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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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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茶做了很长的梦。
梦见他被抛弃在茶树下嗷嗷大哭，梦见生活了十八年的孤儿院，还有待他如亲孙子的院长奶奶，或是一起读书吃零食的好友，更有初到新世界时的冰冷地板和璀璨烟火。
梦境交错混乱，如无声电影，带着分辨不出的味道和血腥气，一幕幕飞快而过，让陆茶睡得并不安稳。
所有一切最终糅杂成一副画面，定格在某人的眼眸和那颗沾着鲜血的痣。
头疼脑涨的陆茶睁开双眼，全身疲累，眼皮沉重，他恍惚望着眼前白色的天花顶，意识还没彻底回到现实。
正好进来给他换针水的护士瞧见他醒了，利落换下空药水瓶，边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了看周围和她的衣着，陆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医院，他摇摇头，护士便出门给他喊医生，不多时医生带着两三个人过来给他检查，确定没事后才离开。
先前那位换药水的护士，站在床边看着陆茶苍白面色，下巴瘦尖，有些心疼这个还没成年的omega，低声又问：“想喝水吗？”
陆茶点头，护士出去用塑料杯给他接上温水，还体贴地放了根吸管，伸到他嘴边。
喝过水后的陆茶询问自己的情况。
“你的伤不严重，身体有些擦伤和淤青，严重点的就是磕伤的额头，不过也没大碍，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头晕恶心，多休息几天就好了。”护士给他整了整被子掖好被角，陆茶道谢，忍不住困倦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这一觉睡得沉没再做梦，清醒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能靠坐在床头。
护士进门就瞧见他安静喝着自己帮忙买来的热粥，觉得这孩子真是让人喜欢，喝个粥都那么好看，笑着问他：“好喝吗？”
陆茶点头：“谢谢姐姐。”
他又喝了两口就放下勺子，放到床边柜子上，身体没食欲还有点恶心，喝上一些足够了。
护士也不勉强他，把刚才抱进来的收纳箱放到他面前，指着说：“这里边都是你的东西，住院那天就帮你收起来了，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这些应该是陪同的家人收拾的，但陆茶独自一人，护士好心便帮他收了。
陆茶打开盖子，里边放着他的手机钥匙和一些零碎东西，还有换下来的长袖，而最底下压着件黑色呢子大衣。
护士笑笑：“你裤子太脏了，当时换下来就被扔到垃圾桶，上衣和外套倒是不太脏。”
“这不是我的。”陆茶翻动大衣，他那晚穿的是已经好几年的运动棉服。
“唉？”护士放眼一看，“当时你就裹着这外套被送来医院。”
陆茶微愣，手上的大衣虽然破了几道口子，无论料子还是裁剪皆精细，看着就不便宜。而且十分宽大，根本不是他的码数，上边还残留着极淡的alpha信息素，陆茶也是仔细才闻到。
“那天是个alpha男孩送你来的医院，你那时已经昏迷，裹着这外套被他抱着一路冲进来。”护士见他不说话，继续给他说那晚的情况。
当时情形有些吓到值班的护士们，因为进来的alpha看着高大，双眼通红满身戾气，虽然抱着个omega，但两人身上都沾血带污，护士们的形容是一路“杀”进急诊室。
她们以为怀里的omega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害，都已经打算报警，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围殴alpha，omega无意间被卷入祸事，磕到脑袋晕了。
陆茶听后有些哭笑不得，知道那位alpha应该就是当时抱住自己的人。
把手机拿出来，陆茶放好衣服，打算再见面时把衣服还给对方，顺便道个谢，毕竟救了自己。
他刚要把盖子盖上，突来的心悸让他动作一顿，以为和往常一样几秒就过去了，陆茶没想到心悸的同时，身体开始隐隐地疼，手指忍不住抠紧盒盖边缘。
发现他不对劲，护士立刻上前问：“怎么了？哪里疼？”
“没事，就是突然心悸一下。”陆茶抿着唇盖好盖子，把收纳箱塞到床底，深吸几口气后发现刚才的疼已经过去，“应该累了。”
护士让他赶紧休息，给他挂水后离开。陆茶躺下按了按胸口，摆弄一下没动静的手机，闭上眼继续休息。
在医院待了两天，陆茶因为年纪不大又没人照顾，容貌还赏心悦目，颇受护士们照顾，所以这两天过得还算不错。
