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Passenger》荧惑之星

8、Chapter.8 启程

　　白天，我试图从黑夜中得到解放；黑夜，我又拒绝着白天的阳光。
　　昨夜，我在这里等待忧伤；今夜，我又在这里写下我的希望。
　　等待忧伤，是因为有忧伤才有喜悦；写下希望，是因为彷徨和失望。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喜悦、简单的悲情、简单的阅历，就这样简单的一生，该有多少。
　　虽然，早就知道，这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水月镜花。
　　——摘自《塞弗拉日记》
　　、
　　虽然塞弗拉答应了会救萨姆森出去，但是她也知道，一旦萨姆森被救出后，所代表的将是何种的麻烦。
　　虽然她现在肩负着组织中的情报工作，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并非是无可代替的。
　　她不想成为组织的小白鼠。
　　所以那一天，塞弗拉递给萨姆森的，并不是可以让人假死的药，而是……货真价实的毒药。
　　不过至少，萨姆森走得全无痛苦。
　　这是塞弗拉所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在那之后，塞弗拉抱着全部的日记本，在自己的房间中关了整整两天。
　　等她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日记本，全部都变成了盆中残留着的黑灰。
　　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个世界中立足生存下去，那么就一定要有所取舍——鱼和熊掌是无法兼得的。
　　对于未知的未来还有命运，人的力量是太过的微不足道。
　　但是，即使塞弗拉绞尽脑汁狠狠地想，也想不出命运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好像就在身边，却摸不着；感觉它在看着自己，又不能和它面对。
　　有时候，塞弗拉回想过往，隐约发现命运里有一种旋律。
　　幸福和痛苦，快乐和悲伤，是命运的弦上，不停跳跃的音符——在记忆里回响，伸手，却抓不住吟唱的主题。
　　世上的有些东西，我们生来无法抗拒——就如每个人无法抵抗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生命不是小说。所以，永远都不要期待奇迹。】
　　萨姆森以他的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就走吧。
　　明知尽头是死亡。
　　但是只要这样背负着自己的命运，一路高歌。当消失在生活的尽头的时候，是否就
　　【但是不管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就是杀人。身上的罪孽，永远都洗不清。】
　　所以，才会有了这一年来的噩梦连连。
　　但是没有关系的。
　　一次又一次，只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做到波澜不兴。
　　【因为，人是会习惯麻木的生物。】
　　至少现在，她的梦境，已经褪色成了如同老旧照片一般的黑白梦境了。
　　要承认，黑与白是人间最绝美的搭配。而灰色调则是最中间的色调。
　　当梦境褪色成惨灰色之后，自己是不是就能不再在意了？
　　有人说。喜欢灰色的人内心总是阴暗的。
　　对此塞弗拉不反对，但也不承认。
　　回首记忆的碎片，里面是平静的忧伤，美丽又让人怜，很安静，如同指间流泻的水，似倒影那样难以捕捉，似年华一样容易过往。
　　生命，其实不过只是个妥协并着放弃的过程而已。
　　、
　　“早。”
　　走到庭院中的时候，已经起来并且正在庭院中练剑的艾维斯微笑着和她打着招呼。
　　“早。”
　　点了点头，塞弗拉回以微笑，“海伦还没有起来么？”
　　“她啊……大概不到出发的时候是起不来的吧？”
　　艾维斯苦笑道，“希望到了北方后这种状况会好一点……真是的……”
　　“你和你的母亲太宠她了。”
　　塞弗拉直言不讳。
　　“没办法，毕竟是我妹妹呢。”
　　艾维斯微笑道，然后看着塞弗拉，“你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没睡好么？”
　　“和你不一样，我要做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打了个哈欠，塞弗拉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自己睡眠不足的原因，“不过北方可不比南方，要做好防寒的准备哦！”
　　“知道知道，好歹在外面奔波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艾维斯顶上了一脑袋的黑线，“拜托你不要把我当成不通世事的大少爷可以不？”
　　“问题是你本来就是吧？”
　　塞弗拉兴致盎然的在某人的痛脚上戳戳戳。
　　“……我投降了还不行么？真是的……欺负我这个老实人你好意思么？”
