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ching》白虎琉璃

6、火与水的默契

　　一架印着黑鹰号的直升机载着安全撤退的地狱犬雇佣兵团缓缓飞上蓝天。

　　“队长，这次幸好爱因斯坦搬了救兵，不然的话真的被人一锅端了！”

　　黑鹰熟练地驾驶着直升机，一边感叹众人命大一边连连点头：“救兵小姐，真的谢谢你了。我是黑鹰，以后多关照。”

　　黑发美女微微一笑。

　　“叫我海伦吧。”她微微低头，擦拭枪支。

　　“海伦。”黑鹰很爽快地说道：“海伦，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王牌飞行员的资格的？”

　　王牌飞行员？

　　地狱犬全体成员向海伦行注目礼。

　　海伦轻轻扫视众人一眼，淡淡道：“不记得了。”

　　“我看你的操作相当熟练，而且张狂中带着一种难得的细腻，看了你的驾驶，我才明白什么叫点面结合，无论在宏观还是微观的操作上，你几乎都达到了完美！天啊，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还好。”

　　“还好？你对自己的评价，就只是还好？如果你是还好，那我是什么？狗屎？”黑鹰怪叫起来。

　　“……”海伦往黑鹰的方向扫了一眼，轻轻一笑：“如果你要自行对号入座的话我也没办法。”

　　黑鹰爽朗地哈哈大笑，接着道：“狗屎就狗屎吧！跟你比起来，我就算不是狗屎，也是一滩烂泥吧！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各国空军所便立下的一条规矩：在战斗中击落敌机五架的飞行员称作王牌飞行员；击落十架者称为双料王牌飞行员；击落十五架者称为超级王牌飞行员。海伦，你是哪个级别的王牌？别再跟我谦虚了，我不喜欢你们东方人那套虚伪的礼仪。你们的谦虚对别人而言就是侮辱。”

　　“我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

　　“我忘了自己到底击落过多少架敌机。”

　　“……”

　　众人望着黑鹰露出驾驶座的半颗脑袋，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失声了。

　　片刻之后，便听黑鹰突然爆出一声怒吼：“被称为‘最了不起的喷气机王牌飞行员’的戴维斯飞行时间3000多个小时，参加战斗飞行266次，也才只击落过敌方的21架飞机，你竟然说你不记得自己击落过多少架敌机？！你击落的敌机数该不会庞大到连你自己都记不住的地步吧？！”

　　“我从来不去记这种无聊的数字。”海伦把手枪塞回枪套，道：“能够从每一次的战争中活下来，就是我最大的荣耀。”

　　说得好！

　　众人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就算击落了一千架敌机，但最后自己也被人击落的话，前面的功勋就等于白费了。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荣耀。

　　众人投向海伦的目光里猛然多了一丝崇拜。

　　她已经把战场……不，是把人生的真谛都看透了。

　　黑鹰怔了怔，随即若有所思地沉吟了。

　　海伦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径自打开自己的电脑，一个视频窗口在她的操作下迅速弹了出来。

　　队长、炸鸡和犀牛坐在她的侧后方，清楚地看见视频窗口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是……

　　一只白色的西伯利亚虎？！

　　三人讶然地望着海伦：难道她有看动物世界的喜好？

　　海伦看到白虎，轻轻笑起来。

　　“雪帝斯，桑儿不在吗？怎么会是你来回应我的呼叫呢？”

　　视频里的白虎懒洋洋地抬起爪子，挠了下自己的虎耳，接着歪着脑袋定定地望着她。

　　“雪帝斯，你别在这里卖萌，当心我回去之后你三天睡不着觉！”海伦看到雪帝斯如此可爱的形态，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明明知道她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免疫力，还故意对她做这种可爱的动作，摆明是欺负她现在无法出现在它身边蹂躏它，它在有恃无恐！

　　可恶可恶！

　　三个男人虽然都不是中国人，但都精通中文，所以海伦说的话他们都听懂了，也所以，他们投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诡异——

