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章鱼后》王老八

1、第 1 章

　　人类从未停止过对未知事物的研究和探索，广袤无垠的宇宙是人类从未间断探索的目标之一。

　　继人类登陆月球之后，全球不同国家陆续有载人飞船进入太空，向太阳系中最有可能成为人类移居星球的火星进发，目前成功登陆火星的国家已经达到二十三个。

　　除了探索星球上是否存在生物之外，人类还抱着将火星改造成第二个居住星球的野心。

　　随着地球人口的增多，地球资源加速消耗，一颗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除了满足人类对未知的好奇，还代表着可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可用资源。为此，人类对移居星球的改造十分上心。

　　想要改造星球并非异想天开，想真正实现起来却并不容易，除了技术上有许多问题难以攻克之外，还会耗费地球本身的资源。

　　一旦决定参与火星的改造，资金就像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最后也未必能得出什么好结果。

　　继登陆火星后，人类再次陷入了瓶颈。

　　前面提到，人类一直未曾停止过对未知的探索，而这种未知却不仅仅局限于太空。

　　一直痴迷于探索深海的海洋生物学家章睿教授认为，深海中拥有的资源丰富到超乎人类的想象，只是碍于开采上有些难度，才让人类守着宝山不得其门而入。相比耗费大量资源改造却未必能得到结果的星球，探索神秘的海洋最终能获益更大。

　　这一说法在没有确切利益为基础的情况下，被国民们批判为目光短浅，甚至遭到了国外的嘲笑。太空中有无限的可能，怎么能因为看不见的利益而削减探索太空的资源呢？

　　一直以来，支持章睿观点的人并不多，直到2116年。

　　这一年，章睿对海洋的探索有了一个阶段性的重大的发现，他倾尽家财资助的工业科研团队终于在他即将要露宿街头之前研发出了一款能承受万米深海水压的深海探测器。

　　深海探测器首次投放就拍摄了许多的深海景象，一个月后，一百架海洋探测器分散投放于世界各地的海底，其中一架深海探测器的摄像头在南极海域万米之下的深海中拍摄到了一段神奇的影像。

　　摄像传回的画面之中，浅海生物和深海生物居然能无视水压和环境差异的限制，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内，甚至还有未知物种从画面中一闪而过，光线打在海底，整体的格调既浪漫又诡异。

　　这段视频一出，当即被人质疑是视频合成，但经过专业手段的检测，确认了这是一段真实的视频。哪怕如此，仍然有人对此保留怀疑，认为是章睿在哗众取宠。

　　网上的叫嚣并不妨碍国家为海洋研究的项目拨款，章睿依靠这段视频获益不小，各国闻风而来，都想从他手中获得探测器制造技术，章睿全然没有透露技术的想法，倒是高价卖出了不少海洋探测器。

　　获得了可以在深海万米之下驰骋的海洋探测器后，各国对海洋的研究进入了史无前例的火热阶段，接下来的十几年中陆续有探测器在深海中拍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甚至有的探测器捕捉到了几种未曾被发现的海洋生物物种的影像。

　　可惜每一次遇到这种现象时，海洋探测器都像是遇到了一层隔膜，无法继续深入探索，强闯只会让探测器受损。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是，有人将新的探测器发射到损毁的探测器定位时，除了探测器的残骸之外，原地已经没有了之前热闹的海底生态世界。

　　章睿教授被原科研所放弃后，自己组建了班底开始对深海进行研究，一次次的实验和研究过后，他发表了一篇有关于万米深海之下奇异生态的推测和研究论文。

　　根据不断实验所得的结论，他推测，深海之下可能存在着一个奇特的磁场，这个磁场的涵盖范围里，生物们都能找到自己最适应的生存状态。他将这一片神秘的磁场海域命名为——绝对平衡海域。

　　这一说法有人认同也有人反驳，但深海中存在着一个适合各种海洋生物生存的海域，已然成为了人类的共识。

　　……

　　地球历2135年。

　　光线略显昏暗的巨大房间内，大大小小的水族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几台造型奇怪的仪器同时运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宽阔的房间像是被精心改造过后的水族馆。

　　章择夕提着小水桶有些晃悠地走水族箱之间的狭窄小路，水桶里的鱼跳动着跃出水面，溅起几簇水花后又重新落下。

　　他右手拎着水桶，脚步停在了其中一个占地十平方米、高三米左右的水族箱前。

　　水族箱里安静异常，清澈的水中看不到其他生物的活动痕迹。

　　左手抓住巨大水族箱旁边架着的梯子，灵活地爬上了水族箱顶上，打开水族箱顶上的凹槽，将专门留出的口子拉开，一股脑将小鱼倒入水族箱，快速将口子重新关上。

　　自己则顺着梯子下了水族箱。

　　小鱼入了水便快速游开，宽阔的空间让它们误以为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不自觉放下了警惕，优哉游哉地在水中漫游。

