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言一离》子小王木木

26、第二十六章手疼

　　一一说完后，气氛就陷入了低压紧张状态，云盈看着冷硬愤怒的白净，觉得白净的反应有点太大了，在一一转文事上，白净一点也没有平常的样子，她从白净愤怒的表面下品尝到了白净那一丝丝不为人知的慌乱与难过。

　　云盈打算缓解一下这个令人不舒服的气氛，“额，何仁，没想到你也转文了。”可是，当时她却没不知道何仁是白净先与一一冷战的原因，她也不知道，何仁两字在白净的字典中是怎样厌恶的存在，她将话题转向了何仁，无疑是雪上加霜。

　　白净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不好，云盈发现自己想通过转移话题来缓解气氛，哪知弄巧成拙，气氛没能得到缓解，还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越来越糟糕。
　　她不解地看向何仁，很想问何仁什么时候和白净结下梁子了。

　　接收到云盈投射过来的不解的眼神时，何仁微微笑了起来，不做回答，反而是直视白净，“我知道一一转了，我就转了，我喜欢一一啊，上次我已经向安晟表明了，难道安晟没给你们说吗。”他说得很慢，很坚定，他将自己最真挚的情感大方地展示给一一喜欢的人面前，他不打算退缩，哪怕白净是一一仍然还喜欢的人。

　　他也没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因为白净早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一不就是因为白净的选择而决定离开的吗。
　　既然一一选择了离开，那就代表着自己有机会，哪怕最后一一还是不喜欢他，那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他认了。

　　喜欢一一，他从来都不是儿戏。
　　在何仁表达玩自己的态度时，白净脸上青筋暴露，握起拳头，他很想冲上去揍死何仁，可是他听到了云盈在叫他名字，云盈的声音将他唤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来揍何仁，自己好像少了什么身份来阻挡何仁和一一相处。他才想起来云盈是自己的女朋友。

　　握起的拳头，白净慢慢松开了，脸上的愤恨慢慢地褪去，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力，那曾经出现过的落寞又再次爬上了他地心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好像自己无视忽略了什么东西一般，又好像自己放走了什么一样，可是到底是什么样地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净转身慢慢走出了教学楼，慢慢出了校门，慢慢地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这一路上浑浑噩噩，什么时候回到家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他甚至不知道安晟有没有跟上，再一次陷入这种无力地状态中，就像一头困兽，无论走哪个方向好像都不对，好像都不行，都出不去。这种找不到出口的滋味，他尝过很多遍了，但是之前每次他都能用那没心没肺给强行压下，欺骗过去，从而抛之脑后，不去管他，任由他慢慢消失。

　　可是当时的他不知道不是他忘了，也不是那个困兽消失了，而是在他不去在意的期间，这困兽越长越大，就等着某一时刻冲破牢笼，将自己完全吞进肚子里，淹没自己。
　　现在，白净感到很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把心里这所有的负面情感给排除体外，他拿出电话，颤颤巍巍地打给了安晟，“晟，你知道点什么，你都告诉我吧。”他直觉感到安晟绝对知道点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可能那就是自己一直忽视的东西，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电话那头的安晟听到白净那无助的声音，他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全盘托出，一一拜托过自他要保密，他也答应，可是在听到白净颤抖的声音时，他开始动摇了。
　　或许说出来，会不会好很多。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安晟就给否决了，一一已经转走了，白净也有了云盈，将那些说出来，无疑就是雪上加霜，起不到任何作用。时光不能倒回，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人生没有回头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得认。

　　安晟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回答了：“净，我不知道。”
　　白净立刻大声反驳：“不，你知道，你知道。”他确定安晟一定知道。

