虎生风袭胸而去:“你痛了也要喊停啊,我下手总是没什么分寸。”
一开始朱老大还恼恨花菊西讨巧先开口要了叶小木这个半大小孩去,一个回合下来却不由暗暗庆幸,叶小木伸手如此灵活,看样子这花菊西决不能在他手中讨了好去。只是,叶小木尚且如此,不知身为楼主的韩湮雪又该怎样,朱老大不敢托大,从手下那里接过自己的长刀来,面色凝重地向韩湮雪道:“韩楼主,请!”
“朱大当家手下留情。”韩湮雪一笑,不带兵器,一出手就是韩家的绝学——穿花掌法。
朱老大的长刀本是马上兵器,长而笨重,挥动之间尽是凌厉的劲气,让人近身不得,可不知韩湮雪怎的,一双手明明之前还在刀尖翻飞,眨眼间人却已经揉进刀影里,朱老大的长刀倒有了制肘之嫌。不过朱老大到底已经是几十年的功力,急切间韩湮雪再不能进得寸功。到底是西方霸主,花菊西也把叶小木敌住,一时间两边难解难分。
众人正看得眼花缭乱,南方后面突然传来惨叫声,火把也纷纷灭掉不少,众人愣住,韩湮雪等也双双收手。
惨叫声层出不穷,虽是过了未知未觉的被偷袭期,火把还是不停地掉到地上去,朱老大的兄弟一茬又一茬地砍掉人头,偏又有一茬又一茬的黑衣人冒出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朱老大那里固然惊疑不定,在场又有哪个不是一团疑云。
韩湮雪皱眉问朱老大:“朱大当家的最近可结了什么仇敌。”
“我朱华衣仇敌三千,可是如此狠戾的一时还真想不出是谁。”朱华衣苦笑,要到前头去查看。
韩湮雪灵机一动,连忙拉住他:“朱老大且听我一句,叫兄弟们不要恋战,且战且退。”
朱华衣虽不知韩湮雪为何突然会这么说,却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只是,在往后退不是北方就是西方,西方一片草原全无依傍,北方却是赵春海的地盘,他为难道:“可是……”
“你放心去吧。”韩湮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对赵春海道:“赵叔叔,附近可有遮蔽或者易守难攻之处?快带大家退到那里!”
“右边山上有一条小道,最是易守难攻,可是这车子恐怕上不去。”赵春海为难道。
“车子不要了。”韩湮雪当机立断。
赵春海一愣,却不得不为韩湮雪这种壮士断腕的气度所折服,立刻他组织起众人往山上退。
花菊西还在那里犹豫不定,韩湮雪大声道:“你若不快走,也跟我们一起吧!”
犹豫了一下,花菊西也向这边拢了过来。
且战且退,虽折损了不少兄弟,究竟大多人都安全退到了山上,只是那群黑衣人却也没再恋战,如来时一样突然,悄悄地又都退了去。
待熬到天亮众人回去收拾残骸的时候才发现那几辆大车已经不翼而飞,众人恍然,原来那群黑衣人也是为这镖财物来得。
朱华衣悲愤道:“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不讲道义的人,最好不要让老子知道他是谁!”
“西南这一带除了我们还有这样大的手笔?”赵春海沉思。
韩湮雪摇头轻道:“这不是江湖人所为。”
众人一怔,随即点头,江湖人没有那种整齐,没有那种狠戾,似乎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人才能那么整齐划一,又无声无息。
“可那会是谁?”罗离天纳闷道。
“是叛军!”韩湮雪坚定地说。他们连皇银的主意都敢打,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条肥羊。不过天子脚下他尚还有所避讳,到了这西域南蛮之地却肆无忌惮些罢了,何况就算惊动了官府,官府也只会当他们黑吃黑。
“叛军?”赵春海和朱华衣俱是一愣,花菊西也道:“没听说南方有谁造反作乱啊。”
“你怎么知道是南方有人造反,而不是西方呢?”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闲闲道。
韩湮雪闻言一喜,转目看到楼绯谦风尘仆仆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顾不得别人在,韩湮雪喜滋滋地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昨天半夜,就在那群叛军把车子拉走的时候。”楼绯谦一笑。
朱、赵等人疑惑问道:“这位是?”
“我相公,罹天八卦楼后勤人员,也是这次出资的人。”韩湮雪笑着解释道。
楼绯谦向四面一作礼,又问花菊西道:“阁下怎么知道是南方有人造反,而不是西方呢?”
有了中间这一缓冲,花菊西淡定道:“难怪阁下不知,昨天那群黑衣人正是从南而来的。”
“哦,那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那一时刻、那一地点会有那如许的人聚众在那里,而出了那如许军队呢?”楼绯谦又问。
“说起来,南方的梅将军半年前曾派人来招安,被我拒绝了。”朱华衣突然道,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花菊西。此趟最是他有切肤之痛,如果这花菊西果然有份的话他决不能饶他。
“本王还想知道,今年三月在落霞山行刺本王的又是何许人?”楼绯谦冷冷道。
是因为那身衣裳么?韩湮雪仔细地看了看花菊西,这青天白日下那身衣服看上去果然跟行刺的那些人一个风格,一个品味……到此她深深的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