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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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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最开始并没有储酒室，当年买下房子后，康玘让人把一楼的储藏间改造成恒温的私人酒窖。
看着房间里上百的酒瓶，陆茶不禁问：“你们很爱喝酒？”
“我爸他们爱喝。”卓骜关上门，保持储酒室的温度。
卓骜外公外婆喜欢喝酒，康老爷子当年还是因为一瓶葡萄酒和伴侣结缘的，受夫妻两人的影响，康玘也喜欢喝酒。现在储酒室里一半的酒是康玘在时收藏的，价格不菲，另一半是后来别人送的或者是康玮喝了又新添进来的。
“我看你也挺爱喝的。”陆茶说，“一家子都爱喝。”
“你又不爱喝，”卓骜轻笑，打开酒架顶上的灯，“怎么是一家子都爱喝？”
陆茶顿住，明白他的意思后有些不自在。
看了看木架上的酒，卓骜又故意问他：“我说的不对？”
陆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地扭头移开目光。
“你喜欢喝甜一点的，还是酸一点的？”卓骜又问。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挑吧。”陆茶无所谓道。他没喝过什么红酒香槟，只喝过几块钱的啤酒，但连啤酒都喝得极少，所以对口感也没什么特殊喜好。
卓骜心想他喜欢喝奶茶，喝酒应该会喜欢喝甜一点的。
陆茶看着他抽出酒瓶，细看上边的标签，似乎不满意又放了回去，继续看一下瓶。
为了避免光源对酒水的影响，储酒室只安装了几盏led灯，卓骜正好站在灯下，在地上留下一片阴影。卓骜本身就是耀眼的存在，这不仅是指他相貌家世这些外在条件，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涵养，那是富养出来的成果。
他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挑酒，也是耀眼的。
陆茶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忽然想起在新乐会所那晚，郑蕴涵她们对自己的嘲讽。
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卓骜这样完美的人，会选个没家世没亮点只有脸还能看的普通人当男朋友，确实是挺诧异的。反过来一样，别人得知朋友有个富豪对象时，也会觉得诧异。
毕竟社会阶级和贫富差距是个挺现实的问题。
“想什么这么出神？”卓骜问。
陆茶眨下眼：“在想卓少爷真厉害，还会挑酒。”
“有钱人家的课程，品酒鉴别、用餐礼仪等等，排除喜欢的因素，说难听了其实就是装逼手段。”卓骜把手上的香槟放回架子，“锦上添花的东西，没钱饿肚子的时候这些有什么用。”
他走到陆茶身边：“在我心里，你才是厉害的。”
“做饭打扫、修电路我可不会。”卓骜记起了停电那晚的尴尬，“同龄人抓瞎的时候，你已经能把任何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学习生活两不误，脾气好成绩好又照顾别人，你怎么这么厉害？”
没有父母亲人，独自生活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很多人都喜欢你，全叔全婶我小叔，我爸肯定也喜欢，”卓骜满意地亲了陆茶一口，“重点是你还招我喜欢，□□岁简直厉害的不得了。”
陆茶被他逗笑。
最后卓骜挑了瓶有些年份的葡萄酒和香槟，两人回到客厅把酒给了全叔。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香气扑鼻。
洗完澡的康玮踩点下来，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看着年轻了点，和卓骜站一起更像是兄弟两。
众人都坐下后，除夕的年夜饭也在举杯轻碰声中开始享用。
年夜饭都是全婶一个人的功劳，做的都是大家爱吃的菜，甚至还特意为陆茶蒸了一碗蛋羹，就摆在他面前的位置。
先前全婶问过他喜欢吃什么菜，陆茶想了想只说了鸡蛋羹。
鸡蛋打散加水蒸熟，出锅时撒上一点葱花和酱油，这就是陆茶记忆里为数不多喜欢且怀念的食物。
他小时候比别的孩子招大人喜欢，所以院里有些孩子暗里会欺负他，吃饭时会故意打翻他的饭碗。厨房做饭的阿姨心疼他，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吃饭，有时还会摸两个鸡蛋偷偷给他做蛋羹。
鸡蛋便宜，陆茶吃得很香。
全婶做的鸡蛋羹虽然还加了虾米之类的辅料，但陆茶依旧吃得满足。
其乐融融地吃完年夜饭，康玮先从口袋拿出了两个大红包，卓骜和陆茶一人一个，“这里就你们两个小朋友，压岁钱拿好，特别是卓骜，掉了不要哭鼻子啊。”
卓骜：“……”每年都来一回烦不烦。