　　在白净的大吼中，安晟无奈，“我知道又怎样，你什么也做不了，知道吗，既然做不了，那你就不要知道，那个答案说出来，什么也解决不了，还不如不说，白净你就不要再深究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安晟的回答没能打开白净心里的阴霾，反而还增添了几分阴影，白净知道再去问安晟，安晟什么也不会说，他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房间的光越来越暗，白净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什么也看不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净睁开眼的时候，天是一片灰白，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昨天心里那肆意奔跑的困兽，今儿好像自己回到了牢笼里，变得异常温驯。但是他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答案之前，这头困兽会随时在他的心里翻云弄海，他还会再一次被吞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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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白净陷入低沉情绪中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冷，除了在安晟云盈面前他还会有嗯、啊、呵等语气词表明他不是哑人外，其他人一概不回。
　　他每天都在寻找那个答案，可是每次都会走进死胡同，出不来，迷失在一片黑雾中，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

　　他想求救，他也发出过求救，可是没有人来。
　　望着越来越沉默的白净，安晟眼里总是会涌上愧疚，他知道白净在苦恼什么，他也知道令白净苦恼的答案是什么，可是他不能说。
　　他可以对说任何事唯独这件事是他所不能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一一不说，更是因为只有白净自己找到答案，那才是有意义的，至于白净找到后有何反应一切都是未知。
　　云盈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白净一反常态，之前的他冷只是外表，他还是会说话、逗乐，可是自从那天起，白净就越来越沉默，一天下来一句话可能都没说够。

　　到底是什么让白净陷入无声地境地。
　　难道是顾一一？
　　这个念头在云盈心中一闪而过。

　　是她吗？顾一一真的在白净心里那么重要吗？
　　这些问题慢慢浮现在云盈的脑海中，越想下去，心里就越是怀疑。
　　“净，我们去找看看一一吧，看看她在文科班适应得怎么样。”云盈想要试探白净对顾一一的态度，她想要去寻求一个答案。

　　“.......\"安晟简直无语了，但是无语之中也想看看白净地回答，继续趴在桌上假寐，但是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等待白净地回答。
　　“不。”干净利落，白净低下头，眼中尽是阴暗，他不想以这种状态去见一一，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他都不想去见到一一，更不想见到何仁。

　　这是白净的骄傲，他不想把最差的自己表现出来，特别是自己讨厌的人面前，所以他都会选择面无表情来伪装自己。
　　但是在一一面前，白净的这层伪装是透明的，一一总是能够准确清晰地察觉道他真实的情绪，他在一一面前无所遁形，所以他不敢去见一一，他怕一一看穿了自己的窘境。

　　一一转到文科班后，每天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文科事业中，这次的期末考试必须得过关了才行，毕竟她可是在父母面前立了军令状的，每天忙忙碌碌，倒是给了她一丝丝喘息，不用去想白净，也不用去想自己对白净的感情。

　　“一一，你看看这道地理题。”何仁将题放到一一面前，皱着眉，“我想了半天了，还是没转过来。”
　　看了那题一眼，一一就拿出笔开始写写画画，想了半天，跟着皱眉道：“我也没想通这个题，诶，都说文科简单文科简单，这哪里简单了。”

　　“我再想想。”一一将题抄了下来，独自琢磨去了。
　　何仁听着一一的抱怨，感叹道：“诶，终于听到了你对学习的抱怨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在理科是神话啊，打遍理科无敌手，和你认识这么久，那些理科题你都信手拈来，还没见你抱怨过呢。”何仁回想以前理科的生活中，真的是不得不承认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很强大，他虽然也很厉害，但是赢过一一的次数很少。

　　一一无奈，笑了笑：“我只有学习强大，其他方面我都不好。”
　　她自己很明白自己的优点，但是也更加清楚自己的缺点。很多同学都在羡慕她的学习，都只看到她解题的轻松，却都没有注意到她也是在一遍遍解题失败中慢慢走过来的。
　　想到这，她又想到了曾经两个傻但是却又很坚定的男孩付出自己所有的努力，去追求一个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尽管很辛苦，但是他们甘之如饴。

　　好久没看见净和晟了。
　　他们是生气了吗？
　　一一越想越远，越来越偏离地理轨道了，何仁看着一一转变的神色，心里微微了解，也没有去打扰走神的一一，安静地沉默地继续解题。

