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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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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光阴的流逝,京城内的樱花,枝叶不再繁茂,白色或是粉色的花瓣渐次凋零,缠绕在枫树上的紫藤,也显得有些孤寂,只有随风而动的芦苇依旧迎风摇曳,昔日那繁花似锦的即将被时间的流沙收进记忆中。
一阵清风佛来,几朵粉白的樱花从树上轻轻扬下,粉白的花瓣落在回廊上,百代草,蝴蝶花,低低的掩在草丛内,蜜蝶正跪在书房的移门前,透过半掩的移门,我看见身着白色狩衣的晴明正坐在草蒲上低头翻阅着什么,修长的睫毛,上下翕动着,宛若在花间来回舞动的彩蝶,扇动着的透明羽翼。
“干嘛又在屋外偷看,为什么不进来呢?”
晴明随手和上书卷,抬眼望向我,一抹浅笑绽放开来,生性冷淡的晴明,很少有大喜大悲的情绪,就连笑容,也是清清淡淡的,好似青莲冷月般,让人如浴春风,令我不禁的失神了好一会,即使我们朝夕相处,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但是,如此俊逸脱尘的男子这样朝我微笑,我还是会免不了心神微漾。
跪在地上的蜜蝶微笑着殷勤的推开移门,在我走进去的同时,悉心的蜜蝶贴心的替我将拖曳在身后的单衣裙裾拉起。
我在晴明的身边轻轻坐下,拿起他刚才正在翻阅的书籍,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中文原版,每一个字迹都是那么的隽秀。
“这是你写的字吗?真好看啊。”我一页页的翻阅着书卷,一边赞叹道,平时的我很少会注意晴明的字迹,今日一看,才发现,原来我夫君的字迹竟然如此清秀,和我的毛笔字一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
“除了我还能有谁。”晴明似乎很认同我对他的赞美。
我转过头,望向他,撅起唇,假装不满,“啊,你还真是不懂得谦虚呢。”
晴明见我这样说,狭长的眼眸内飘过一丝狡黠,嘴角又浮现出一抹浅笑,这抹笑容,比樱花漫天乱舞还要迷人,比朝霞夕阳还要令人难忘。
“傻瓜,干嘛又看着我发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晴明说着,在我的眉心落下一个弹指。
“讨厌啦,干嘛总是喜欢弹我眉心。”我揉了揉被晴明弹过的眉心,布满的嘀咕了一句。
“谁叫你总是露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呢。”晴明轻笑道。
讨厌的家伙!
我的视线忽地飘向了格子窗外,正好看见院内的那株樱花书,春天就快要过去了,樱花也即将凋零,要不?我的脑海灵光一闪,转头向晴明提议道:“晴明,我们出去踏春吧?”接着,我手一指,指向了窗外,“晴明,你看,樱花快要凋零了,我们就趁着现在,出去逛逛好吗?”语毕,我拽起了晴明,朝书房外走去。
“等一下。”晴明停了下来,我回过头,仰头望着他,一脸不解。
他俯下身,手心从我耳鬓旁的发丝间穿过,“你的头上,开花了,哈哈!”晴明从我的发髻间取下一片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上面一朵樱花花瓣,晴明呼吸出来的气息穿过我的发丝飘进了我的心坎,心头啥时涌现出了阵阵微醺,就像是这春日尾声的清风一样。
我们没有乘坐马上,只是一路沿着戾桥的方向信步走去。
蜜蝶化作一直蓝色的蝴蝶,跟随在我和晴明的身旁,我的手,被晴明牵着,就像是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样。
放眼望去,视线豁然开朗,平安京的天空永远是湛蓝湛蓝的,远方云雾缭绕处,有迤逦不绝的山脉,土御门处于平安京的郊区,所以鲜少会有住户,深幽小径,青苔石阶两旁,偶尔座落着一二个略显陈旧的清幽神社,神社的两旁,被茂密的草木环绕着,已经斑驳了的木板和吊在屋檐下的风铃,向世人昭示着,这里的祥和和静谧,
“我们进去那间神社看看吧。”
“好!”
踏进这座不知名的小小神社,那种静谧深幽的感觉愈发清晰,周围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风吹风铃的清脆叮当声,叮当,叮当!
“这里好安静,安静得,令人有一种脱离了凡尘俗事,忘却发恼。”
晴明平静的说:“神社具有安慰人心的神秘力量,所以人们喜欢在心情郁闷的时候走进神社,祈祷心灵的宁静。”
风铃清脆的响声不断的飘荡在神社的上空,我轻轻的佛过那些斑驳的木头,每一寸冰凉的触觉,都令我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宁静的籍慰。
“妈妈,妈妈!”低低的话语声,蓦地穿插进了神社的静谧中,将沉默了许久的宁静打破,我和晴明对视一望。
“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见人,真是奇怪啊。
“嗯,是人有没错。”晴明牵起我的手,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走去,我们沿着原来进来的小路出去,站在青苔石阶上,我们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正蜷缩着坐在石阶的地板上。
我放开了晴明的手,朝那个背对着我们的女孩走去,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唐突,我放慢了脚步,从女孩的身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女孩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将埋在小小臂弯内的脑袋抬起,一双乌黑单纯的仰望着我。
我在女孩的面前顿了下去,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的父母呢?”
也许是我的突然到来对于女孩说有些突兀,女孩只是静静的以那双乌黑纯净的眸子怔怔的注视着我,并未说话。
“你呀,别把小女孩给吓到了。”晴明也走了过来,随同我一起在女孩的面前顿了下去,女孩很快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晴明的身上。
“告诉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晴明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放在袖口内的手帕,轻轻的替女孩把脸上的污垢擦拭干净。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将那可爱的小脸埋进臂弯内,这时,我注意到,小女孩的衣服是粗布做成的,粗糙的布料上打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补丁,看样子她的家境应该不会很富裕,也许是平民家的孩子。
“呃······”我看了看晴明,又看了看这个孤僻的女孩,有些没有办法。
“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不管她了吗?这里这么偏僻,万一晚上有野兽来袭怎么办?”我担心的看着女孩,她的头发被随意的绑在一根粗布做的发带上,显得有些凌乱。
晴明挽起唇,浅笑道:“是啊,我也没有办法了,她都不说话。”
“那你没办法让她说话吗?你不是会阴阳术吗?用用你的阴阳术让她说话吧。”我拉了拉晴明的袖子,希望晴明能想个办法让这个女孩和我们说句话。
晴明的那纯净得宛若天空般的黑眸内飘过一丝好笑的眼神,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阴阳术只能用来对付鬼魅,她是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可能对她使用阴阳术。”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看着女孩低垂的脑袋喃喃道。
“······嗯,没有办法。”晴明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反诘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替她担心吗,万一她真的是一个人,等会她遇见危险了,我们岂不是见死不救?”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担心这么多干嘛?”晴明以轻快的声音说着,乌黑的眼瞳内飞快的掠过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冷血的家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用管了吗?”我有点生气了,转过脸,不再看晴明,伸出手后,我轻轻的摸了摸女孩的头顶。
“乖,告诉姐姐,你的妈妈在哪里?是不是和妈妈走散了,告诉姐姐和哥哥,我们送你回去吧。”我又一次使用了攻心术,而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亲和一点。
“我······我没有妈妈。”这次,女孩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闷的,像是感冒了似的,女孩抬起小脸,可怜巴巴的望向我,又看看晴明。
“没有妈妈?”我愣住了,“那么你的父亲呢?”
女孩摇了摇头,闷声道:“也不在了。”
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难道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