他三岁那年，吃完年夜饭康老爷子给了压岁钱，他没有上交给他爸保管，坚持一定要自己拿着，结果在外边疯跑一阵后红包不知道掉哪了，回来发现后就直哭。
他哭得很伤心，长辈轮流哄也哄不住，给新的也不要，执拗地就要原来那个，而康玮坐在旁边笑话他，一直笑到现在。
听康玮说了这件事的陆茶，也忍不住笑了。
收拾完厨房的全叔和全婶一起出来，也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红包，两人接过后说了吉利话。
全婶叮嘱道：“小少爷可收稳了。”
卓骜：“……”
陆茶轻笑，看眼手里的红包，放进了外衣口袋拉上拉链。
电视上的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但康玮和卓骜搬出一台麻将机，开始康家每年除夕夜的节目——打麻将。
陆茶不会打，于是先坐在卓骜身边围观，学习一下规则。
上桌的四人洗牌，康玮看着几人说：“赌注还和往年一样，老规矩，牌桌上可没有叔侄夫妻，不要故意让牌，还有耍赖的以后不给上桌。”
全叔：“好咧。”
全婶：“放心。”
平时挺稳重的三个人，麻将桌上就变了个小样。说话时手底下也没闲着，麻将码得又快又稳。陆茶觉得新奇，卓骜已经见怪不怪，他边打边给陆茶讲解规则和玩法。
四个人麻将都打得溜，桌上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康玮手气不错，前半场里赢得最多，卓骜则是输得最多的那个。
康玮收钱道：“你小子今天不行啊，看来压岁钱还得掉回我们口袋里。”
“后半场让陆茶来。”卓骜把位置让给陆茶。
趁着休息的间断，全婶进厨房切果盘，被推到位置上的陆茶看着卓骜说：“还是你来打吧。”
“你来，赢了你拿着，输了算我的。”卓骜不让他起身，“光看哪里学的会，上手才是最快的。”
于是等全婶回来后，四人继续开打。
打麻将时就爱说点闲话，全婶边打边聊别家的八卦，陆茶和卓骜专注牌面，全叔和康玮默默地听。
“隔壁刘家的小孙女真是太可爱了，”全婶摸了牌又丢出一张，然后直盯着康玮，“前些天碰见时还喊我奶奶，要给我糖吃，小孩子就是可爱。”
康玮回避她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牌面不动声色。
全婶继续说：“咱们后边的李家，小儿子才刚大学毕业，明年春天就要结婚了。听说是和对象感情很好，着急结婚。”
全叔和卓骜看向康玮，康玮淡定地扔出一张牌，“红中。”
“碰。”陆茶一笑，推开牌面，“胡了。”
大家一看竟然是□□。
卓骜敲敲隔壁康玮的桌面：“给钱。”
前两把陆茶还在适应，第三把原地起飞。
后半场直打到深夜十一点半才结束，而电视里的春节晚会也接近了尾声。
风水轮流转，一晚上的麻将打下来，最后康玮输得最多，大赢家是全婶，陆茶战绩不错，赢了过万的全没要，正好填了卓骜先前输掉的那些。
屋外陆续传来爆竹声，坐了一晚上的卓骜带着陆茶出门走走。
“小少爷今天可真开心。”全婶收拾着桌面欣慰道，“哎呀，今年应该买点烟花回来给他们的。”
望着两人出门的身影，康玮淡笑：“真是小年轻。”
全婶目光幽幽地转向他，“小年轻都有男朋友了，二少你什么时候领个对象回来？”
康玮咳了咳，说句不着急后，顶着全婶的视线坐到沙发上看节目。
“前些天她还梦见老爷和大少爷，他们一直问我你怎么还不结婚。”全婶收着麻将叹着气，老爷夫人走了，少爷也离世了，催婚的重担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肩上。
屋外卓骜和陆茶走到院子时，听见对面别墅的小孩笑闹声，夹杂着噼里啪啦声。
卓骜让陆茶在这等着，然后自己走出大门。
陆茶等了几分钟，就看见卓骜提着一袋东西回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小朋友玩的小烟花。
“卓小朋友，从哪抢来的？”陆茶翻了翻，都是喷花飞碟之类危险系数很小的烟花，还有几根仙女棒。
“对面人家给的。”卓骜说。他本来要买的，不过对面主人也不缺这点钱，听他说家里来了个小朋友想玩，就送了他不少。
于是没玩过的两个人站在院子，把袋子里的东西全放了个遍。
旧年伴着寒冷正头也不回地往后流走，与这个世界完全擦肩而过后，新的一年就要到来。
这一刻许多人倒数着旧年最后的时光。
十。
九。
陆茶点燃卓骜手上的仙女棒，问他：“开心吗？”
六。
“开心。”卓骜嘴角上扬，“你开心吗？”
三。
陆茶也笑，眼里全是他，“开心。”
一。
天上炸开了烟花，轰隆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去年此时，这个世界的陆茶死去，他来到了这里，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窗外的烟火。
如今新年伊始，他身边有了卓骜。
他对这个世界有了留恋和归属。
“我很开心。”陆茶抬头吻住身边的人，缱绻又依赖的吻，“新年快乐。”
卓骜抱着他，也回应了一个吻。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