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满分信息素》奉仙

37、心跳宇宙

　　谢骁大惊失色：“舅舅！你说什么呢！”
　　神州一号这样的外号给边玉还是搭的，外甥媳妇是什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好边玉没有生气……他朝许鹿鸣点了下头，“你好。”

　　和他平时擦肩而过面容阴沉的作风相比，现在打招呼的方式虽然还是有点不亲近，但谢骁知道，这已经算是边玉主动“示好”的行为了。

　　“从前只是听边总说过，说他儿子成绩优异，一表人才。我还不是很相信。”许鹿鸣看了眼谢骁，夸得谢骁直起鸡皮疙瘩：“因为我家外甥也很优秀。”

　　“这见了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出几年，估计边总就要把整个家业交给你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说到最后一句，许鹿鸣笑意更深。

　　谢骁知道这只老狐狸心里都在想什么，恐怕已经在算自己能分到多少“家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舅舅，你是在说边叔叔活不久吗？人家能干的时候还长着呢。”

　　“谁说我活不久了？”笑声从门外传来，赫然是刚刚抵达的边冬止，他身后没有跟着秘书，今天穿着夹克外套，看起来不像总裁，只是个普通老爹。
　　许鹿鸣脸都青了，忙一笑：“外甥乱开玩笑呢，边总。”
　　说完还转头瞪了谢骁一眼，“话都不会说，罗老虎怎么教你的。”
　　谢骁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他不会说话吗？我看他是很会说话。”边冬止笑着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朝站在门口的边玉和谢骁招了招手：“过来坐。”
　　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空了一个水杯的距离。
　　两个人的长相都非常养眼，只不过走的路子不同。边玉心冷眼冷，寡淡疏离。谢骁眉眼带笑，生机勃勃。
　　背后是花团锦簇的一副十字绣，仔细辨认还写着“花好月圆夜”。

　　边冬止看得不住点头：“挺好，挺好，两个人一般高呢。”
　　谢骁举手：“边叔叔，这个我得澄清一下，不是一样高，我比他矮三厘米。”
　　边玉出声：“五厘米。”
　　谢骁回头瞪着他，和那双没有波澜、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半晌，就憋屈承认：“好的，那就算五厘米。但我还在发育期，以后还会长的。”
　　边玉嗯声敷衍：“那我等等你。”

　　两人的对话，听在包厢两个大人耳中，宛如天籁之音。
　　边冬止是觉得自己儿子后半生有望幸福，边家未来可以更上一层楼。
　　许鹿鸣的想法就很简单了，谢骁和边玉坐在一块就是大写的一句话——“老子真的要发了。”

　　在电话中听说还有些难以置信，抛去那些他不感兴趣的复杂学术名词，什么“适配者”，什么“激烈进化者”，许鹿鸣只清楚听到了一句话。
　　边冬止，他的老总，他的上司，笑着说道：“老许，看起来我们要做亲家了。”
　　开玩笑，是跟边家做亲家。雨城三家中资产最丰富的边家！
　　无怪乎他助理都讽刺，连他自己不信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原本想着谢骁或许会不情愿。
　　或许已经被罗老虎那个愣头灌了一脑子“不做Omega也不做别人的附属品”这种自以为独立，实际早已落伍的想法……
　　这时候许鹿鸣才生出些后悔，早知谢骁有如此机遇，他早年就应该放在身边好好教导，让他清楚明白这是一条多么好的路。

　　但是后悔也没用，许鹿鸣今日前来，就是抱着务必劝服谢骁同意的念头来的。
　　为了让外甥答应，他就算使出浑身解数都可以！

　　但是他的这点担心，也随着两个孩子的对话烟消云散了。
　　看起来……他们俩的关系很好。那谢骁这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只不过……还有个比谢骁更麻烦，更难解决的人。

　　许鹿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门口一声炸响：“王八蛋羔子，杀千刀的垃圾，你怎么在这呢！”

　　此话一出，包厢霎时安静。
　　罗老虎怒目圆睁，一口气输出了一长串会在电视上哔哔处理的词，没有喘一口气，而且看情形，还要继续臭骂下去。
　　听得边冬止和边玉齐齐愣住，谢骁在看到舅舅的时候就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扶额道：“师父，你先坐下，坐下再说……”

　　罗老虎迁怒谢骁：“我之前是不是说了，这事交给我处理，不能找你舅舅，谢骁，能耐了，把你师父的话都当放屁。”
　　谢骁在师父面前已经跪习惯了：“我错了，师父。您消消气……”
　　倒是边玉看不下去了，把承受怒气的谢骁拦在身后，“不是谢骁联系的。”
　　罗老虎瞥了他一眼，“那是谁？”
　　边玉理所应当转身，指着沙发上的男人：“我爸。”