　　上课铃一响，郭刚大可爱拿着一厚沓的白色纸张走进教室，清清嗓音，徐徐道：“同学们，这节自习课，咱们就来随堂小测吧。”
　　随即，课堂中响起一片哼哼声，全班同学都在表达抗议，上了一天的课了，还要被随堂小考折磨，苦不堪言啊。

　　一一看着试卷上的题，有百分之二十的题都是昨天刚学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旧知识，幸好自己已经跟上进度了，不然还真的有点吃力。
　　她微微看向何仁，发现何仁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两人都跟上进度了，彼此对彼此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随后俩人就开启了答题模式，疯狂地开始答题。

　　一一感觉文科考次试真的不容易，手都写疼，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一放下了笔，甩了甩自己的手，太酸了。
　　看着自己的卷面，一大堆字，填得满满的，这是在理科考试中自己试卷不会出现的一幕，以前自己的试卷还简洁明了，每个题都能空出一大片位置，当时在想这太浪费了，可是现在自己正在嫌弃老师怎么才给这么点答题区域，无奈啊。

　　“我去，考个试用去我半生经历，累死我了。”何仁边收拾书包便抱怨，念念有词，“一一，你是不知道我恨不得填满一整张试卷，又很担心时间不够，那抓心挠肝的样儿，我还是第一次，难死我了，也累死我了。”

　　一一同仇敌忾，表示理解：“是的，我也累死了，突然发现考试最难的不是题，而是去写字，感觉我不止写了一篇作文。”
　　对于以前不用写一大串字的理科生来说，第一次文科考试真的是永生难忘。
　　俩人理科考试时发的草稿纸都用不完，如今却写满了一整张试卷，真是难为俩人了。

　　“一一，走，讨论题目去。”何仁装好书后，打算拉着一一搞懂下午难住两人的题。
　　那题也梗在一一心头，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到图书馆的时候，一一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去图书馆研究了，随便去个奶茶店不好吗！

　　一一一走进图书馆，入眼就看到了白净和安晟，当然还有云盈。
　　他们坐在一起，云盈坐在白净身边，三人也在讨论。
　　白净随便一抬头，就见到了刚刚走进来的一一和何仁。

　　六目对视，何仁挑眉，心下也在惊叹自己这狗屎运气，真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能中奖。一一就平静地看着前面坐着的白净，什么也没说。
　　白净的异样引起了云盈和安晟的关注，跟着白净看的方向望去，俩人也有点惊讶。
　　“一一，你们来了。”安晟打破寂静，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一一来坐。

　　一一也只能带着何仁走过去，“你们在讨论题目啊。”她看见了书桌上放着一道题，她曾经做过，当时就感觉到这题有点意思，印象深刻。
　　安晟一看到一一，双眼放光，“一一你看看这道题，我们讨论半天了，还是没想出来。”
　　“那我来看看。”何仁立马伸手，当场截胡。

　　“你会吗，文科生。”白净冷冷开口。他一看到何仁这么不要脸的插进来，心里就火冒三丈，不，他一看到何仁，心里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何仁忽略白净语气中对自己不加掩饰的讨厌，幽幽开口：“这题我还真会，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理科生。”他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正中靶心。
　　听到何仁回怼中浓浓地讽刺，那加重口音的理科生三字，点燃了白净的怒火，白净腾地站了起来，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剧烈的摩擦声，刺激这在座的各位的耳膜，影响力极广。他径直走向何仁。

　　可是刚走出没两步，他就停下了。
　　他不得不停下。
　　因为一一站在何仁面前，直直地不解地愤怒地看向他。一一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眼神，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一有这样的眼神。

　　“我们不会，我们转文了，这个题很难，不好意思啊。”一一面无表情地说着。
　　一一的这句话回答了安晟，也回答了白净。
　　我们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你们的题目我懂不了，说不上话，同理，我的题你们也帮不了我。
　　看着白净偃旗息鼓的样儿，一一和何仁走到另外一列的空位上坐着，开始“认真”讨论起来。
　　可是俩人的心思因为刚才的不快，都不能集中起来，俩人都只是把书摊开，再也没什么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