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双姝》檀二爷

61、各自远航

　　大年初一，白慕卓和哥哥白慕寒来到了四名村，当然也带了很多过年的礼物，目的自然是为了玫玫。
　　勇子和慕卓进了卧室单独谈，气氛不尽愉快！
　　“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白慕卓坐在椅子上问。
　　勇子望着他的眼睛答道：“分开吧。”说得如此轻松，然而却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白慕卓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他叹了口气道：“玫玫怎么办？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要跟我姓的，你不会连这个权利都剥夺吧？”
　　崔勇点点头：“你是她父亲，她自然应该跟你姓。”
　　“以后还按照之前约定的办，她每个礼拜再你这住四天，然后到我那里呆三天，如果往后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我还是希望她能跟着我生活。”他想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但却是现实。
　　勇子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到那天让她自己选吧，可能那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我听你哥说了，你将来会和女人结婚，大概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白慕卓心情很复杂，这等于全盘否定了他们过去的感情。
　　勇子则笑了：“我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六年，并不觉得那是错误，你全心全意的待我，只是我并不适合这种生活而已，你是个很好的男人。”
　　“既然这么夸我，何必离开？你要出去做事，以后我不会干涉，也会给你自由。”白慕卓上前抱住了崔勇，很习惯的闻着对方身上曾经非常熟悉的味道，然而现在这股原本代表家的味道，却陌生而遥远了。
　　“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女人，这才是根本的原因……我们不适合，早日分开，各自寻找最好的生活对彼此都好。”勇子轻轻推开了他，打开了房门，虽然眼前是楼梯口，却像是一条崭新的道路，他们都应当勇敢的走下去。
　　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孩子改姓的事之后，白家兄弟二人就带走了玫玫，他们要回北平过年，等三月之后再回来。
　　房子里一下就冷清了不少，崔勇只得强打精神说道：“晚上吃点儿好的吧？”
　　在厨房里帮忙的媛媛连忙接茬儿：“晚上炖鸡汤，红烧鱼，还有卤豆腐。”
　　“我也来帮忙吧，已经饿了！”郭筱放下画稿，进了厨房。
　　倒是陈韵敏愁眉不展，坐到勇子身边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一切都会过去的，今天你父亲不在，晚上我陪你好好说说话。”
　　“这点儿事不算什么，您不用担心，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似有个黑洞一样，明明知道这洞里有不好的东西，可还是禁不住往下面看。
　　“你虽然生得和你大哥一样，但内心却是个男人，作为男子活在世上也确实比女子少了很多负担。”韵敏说道，他就当了二十多年的男子，但内心却早已被陆金波变成了女子，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晚上九点多，郭霖才从外面回来，最近几天他都回来的特别晚，筱问他去哪里了，他只说去同学家玩儿，其他一概不提，作为父亲他觉得过问太多不好，于是只能默许，直说十点前必须到家。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饭，小骏忽然登门到访。
　　他啥也没带，神神秘秘的把哥哥勇子叫到楼上不好意思的说：“哥，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勇子很诧异：“爹不给你零用钱？”
　　小骏坐在椅子上叹气：“别提了，我母亲断了我的零用钱，她不想我出去乱跑，我也没干嘛，就是去宇铭哥的咖啡厅找玉玲跳舞，就只有跳舞，我几次想越她出去，她都不肯。”
　　“你也不要太贪玩了，我先拿点儿给你。”如果是去咖啡厅跳舞倒是问题不大，因为那里的姑娘相对干净。
　　小骏十分高兴：“还是哥你对我好，咱们毕竟是亲兄弟嘛！”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你用钱方面还是节制点儿，咱们家现在刚算开始在上海做生意。”说完勇子就给弟弟拿了几十元，这可是他手头所有的现钱了。
　　“我明白，往后我念完书也会帮忙的。”虽然钱不多，但总比没有强，他收好钱，就赶紧溜号了。
　　勇子下楼便看到大哥还在画画，似乎除了吃饭睡觉，大哥都在忙着赚钱，反倒是他很清闲。
　　“哥，你别太辛苦了！”这二天咖啡厅歇业，要到初十才重新开门，他很悠闲，终日无所事事。
　　“我这算什么辛苦，你和宇铭才辛苦呢！”他边说边往广告画上涂颜色。
　　一位身穿旗袍的美女栩栩如生的坐在椅子上，夹着根香烟，让勇子想起卢小姐来了，不过现在卢小姐已经戒烟，也不喝酒了，一心一意的想要生孩子。
　　“都辛苦只是你费脑，我们还要费些体力！”他也想帮帮大哥，可是自己连鸡蛋都画不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兄弟两人聊到很晚，抬眼看挂钟居然已经十二点了，但是霖儿还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到家？”筱不由得担心起来。