他原以为能再见到救了自己的人，对方却不曾出现过，医院也没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天他慢腾腾吃着午饭，午饭是医院食堂的，口味一般胜在营养均衡还管饱，陆茶刚吃完，医生和护士就来查房。
陆茶接过护士递来的温度，对着查看他伤口的医生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不是他着急，实在是手上没多少钱，还不知道治疗费和住院费得多少。
原来的陆茶是有钱的，虽然父母在他十四岁时遇难身亡，但给他留下了两套房子，还有一笔不小的赔偿款。
当时他还小，唯一的姑姑说是会收养他，可对方也是为了遗产才来的。开始待他还好，等骗到一套房子后就逐渐变脸，这些年跟个吸血蚂蝗一样，陆陆续续还骗走不少钱，原主一个人就靠着剩下的一点存款生活。
陆茶过来时，账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他仔细算过，勘勘够高中剩下的一年半的所有读书费用和生活费，还得省吃俭用，不能生大病。
陆茶无奈，想着两世为人，怎么都没能有个好的身世。
他额头的伤不严重，确实不用一直待在医院，医生看了看他的入院记录，说：“再观察一晚，要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说着伸出手，陆茶把温度计递过去后又问：“那费用单子现在能给我看看吗？”
“已经有人帮你交过钱，不用担心。”医生边说边看温度计，发现有点低烧。
陆茶诧异，谁这么好心帮他交钱？原主没有深交的好友，所谓的亲戚跟没有一样，这两天都不曾出现过，不可能来给他交钱。
“是之前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人。他给你交了一笔押金，付了所有费用后大概还会有剩余，你出院时医院会退还给你。”医生让护士记□□温数据，接着给他进行一些简单的日常测量。
“医生你知不知道那人的联系方式？”陆茶边配合边问。
“那不是你的朋友？”医生摇头，盯着护士递过来其他监测数据。
看到omega今日信息素浓度过低时他皱了皱眉，抬眼观察陆茶那还苍白的脸色，惯例询问：“这两天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有些头晕恶心。”
“睡眠呢？”
“还行。”
这些症状倒是正常，医生低头对比这几日的测量数据。
陆茶送来的那晚体温过高，信息素浓度直逼发情期水平，当时他还以为是omega进入了发情期，但检查才知道他并未进入发情期，似乎就是单纯的高热和信息素分泌过胜。
可现在陆茶在低烧，昨天还正常的信息素，今天就大大低于平均值近乎为零。
才两天时间信息素就从最高峰降到最低值，就算是刚度过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都不会起伏得如此厉害，难道体内有器官病变？
医生疑惑，给陆茶开了几个检查。
摸不着头脑的陆茶乖乖跟着护士去做检查，很快结果出来，医生看过检查报告，给他说了信息素不正常的事，又告诉他检查结果。
医生：“结果显示身体没有生理病变，只是信息素有些紊乱，还有营养不良。你最近真的没什么不舒服？”
陆茶仔细想了想，踌躇着把之前就不太对劲的情况告诉医生。
“从过年开始，我就会时常心悸，有时候觉得燥热，有时候又觉得冷，身上的香…信息素也时有时无。”
他之前以为是原主过度抑郁和心猝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陆茶：“对了，嗅觉有时候还很灵敏。”
“会伴随性./冲动吗？有没有来过发情期？”医生盖上检查报告，“腺体有没有异常？比如发热发胀或刺痛。”
陆茶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
两人无声对视，好一会儿医生才问：“你是多少岁分化的？”
陆茶眨眨眼，懵了一会儿才明白医生说的“分化”是什么意思，他想着之前的记忆，说出了个大概时间，“大概一年半以前，刚过完十六岁生日没多久。”
医生没想到他分化这么晚。
正常人在六、七岁时就会分化第二性别，身体根据分化方向慢慢发育成长，成为强壮的alpha、普通的beta或体质较弱的omega。一般人最晚分化时间是十岁，可陆茶是十六岁才分化。
“分化后有去医院检查吗？”
陆茶点头。
“你的那些情况，很像分化前的症状，”医生看着眼前有些不安的陆茶，想到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omega，不自觉放轻了些声音，“一般分化后这些症状都会很快消失，现在你的检查结果是信息素紊乱，你又出现这些症状……”
“别担心，我等下会联系分泌科的医生来给你检查，你可能是——”
“二次分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