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
收回第八条尾巴后，温蛮只沉睡不过十来分钟就清醒过来。
越到后面，他收回尾巴时昏过去的时间越短，这是早就发现的了。
池厌抱着他停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温蛮对他弯了弯眉眼，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家啦。”
池厌紧绷着的嘴角终于勾出弧度，化为原型，把温蛮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抓起仍是人形的鲲鹏，起身飞回去。
小队里的其他人见他们回来，一窝蜂的围了过来。黑雾来的时候他们也在，但是它和池厌都飞的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
见他们平安回来，陈空过走上前去，开口道：“我……”
“去吧。”池厌淡淡的打断他。
其他人一头雾水。
大概三天之后，陈空过终于带着期无回来了。
确切来说，陈空过是被期无抱回来的。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连人形都已然维持不住，但哪怕是变回雪灵的状态，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期无却和他刚好相反，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好在第一次去昆仑雪域时一行人都是见过期无的，他这张脸和这身气势，也实在让见过的人印象深刻，所以即使没认出陈空过，还是直接放他进来了。
“这间。”温蛮给期无指了指陈空过的房间。
期无道了声谢，径直抱着人进去了。
把陈空过放到床上后，期无转身要走。陈空过瞬间就急了，他扯着期无的衣袍，勉力发出声音叫道：“阿无……”
期无不理他，他便挣扎着爬起来，雪从他身上簌簌落下。
期无回头，瞪他一眼，见他老实下来，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回昆仑取点东西。”
“你……”
“怎么？不信我？”期无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问他：“这么久以来，我骗过你吗？”
“没……”是没骗他，就是瞒着他而已。
陈空过消耗太大，过度虚弱让他连雪灵状态的五官都维持不住，只能勉强看出大概的人形。
但期无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委屈，还有……害怕。
是害怕被他丢下吗？
可其实他一直都在。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傻子。
“我很快就回来。”
“我要……”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去昆仑，我拿了东西就回来。”看着陈空过倔强的样子，只好哄他：“你这么做已经让我很生气了，现在听话点，好吗？”
陈空过沉默下来，半响才低低的回了声“好”。
期无也如他所说，回来的确实很快。
他回来后就一直在摆弄带回来的那些花草，陈空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不打扰他，就安分的坐在床上，视线一直跟着期无。
看起来乖的不行。
倒是半点都看不出小时候那股活泼调皮的劲儿了，期无心想。
终于把需要的药材都整理出来，期无召出炼丹炉，把东西都放进去，最后加了滴自己的血。
七天之后，丹练成了。
陈空过都快等成了望夫石，哦不，他应该是望夫雪雕。
“吃……”期无把一粒丹药放到陈空过嘴边，话未说完，丹药已经被陈空过一口吞了下去。期无点了点他的眉心，无奈道：“你啊。”
而后上床，把他抱进自己怀里。
陈空过顿时心花怒放，期无是不是不生他的气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真的生你气。”期无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这是自己从小宠大的人，他哪里舍得呢。
就像他当初自愿进封印里镇守妖兽，当真只是为了让妖族免于亡在天谴之下吗？当然不全是。
他是昆仑之主没错，也确有守护昆仑的责任，可他其实也自私的很。神也并不无私，如果不是为了他想守护的人，他根本不愿做什么拯救妖族的英雄。说到底，让他心甘情愿走进封印的，不过是他不愿失去怀里这个人。
那天那么凶他，也实在是慌了。
可其实他又哪里有立场去责怪什么，他种下自己进封印的因，才有雪灵想以自己替换他的果。
好在老天对他不薄，他抱着陈空过的手臂紧了紧。
“倒是你，那天对你那么凶，生我气了吗？”他问。
“没有！”陈空过答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不仅如此，头也跟着摇摇晃晃，惹得一身雪又簌簌直往下落。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乱动。”期无摸摸他，语气虽然仍是淡淡的，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温柔。
就这么连喂了好几天丹药，陈空过快速的恢复起来。
期间池厌来找过期无一次。
对于黑雾的音色和他一样，期无倒是并不吃惊，他分析道：“封印下除了我，基本都是智商低下的妖兽，黑雾的衍生不仅是因为它们的怨气，还包括我的愿，所以会以我的部分特征出现也很正常。”
“但它藏的极好，我在封印内那么久，虽偶尔会隐隐感受到些什么，却从未和它碰过面。”
“现在除了封印的阵眼，其他阵点皆已作废，它不像妖兽有实体，很有可能会想办法直接逃出来，我离开时虽然在整个昆仑下了禁制，但最好还是早做准备。”说罢，期无看了看温蛮，眼中隐约带了丝歉疚。