　　光线灰暗的水族箱内，被当成装饰作用的石头蓦然睁开了双眼。

　　下一秒，哗啦的水声不断，游荡在水中的小鱼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残留于水中的几丝血迹，这些痕迹很快消弭在水中。

　　章择夕神情专注地看着水族箱里的变化，心里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兴奋。

　　‘石头’看似缓慢的游动，却在一眨眼间到了章择夕眼前，张开了它猩红的大嘴打算袭击看热闹的章择夕。

　　‘石头’森白的尖牙撞击在水族箱的防弹玻璃上，整个房间都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章择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后又重新凑了上去，仔细观察着这条奇怪的鱼。

　　“平衡海域真的存在吗？”他似是呢喃般开口。

　　十八年前，第一架拍摄到平衡海域的探测器成功捕捉到了一些置身其中的海洋生物，通过探测器带回了陆地。那时的平衡海域还没有处于封闭状态，却在人类成功捕捉到平衡海域里的生物后，彻底隔绝。

　　眼前如同石头一般的怪物，就是那时的产物。

　　中年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器屏幕中的画面，手指时不时动一动，敲击着操作台上的按键，听到这低声的问话，抽出了一丝心神回馈给了他的儿子，“如果你能找出更有力的论据证明没有平衡海域，那么我十分欢迎你来推翻这一观点。”

　　章择夕即将成年，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长相也十分漂亮讨喜，只是灵动的眼珠有些不安分地乱转，“我好几个同学总都说那些视频资料是假的，海底不可能出现平衡海域这样的地方。”

　　章睿板着脸，语气中不自觉透出了几分不屑，“是真是假不是他们说了算，海底的探索已经有了眉目，事实的真相迟早有一天能窥见。”

　　“那其他海洋生物学者的的质疑怎么说？”章择夕背着手凑到父亲旁边。

　　“正因为他们有质疑，所以他们的成就没有我高。”章睿这话说得足够自信，他也有这样说的底气。

　　一阵手机的铃声响起，章择夕设置的闹钟响了，他一边去抽了桌子上的纸巾擦手一边道，“时间到了爸爸，我该回去了，明天……”

　　“我很抱歉择夕，明天我需要出国一趟，没办法和你一起过生日了。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去玩。”章睿拿起手机给儿子转了一笔费用。

　　“去年和前年你也这么说。”章择夕语气中难免有些失望，实际上并不止去年和前年。章睿总是很忙碌，他想要见父亲也只能往对方的研究所里跑，“可我明天就要成年了……算了，我走了，您去忙吧。”

　　“明天晚上有雷雨，别玩得太晚，记得早点回去。”章睿跟在章择夕身后，把人送了出去。

　　章择夕出研究所，跑出百米后又回头，朝送自己出门的父亲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好似刚才的失落都已经烟消云散，“回去吧，我走了。”

　　……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时不时亮起闪电的光线，照亮了屋内的陈设，紧接而来的雷声将窗户玻璃，房间里的家具发出晃动的嗡声。

　　柔软的双人床上隆起了一个鼓包，似乎受到了雷声的惊吓，鼓包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从被窝里钻出了一个脑袋。

　　章择夕困倦地眯缝着眼，借着时不时亮起的雷光打量屋内的摆设，好一会儿才记起这是自己的房间。雷电仍然大张旗鼓地占据大半天空，豆大的雨滴开始下起，水滴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房间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二十五，章择夕从床上坐起，身上让被子捂出了一层薄汗，他拍了拍因为宿醉而有些昏沉的脑袋。

　　就在昨日，他踏入成年人的行列，和朋友一起去了酒吧，回来时都是被人扶着的。

　　他睡得很沉，如果不是这场雷雨，他大概会一觉睡到天亮。

　　身上的黏腻令人不适，他拖着虚浮的脚步进了浴室。

　　关了水龙头躺进了浴缸。

　　还未来得及舒服地喟叹一声，室内骤然亮起了一道闪电，躺在浴缸中的章择夕率先遭殃，又麻又痛的电流感传遍全身，只是抽搐了几下就陷入了昏迷。

　　失去意识前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雷雨天不能淋浴他知道，但没人告诉他雷雨天还不能在浴缸里泡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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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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