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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参(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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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里收到一封月神的信。”白管家将手里一张白纸递给他。
明明只是一张白纸,但到了柏棠那里却出现了金色的字。他过目之后,笑着收好信纸,“有时间让宫夜到这儿来,我要亲自感谢他。”
“月神殿下是传来什么好事了吗?”白管家和善地说。
“十几知道了我救小恩的事,但已经被宫夜处理好了。”
白管家称赞叫绝,周淮恩收拾好行李走过来,满脸疑问,“哥,月神是干嘛的呀?”
“月神宫夜,掌万物天命。”
他还是没听明白,继续追问:“这...天命是些什么?”
“就是知道姻缘,生死等等。用你们的话说呢他就算是个算命的。”柏棠发现这样解释最好不过了。
周淮恩竖起大拇指,“这个好!那...可以让他帮我算算姻缘吗?”
白管家放声大笑,“这你就得先讨好殿下了。”
周淮恩听后立刻蹭到柏棠身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个,先带你去配眼镜吧。”
柏棠带着周淮恩来到A市最大的百货商场,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柏棠下车时披上一件格子大衣,颇有复古感,他转头看向周淮恩,“今天想买什么都可以。”
“哈哈...看来我这是傍上大款了啊!”
两人并肩走进商场,柏棠咳了声,周淮恩立刻关心道:“哥,你感冒了吗?”
“你觉得我会生病吗?”
“哦...对对对,是我多想了。”周淮恩说完便跑到前面一个路标指示图那里,这是他第一次来,还找不到路,他转头对刚跟上的柏棠说:“哥,眼镜店在5楼,我们去坐电梯吧。”
柏棠点头。
在等电梯的时候,柏棠小声对周淮恩说了句:“旁边有鬼。”
周淮恩惊慌失色,不敢朝旁边看,立刻转过身来面朝柏棠,说话变得结巴,“哥...你别吓我啊。”
“不要担心,反正你看不见。”
眼前这个女鬼,披散着长发,蓝色裙子布满了血,伤痕累累,柏棠推断应该是刚死不久。来不及被死神以及使者带走的鬼魂就会游荡在这世间,梓丞管辖的部分,柏棠并不想过多插手。
“哥,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电梯里,周淮恩小声地问了句。
“还有很多啊,你只是都看不见而已。”柏棠看向他,“怎么,你想看见吗?”
周淮恩立刻摆手,柏棠看着镜子里的他笑了笑。
急诊室里送来一位刚出车祸的女子,身着蓝色长裙,身命体征微弱。进手术室后没多久,便传来心跳停止的声音,推门而出的医生无奈地摆了摆头,对眼前紧紧抓住他双手的家属表示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双脚腿软,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赶到的梓丞目睹了这一切,说了句:“安息吧。”
周淮恩在室内验光的时候店内两个女店员热血澎湃地在为柏棠介绍遮阳镜,这两个人已经深深被柏棠的外貌给迷住了。
验光师边写边说着周淮恩的眼睛情况:“左眼100度,右眼150度,双眼都无散光。” 她又示意让周淮恩起身,“好了,去选一个喜欢的镜框吧。”
周淮恩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找到柏棠的位置走了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哥。”
柏棠戴着一个太阳镜问他:“这个怎么样?”
周淮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外一个店员抢了先:“好看的呀,真的很好看,特别适合你呢!”
柏棠放低眼镜看着周淮恩,根本没有把刚才店员说的话放在心上,“你说呢?”
“我也觉得好看。”周淮恩说完又点了点头。
柏棠摘下眼镜递给店员,“帮我包起来。”
“嗯,好好好!”
“你好了吗?”柏棠转头看着周淮恩。
“还没,我还要选一个镜框。”周淮恩往旁边挪了挪,观察一会儿后,指着一个黑色圆框眼镜说:“帮我拿一下这个,谢谢。”
他戴上眼镜自己在镜子里照了照,觉得非常满意。
“有一种文艺气息,还不错。”柏棠又示意店员拿出一个金边圆框眼镜,“试试这个。”
“哦。”
周淮恩又戴上这副金色眼镜,柏棠看后,觉得这个比刚才那个还好,“就它吧。”
店员紧接着说:“你皮肤白,长得又好看,金色蛮适合你的。黑色显得有点普通了。”
“好吧,那就这个了。”
“那麻烦你们两个小时后来取眼镜哦,这边留一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和姓名。”店员字正腔圆地说着每一个字。
周淮恩接过笔,快速填好资料便递给了店员。柏棠付完钱,瞟了一眼他写的字,“字写得挺好的嘛。”
“谢谢夸奖。”
出了眼镜店,周淮恩走到柏棠前面,问他:“哥,问你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钱啊?”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
“...”