　　直接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去：“你老实？天大的笑话。”
　　“是是……”
　　无奈的声音，但是看到了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的艾维斯，还是觉得很高兴。
　　毕竟也在塞弗拉的家里暂居了一段时间，塞弗拉精神不好的原因他也隐隐知道了一些——说到底的话，其实他也要担负一部分的责任的。
　　只是可惜在寄住在塞弗拉家里的这段时间，塞弗拉本人成天都忙得见不到人影，而他也要去组织里报道处理一些事情，一来二去，除了现在外，他和塞弗拉在这段时间严格说起来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当然时间也是短的可怜。
　　“抱歉。”
　　对朋友直率也算是艾维斯性格上的一个优点。
　　“嗳？”
　　完全没有想到艾维斯会突然道歉的塞弗拉愣了一下，“好好的道什么歉啊！”
　　“我曾经答应过你，必要的时候会帮助你的。但是还是失约了。”
　　他是为这个才道歉的。
　　“啊……那个啊，并不是你的错，毕竟事实难料啊。”
　　塞弗拉浅宝石蓝色的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下。
　　“唔，世事难料确实是，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就是……”
　　艾维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后随机回神，“说起来塞弗拉，其实你不用顾虑我们的。”
　　“这有什么好顾虑的？”
　　塞弗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要知道这次去北方是要去收购一些特产矿物，而且我这里也有一些东西也要卖去北方的。虽然中途是要绕道，但是最终目的地确实是阿杜勒没错啊。”
　　顿了顿后她又道，“我可是商人呢，让利益最大话可是商人的不二准则。你们只是顺带的。”
　　“唔……”
　　被塞弗拉的一番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艾维斯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了。
　　“艾维斯。”
　　看着暗自郁闷的艾维斯，塞弗拉柔柔的笑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艾维斯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么多。
　　一个温柔的人呢……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至少她还是可以安慰自己，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个人生存的。
　　“什么？”
　　听到塞弗拉叫他而抬起了头的艾维斯，首先撞入他眼帘的就是塞弗拉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
　　“谢谢。”
　　“嗳？”
　　这下轮到艾维斯摸不到头脑了。
　　他有做什么值得塞弗拉感谢的事情么？
　　“呵呵……”
　　但是塞弗拉只是微笑不语，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早就知道，人与人之间永远是最近又最远的距离，谁都不可能把谁看透。而人与人之间永远都是分离的，沿各自的轨道前行。谁都不可能长久及全部地把谁占有。
　　这就是生活，像继了线的风筝消失在时光里面，风雨欲来，然而，我们只能站在风雨中默默等待，等待那些未来的那些如梦如花。
　　经期待得太多，到头来一切却是雪消冰融，灰飞湮灭，一无所获。曾经很在乎得失，希望一切梦想都可以成真，可是实现的又有多少。
　　梦想化作美丽的泡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随风飘荡，然后突然爆破，消失得无影无踪。见证了人间冷暖，饱尝了世间辛酸，对一些所谓的名利，逐渐的淡薄，一切不过尔尔，有多少是真真切切的？
　　但是，当不能再拥有，只能靠着微薄的记忆来缅怀的时候。
　　不管勉强与否，都是自愿放弃；不管遗憾与否，都要面对新的生活。
　　因为，脚下的路，一直都在延续。
　　“喂喂，你这么突然道谢我很摸不着头脑啊！”
　　艾维斯追了上去。
　　“自己想啊，笨蛋！”
　　转过了头，塞弗拉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灿烂，“你该回去叫海伦了。我们马上就要动身了。”
　　“哦！知道了。”
　　远方象一个神秘的符号一样，从出生开始就铭刻在我们的生命里，也许等我们将远方走到，会发现远方的尽头也不过如此。
　　可是我们根本不能走到，也更无须走到。
　　因为，远方已经化成了生命里那个不息的渴望，那个没有实现的完美想象，那个可以让自己眺望的方向。
　　【当迷惘的时候，远方，或许是沉重现实里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