　　崔勇问：“你知道他去哪个同学那里了吗，认识不认识在什么地方？”
　　“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三水，他们住在吴淞，是北平迁过来的，全家都在纱厂上班，他不太可能去那里吧，那么远！”郭筱觉得儿子应该是撒谎，可能另有去处。
　　“华丰纱厂？”崔勇问。
　　“嗯，我有办法，让青帮那边的兄弟跑一趟，过去问问，你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让他们去找。”勇子道，家里装了电话就是方便，有事一个电话就能找到人帮忙了。
　　筱马上把姓名写了下来，他不仅教过三水，还教过三水的姐姐，这两个孩子的名字他都记得很清楚。
　　半夜一点多，电话终于响了，那边的兄弟说，三水家的人这几天都没见过霖儿，但是三水说霖儿好像认识了新朋友，最近都和对方泡在一起，据说对方是个成年人，姓莫。
　　这一个电话，把全家人都吵醒了。
　　连霖儿的爷爷韵敏都跟着着急，三人商量了一通，决定还是让吴瀚找青帮的人帮忙寻找。
　　第二天早晨，连宇铭和陆金波，周副官也赶过来了。
　　大家只能在附近寻找，有没有人看见霖儿，里弄的一位大婶说，昨天见霖儿坐了黄包车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起往南去了。
　　出门前周副官占卜了一卦，说很快能找到，但是还有些话，他没好说明，虽然卦象上讲得不是很清楚，但要想完好无损的回来恐怕很困难！
　　当天傍晚，筱已经累得抬不起腿来，正在家里吃饭，准备吃完了再跟勇子一起去找霖儿。
　　忽然听得有人敲门，佣人过去开门就看到宇铭跟绍棠带着霖儿回来了。
　　霖儿被宇铭背在后面，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霖儿，你到哪里去了？”筱连忙跑过来。
　　绍棠带着愧疚道：“这件事怨我！”
　　勇子很迷惑：“怎么跟你有关系了？”
　　廖宇铭背着孩子回了屋，筱就帮霖儿脱了鞋袜和衣服，但是看到孩子身上的痕迹之时，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客厅里，崔勇则听林绍棠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霖儿认识的新朋友正是绍棠从前的相好莫杉，大概是因为自己结婚，受了刺激，莫某人就盯上了霖儿这个英俊少年，在昨晚下手了。消息是青帮的兄弟送过来的，他们赶到的时候霖儿已经被玩弄了一整天，如果再晚点儿过来，莫某人就要和他人一起共享霖儿了。
　　林绍棠毫不犹豫的打了莫杉，此前，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上床对象动过粗，但是这次他真是忍无可忍了，虽然他无节操，可也没有碰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件事要是给我老婆知道了，我恐怕要被赶到屋外睡了！”绍棠边抽烟边说，霖儿受的刺激肯定不小，原本以为碰上了一个肯听自己心事的大哥，却不成想只是色狼，这可比□□上的损害更大。
　　“也不能怪你，只怪对方太可恶，一定要找警局，让他身败名裂！”崔勇恨得不行，莫杉虽然已经被青帮的人软禁在家，但对方毕竟是个政府部门的人，也好随便处理。
　　此时，从屋里出来的郭筱却冷静的说道：“不要闹到警局……等时间久了，事情就过去了，霖儿如果被带到那里问话，会受不了的！”当年他也曾经遭受过类似的待遇，虽然并不是完全出于被动！
　　宇铭也坐到沙发上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应该把事情闹大。”莫杉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色迷心窍，加上情感失意才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
　　“等你们商量出结果告诉我就行了，你们决定！”林绍棠很苦恼，他先是新婚遇到人刺杀，这次又是因为他的风流债害得霖儿惨遭毒手，看来人要想变好可是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老天爷哪里会那么容易给自己机会！
　　等两位长辈回来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不把事情捅到警局，但林绍棠坚持要让莫杉付赔偿金，必须让这件事让对方有惩戒。
　　接下来的细节就是父亲他们商量了，筱放心不下儿子，又来到房间查看情况。
　　霖儿似乎是刚刚睡着，眼角还顾着泪痕，他真是心疼得不得了！自己这样的年龄遭受那种折磨也就罢了，霖儿是纯粹的男孩子根本不应该受到如此的虐待！
　　擦干泪水，筱走出孩子的房间，刚好看到小亦一脸迷茫的从楼下上来。
　　“爸爸，哥哥怎么了，他是身体不舒服吗？”他很担心哥哥，可是哥哥回来就一直在床上躺着，应当是生病了。
　　“嗯，不要去吵哥哥，他病了，需要休息！”筱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他很害怕将来这一幕会在小儿子身上重演，情况只会比霖儿更糟糕，因为小亦可能因此怀孕，所以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真的很重要，两个人共同教育孩子，才更加游刃有余。
　　“我不会吵的，您不要难过，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小亦帮他擦擦眼泪，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抚摸她的后背。
　　筱忽然想起小亦还是吃奶娃娃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抚摸孩子后背的，几年过去他都需要孩子来安慰自己了！
　　当他站起身，想要下楼的时候，忽然觉得胃一阵难受，竟然控制不住直接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