　　她在跟一只白虎说话……

　　她……没事吧……？

　　三人还未惊疑完，便见视频里的白虎双爪放上了桌面，然后虎头一低，额头顶在双爪上，像是在向海伦求饶。

　　不会吧……那只白虎是在……道歉吗？

　　它竟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是他们出现幻觉了吗？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好啦，帮我把桑儿找过来吧，我想见她。”看到白虎做出“猛虎落地势”的道歉动作，海伦差点没有萌到鼻血都喷出来，不过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白虎点点头，然后跳下椅子，虎尾巴慢悠悠地甩过来，甩过去，缓缓地离开了镜头。

　　海伦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直很想把这只白虎弄到自己身边，可惜这只白虎只愿意跟在桑儿身边，她也不愿夺人所好……不对，是夺虎所好。

　　但如果无法得到这只亿里挑一的通人性的白虎，她也没有了饲养宠物的意愿。

　　不是最好的，她不要。

　　“有狐。”

　　正在发愣，一声轻柔的呼唤顿时将她的神智拉回现实中。她眨眨眼，对上了视频中那个纤细的人影。

　　“桑儿。”

　　视频中的女子一边抚摸将脑袋搁到她腿上的白虎，一边朝她微微一笑：“完成任务了吗？”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那个叫桑儿的女子总共只不过说了八个字，但三个男人仍然被她的声音所迷惑了。

　　不听声音，只觉得是个美色。

　　一听声音，竟成了绝色。

　　她的声音，宛如飘荡的风铃，清脆剔透，又如山涧的清溪，澄澈甘甜。

　　带着某种古朴的韵味，空灵，飘逸。

　　很难形容她的声音，只是觉得很美，但同时又很虚渺。

　　很虚渺……却又很神秘。

　　“是啊。”黑发美女海伦，也就是视频中的女子口中的有狐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找的那架SU战斗机真的很不错，两倍音速啊！开起来真爽！可惜被击毁了，不然的话真想试试开着这架‘空中手术刀’给别的战机开开刀……感觉一定很不错。”

　　三个男人对这个女人三言两语间便表露无遗的战斗狂本质感到了无语……

　　“几亿人民币的战斗机就这样被你三两下坠毁了，你还有心情在那里感叹它的性能吗？M刚刚才联系我，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威胁着要把你账户里的钱全部提走以示惩罚。”桑儿轻声一叹。

　　三人同时一震。

　　世界排名相当靠前的地狱犬雇佣兵团，当然也是属于钱多得发烧的该死的资产阶级。

　　只不过桑儿轻描淡写间便把几亿人民币的账目就这么抹过去，让他们不禁惊疑地想：她们到底有钱到什么地步？！

　　有狐轻声一嗤：“他早就想拿我账户里面的钱去搞他的三流投资了，现在逮着机会，他当然是巴不得把我的钱全部提光了才好呢！整个组织里面他不敢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吧？”

　　桑儿笑了笑。“他只不过是害怕雪帝斯而已。”

　　初次见面就被某只一口吞了整颗脑袋，那种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的。

　　白虎慵懒地舔了舔爪子，像只猫咪似的把脑袋往桑儿怀里拱了拱。

　　有狐眯起眼睛。

　　“妈的，明明是只老虎，却像只猫咪一样撒娇！它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暂时无法回去，它就故意这样刺激我！”

　　桑儿好笑地看着有狐一脸愤慨的模样，嘴上却依然为白虎辩解道：“同为猫科，相似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我在的时候就不见它这么做过！”

　　“第一次见面你大叫着‘好可爱啊啊啊！’然后就把它压倒了，让雪帝斯怎么还敢在你面前卖萌？”动物也是会有心理阴影的好不好。

　　“谁让它那么可爱嘛！这能怪我吗？！”

　　三个男人听着，不由得同时打了个冷战。

　　初次见到一只白老虎，就敢不顾三七二十一扑上去，还把人家压倒了……

　　这个女人在身体和大脑的构造上，是不是和常人有点不同啊？

　　“好啦。”桑儿柔声安抚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有新的委托了。”

　　“大概三天后吧。”

　　“那么三天后，英国基地见。”

　　“英国？委托人在英国吗？”

　　“嗯。”

　　“OK。”有狐点点头。

　　桑儿狡黠地轻笑了下，道：“那么，现在计时。72个小时，别迟到哦。”

　　“桑儿！！！！！！！！”

　　有狐的怒吼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