沈延川只在腰间围上一个浴巾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室内光线昏暗,他停在一扇落地镜面前,镜子里面的他腹肌线条清晰,肤色白洁。他伸手轻触左胸上一块蓝白的鳞片,这块鳞片从小便一直跟随他,做过很多检查,医生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医生只说对身体没有影响。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曾好几次试图用手去扣掉它,但每次都会让他痛不堪忍,鲜血顺着鳞片大量涌出,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意识清醒一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就慢慢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他嘲笑自己可能上辈子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会在今生得到这样的惩罚。
他走进卧室换好家居服,整理好脏的衣物扔进洗衣机,在窗边点燃一支烟,望着外面的灯火璀璨。今天全部时间都用在了写汇报上,他现在只想躺下然后大睡一场。他无精打采地脱掉拖鞋,趴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微颤,他时不时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一声,将他惊醒,他伸手去摸茶几上手机的时候,差点打倒水杯,他虚着眼查看母亲发来的短信,“儿子,明天中午和王阿姨女儿在你们警察局附近新开张的西餐厅吃个饭,妈妈都帮你约好了。一定要去!!!一定!!!”沈延川看完便将手机扔在一旁,嘴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由于太过疲惫,没多久就睡着了。沈母却又追来一条短信,“儿子加油哦!妈妈爱你。”
周淮恩把刚才买的东西全部放进后备箱,这些全是柏棠给他买的衣服和鞋子,并且全都价格不菲。他本来打算都不要的,可柏棠态度坚决,决不允许他拒绝。他上车后,躺在座椅上,久久都没说话,全身都透露出一个“累”字,过了十几秒,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柏棠,“哥,走吧。”
“怎么,累着了吗?”柏棠瞥他一眼。
周淮恩闭上眼睛,“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猛地惊醒,瞪大双眼看着柏棠,“哥,开快点。我作业还没写完!”
“现在才想起来,早干嘛去了?”
“这不忙了一天,就给忘了嘛。”说完,他又闭上眼,“算了,我先睡会儿,我实在太累了,哥,一会儿到了叫我...”
“睡吧。”
深夜,周淮恩正挑灯补着数学作业,窗外即是一抹绿景,未必不是一种享受。柏棠端来一杯牛奶放到他的旁边,“还很多吗?”
周淮恩喝了一口牛奶,给自己打气,“快写完了。”
“作业还挺多的,你都快写了2个小时了。”
“哎,这不高三了嘛。”
“对了,你学习怎么样?”
“还挺好的,全校每次都是前十。”周淮恩撇嘴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拖了哥的福。”
“知道就好。”
周淮恩把笔一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啊!终于写完结束了这场战争。”
柏棠挥手合上了窗帘,“那早点休息吧,早上徐管家会送你去学校。”
周淮恩立刻摆手,“哥,不用麻烦了,你这儿离学校不太远我早点起床去赶公交就好了。”
柏棠虽然担心他的安全,但又想到徐管家事也挺多的,就答应了:“也行,那你睡觉吧,我就先走了。”
周淮恩皱着眉,从背后叫住柏棠:“哥,那个...”
柏棠转过头来:“有什么事你说。”
周淮恩心跳加速,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就是能不能,其实我...我不太想让学校的人知道我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能不能帮帮我。”周淮恩忽然觉得这样说不太好接着说,“还是算了吧,没事。”
柏棠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于是痛快地就答应了:“嗯,好的。”
周淮恩立刻变了脸色,准备拥抱柏棠,柏棠即时制止了,他尴尬地挠了下头发:“那...晚安。”
“晚安。”
柏棠来到三楼的画室,找到那副名为《参》的画,右手停留在画上,闭上双眼,嘴里小声念着一句咒语。语毕,画面开始晃动,一阵阵风从画里飞了出去,至此以后除了周淮恩之外所有与这幅画有关的人类的记忆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柏棠径直往前走到摆放在最中间的一幅画面前,这幅画被烧得只剩下署名,况且就连这个署名也只留下一个姓氏—苏。
“小枫,你说风神为什么就对一个凡间少年如此上心呢?”森林里的那棵老树又补充道,“何时变得如此善良了?”
枫凌笑了笑,只说道:“风神一向善良呐。”
“老夫虽没你活得长久,但还是明事理的呀。风神殿下性格古怪,我们都是怕他的,就连天神也不敢拿他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