　　谢骁在他身后竖起大拇指——这一招祸水东引，妙啊！
　　这么一打岔，罗老虎的怒气没跟上循环，散了一大半，看到还有边家的人在，也不想太给清河人丢面子。
　　和许鹿鸣的纠纷，属于内斗。
　　他再怎么恶心，也是谢骁的舅舅，不能在这骂太厉害。

　　边冬止起身，风度翩翩走向餐桌。那一大张桌子，玻璃明净，映出他浑然自得的神情：“罗先生，我和老许是合作很久的朋友了，我想着之前的事，确实是我儿子更不对。”
　　“所以我想今天在现场，谢骁家的人多一位，那他就多一分底气，这事没跟你事先招呼过，的确是我疏忽了。”

　　他的诚恳恰到好处，多一分就谦卑，少一分也不够真诚。
　　一席话说下来，罗老虎那丝怒气也没了，只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憋屈。他径直坐下来，看也不看许鹿鸣：“就是没有他，我们谢骁也特别有底气！”
　　好像自己在这里，不动如山，就是谢骁最大的依仗。
　　边冬止一笑：“您说的是。”

　　许鹿鸣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边冬止朝他淡淡一笑——需要安抚的才是外人，这才说明他和边总关系亲近。
　　再说了，被人说两句也不会掉肉啊。他从来不争嘴上功夫。
　　许鹿鸣笑眯眯坐了下来。
　　今天这场仗，有的打。

　　边玉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包厢内非常刺耳，他接起来，嗯了两声。放下电话对谢骁道：“我妈到了，我下去接她。”
　　谢骁忙说：“我也去吧！”
　　边玉想说不用了，但是他好像看出谢骁不愿意待在这个房间，于是点了点头：“走吧。”
　　谢骁回过头，“师父，舅舅，边叔叔，有要带的东西吗？”
　　三人对他一笑，和善摇头：“不用了。”

　　谢骁很紧张，越到一楼越紧张：“我要怎么打招呼呢？就叫阿姨吗？她会有洁癖吗？我今天是不是脏兮兮的啊！”
　　边玉对于他这样重视陶毕春很新奇。
　　父母没有认真研究过他的喜好，他也没有仔细研究过他们的。他安抚谢骁：“我妈的喜欢和讨厌都很独特，就算她不喜欢你，也绝对不是你的原因。”
　　明明是很认真在解释……
　　谢骁默默流泪：可反而更紧张了怎么办？

　　谢骁从小就在男人堆里摸滚打爬，身边唯一的女性卓龙还喜欢格斗明星。祝童阿姨虽然很有女人味，身上还有妈妈一样的阳光味，但是谢骁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所以很少凑到身前去搭话。

　　也就是说，在他仅有的人生经验中，真没多少和女性打交道的经历。

　　边玉看了眼他的苦瓜脸：“你不用去讨好她。”
　　谢骁不欠任何人的。
　　就像他师父罗老虎说的，谢骁在这里应该有最大的底气。
　　“说的简单。”谢骁小声道：“没有赛前准备就会发挥不好——这件事，根本就要靠临场发挥嘛！”

　　奇奇怪怪的谢骁式形容。边玉注视他良久：“你就这么担心吗？”
　　谢骁没好气：“当然了，担心了两周了，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脑袋都要爆炸了！”
　　就像用利爪刨墙的小老鼠，边玉心想。虽然很用力很嚣张，但一点伤害力都没有。
　　他说道：“那我有个办法。”
　　谢骁：“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有人把他的卫衣帽子盖在了头上。两只手还紧紧拉住了帽子边沿，让一丝光都没有透进来。视野中只有手指上的白光，谢骁愣愣看着。

　　然后听到了边玉的声音，隔着帽子传来，像在温软的棉花里说话，都没有那么冷了。

　　“现在，你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谢骁：“胡说，我能听到你的。”
　　他好像听到边玉轻笑一声，但是又像幻觉：“对，这是个魔法的空间。所以我的话最管用了，你一定要听。”

　　什么话呢？谢骁心想。
　　“你很好，就算不做什么，也会让我妈妈，爸爸，让他们都满意。”边玉的声音稳稳传来：“虽然让他们满意根本不在我计划之内，但如果你想知道，谢骁。”
　　“你非常值得。”

　　被边玉拉紧又捂住的卫衣帽子里温度过高，不然谢骁为什么会觉得难以呼吸，耳根灼热。
　　——这是一个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宇宙。

　　真有你的！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