温蛮却笑了笑，说道：“无妨，这件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现在不过是稍微提前了。”
他还没完全想起以前的事，但已记起，自己以前和期无也算得上是好友。
待温蛮和池厌离开后，陈空过好奇的问期无：“你在里面时有什么愿望？”
见期无不答，他就翻身爬到他身上，一叠声撒娇：“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哦对，他现在已经勉强能维持人形了。
期无拿他没有办法，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想抱抱你，让你不要哭。”
陈空过一瞬间熄了声。
刚醒的时候，他到处都找不到期无，又出不了昆仑山，就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搜山，却总是找着找着就哭出来，然后就哭着继续找。
还有妖兽刚苏醒的时候，期无开始忙着斩杀它们，在他杀到妖兽们对他退避三舍之前，他不知道背着期无偷偷气哭了多少次，气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看着。
可原来他全都知道。
“其实还有些后悔，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期无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陈空过险些稳不住人形，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他把脑袋埋进期无的怀抱里，哭的无比委屈：“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我现在知道了。”
池厌他们还没商量出解决方案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陌生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至多不过十四五，和池厌有六七分相似，池厌第一反应是他爹居然偷偷给他生了个弟弟。
可那少年看见池厌，一开口就是：“自我介绍下，我叫灵，是你的……按现代人的叫法应该是叫爸爸。对吧？”
稚嫩的声音和反差极大的内容震慑了所有人。
“？？？”池厌努力保持微笑。
然后反手给他爹发了个消息。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灵虽然看起来小，周身的气势却极为凛冽，人也十分高挑，和池厌差不多，几近一米九。除了还稍显稚嫩的五官和轮廓，其他地方确实不像小孩。
一群人皆是无言以对，沉默而尴尬的待了半个小时后，池泽到了。
“那个渣男呢？！”人未到，声先至。
待走近了，池泽终于注意到灵，他疑惑的看了眼池厌，语出惊人：“呀，我孙子都这么大了？”
池厌扶额，太阳穴“突突”直跳。
留下看热闹的几个死命憋着，想笑不敢笑。
反而是灵自己率先笑出声来，他伸出长臂勾着池泽的腰，弯着身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笑着说道：“你可真可爱啊，宝宝。”他说着，把之前牢牢锁在体内的气息放了些出来。
池泽一瞬间就炸毛了。
“是你！！”他掰开灵的手臂，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个臭渣男！谁是你宝宝？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到底谁长的更像宝宝！”
灵被骂了也不恼，依然笑着开口：“啊，这样吗？如果你想叫我宝宝的话，也可以。”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谁要叫你宝宝啊！呸！”
池厌则是眉头紧锁，感觉这股气息十分熟悉，却想不出来在哪里感受到过。但自己体内翻涌的气息波动，却确确实实地在向他证实，面前这个男人，的确就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不仅是他，在灵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后，温蛮和其他人突然感觉到整个体内灵气充沛。
甚至期无都抱着陈空过出来了。
池厌紧紧的盯着他，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啧，哪有这么跟爸爸说话的。”
“我呸！你算个屁的爸爸，崽崽是我一个人的！再乱叫我打死你！死渣男！！”
“宝宝，我不是渣男。”
“你到底有什么疾病啊说了别叫我宝宝啊啊啊！！！”
“别闹，待会儿再哄你。”灵把池泽锁死在怀里，在池泽骂骂咧咧“谁要你哄啊你放开我你个……”的背景音中回答池厌的问题。
他说：“我是灵气之源。”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空中传出一阵巨大的嗡鸣，大地也缓缓地颤动起来。
“啧，烦死了，对着我自己儿子还不能说吗，都闭嘴吧。”灵不耐烦的跺了下脚，又仰头冲着上方说道。虽然下有地板上有屋顶，天地间还是立刻恢复了平静。
灵说着，看了眼温蛮。他皱了下眉，最终还是伸手一点池厌的眉心，一道强烈的白光一闪而逝。
池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王八蛋，你对崽崽干什么了？！”池泽被他锁在怀里，踢着腿挣扎着要过去看池厌。
“别急别急，我只是把之前的记忆还给他。”灵安抚着池泽。“你知道的，他之前在昆仑山上重新化为龙蛋，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此言一出，温蛮和池泽同时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