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污染的殿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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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的一声。
就在伊诺尔捡起白纸的瞬间，耳边响起似乎什么破碎的声音。
他警惕地飞快起身，周围的环境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下子就变了。
映入眼帘的是数不胜数的书，就连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由书组成的，区别是地面的书上还铺了一层玻璃做隔断。
伊诺尔摸着最靠近自己的一横排书往前，弧度渐渐变大，没过多久，又回到了原地。
这是一个呈圆形的空间，书本填满了所有目之所及的位置，将整个空间塞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是书组成了墙壁、组成了所有。
没有门，怎么出去？
难道有机关？
伊诺尔摸索了自己能够到的所有地方，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能说不愧是神秘力量笼罩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书和玻璃，就连书架都没有，所有的书像是悬空排列在一起的一样。
他甚至怀疑按照这个排布，这地方可能连墙都没有！
伊诺尔抽出手边的一本书，随意翻看了一下，看不清具体内容，只感觉到一股恶意扑面而来。
再仔细感受，耳边出现了来自远处的呼啸的狂风，风中夹带着一阵阵的笛音，断断续续的音调中全是疯狂，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猛地合上书，中断了这股明显是污染的邪风侵袭。
再抽出一本，这次是无形无质的呢喃声，在耳边低语着一些什么破碎的字眼。
没听一会儿，伊诺尔就觉得耳边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用力合上书本，用手在耳边摸了一下，凑近一看果然是血。
声音类的污染开始对他造成伤害了，伊诺尔沉思两秒，这次走到另一侧，再抽出一本。
无垠的大海上，暗黑色的海水浮浮沉沉，隐约间露出一双猩红的宛如灯笼的眼睛，蛰伏窥视间透出有如实质的惊天恶意。
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双眼朝这边扫了过来——
“啪”！伊诺尔在巨大眼睛攫住他之前合上了书。
“这是知识的殿堂？确定不是污染的殿堂？”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看着满屋子的书，不敢再继续阅读。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取出怀中还没有捂热的秩序册，手一抖撕开素材卡【破妄眼镜】，一副金边眼镜很快出现在手心里。
因为初次使用，镜架内的能量是满的。
戴上眼镜，世界全然不同。
层层叠叠的书丛之间，突兀地出现了一扇门。
推开书做的门，里面是一条幽黑深长的甬道，只有微微的荧光，盘旋着向下，不知道通往哪里。
伊诺尔没有犹豫，一脚踏进了甬道。
走进了里面，才发现没有像在外面看的那么黑，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反而显得光明了许多。
甬道也没有那么深。一节节阶梯拾级而下，更像是一段比较长的盘旋而下的楼梯。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尽头。
迎着尽头的强光往前，里面是与最初类似的环形书屋。
仔细查看之下，又有一道门开在不易察觉的地方，门内依旧是幽黑深长的甬道。
伊诺尔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一层的书屋散发出来的污染比上一层大，不打开书本就能察觉到一丝丝污染逸散在空中，打开一看污染直接翻了个番，他差点都要认为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他摘下破妄眼镜查看了一下。
经过那么一段楼梯，镜架中已经空了，他具现出液体状的灵能，往镜架一按，过了一会儿才充满了能量。
这么一充就耗去了他将近二十分之一的灵能。
简直就是吞灵机器，伊诺尔皱着眉头压下心中的不安。
眼前这个地方不像其他地方，需要不间断使用眼镜，还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想尽快出去只能压榨自身的灵能。
尽快找到出路吧，就怕迟则生变。
他心中有了决断，一改之前稳健的作风，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起来。
果然，甬道的背后还是书屋，但这一层有了更明显的改变。
书本较之第一层的平装为主，更多地偏向于精装了，最关键的是，污染更加明显了。
而且，虽然通过甬道的时间减少了一半，但镜架中液体的消耗速度显然与时间不成正比，——已经有一大半空了。
伊诺尔脸色微变。
根据有限的情报大胆揣测，甬道越往下、书屋中的书越精巧，污染相应越大，说不定等真正到了出口，其中的污染量不打开书都能成倍增加。
镜架的消耗多半也与污染程度息息相关。
要快，再快点。
伊诺尔直接跑了起来，为了节省时间，一边按着眼镜充能一边把速度提到极致，直直顺着甬道冲向出口。
一层，两层，三层……
伊诺尔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过了多少层，又为镜架充了多少次能。
空气中的污染已经浓到有如实质，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遭受一次无形的污染攻击。
要不是他利用【心火】的能力，用灵能在体外化作一层防御保护，恐怕早就被污染吞没，化作一本书或者一朵花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但是，一边需要抵抗污染，一边要为眼镜充能，饶是利用强大的一阶秘药点燃的灵性，灵能天然比其他普通灵者多几分的他，支撑一会儿也很快捉襟见肘了。
再次来到一个书屋，他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惨白的脸上勉强牵起一个暗淡的弧度，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找不到出口，再过三四层，不，再过一两层，不用污染动手，他就要因为灵能枯竭耗死在这个“知识的宫殿”中了！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伊诺尔木着一张脸挪动着脚步，灵能枯竭已经影响到了灵性，脑子里就像浆糊一样，搅成一团。
他习惯性就要朝着之前几个书屋的木门位置，一摸却碰到了一手的书。
心念微动，混沌的大脑好似抓住了什么，书上的污染却张牙舞爪冲他扑了过来！
“滚！”
伊诺尔从牙齿间挤出低吼，勉强聚起一点灵能，发动心光化作一把匕首劈散了污染。
门的位置变了。
伊诺尔扫视过这个书屋，一遍，没有发现，两遍，还是没有发现……等等！
地面上的书颜色好像不对！
伊诺尔强压下心头浮起的激动，手中的匕首重重沿着两种颜色深浅的交界处划过，果然有缝隙。
他插入匕首，用力一撬，一扇玻璃与书混合制成的门开了。
最后的灵能耗尽，心光化作的匕首闪了闪，消散在空中。
伊诺尔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要爆炸的肺，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清澈的小河波光粼粼，蜿蜒向前。
两三层的复式小楼鳞次栉比，依河而建。沿街开着一些商铺，铺面样式统一。
广场里侧有个巨型光幕，高大的机械臂来回摆动，支撑着光幕悬空而立，随机播放某处的场景。
街上人流如织，游客游玩的，孩童嬉戏的，两三人闲坐的，拿着机器到处拍摄或者写生的，随处可见。
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城镇，破妄眼镜没有反应，多半是真实的存在。
反正绝不是他印象中的大学校园。
这就意味着，他还在副本里。
伊诺尔回过头，发现来时的门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那全是书的知识的殿堂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他原本就身在这个小镇，而非突兀地从门里走进小镇一样。
先是受污染的镜像校园，然后是无穷无尽的知识殿堂，现在又是一个小镇，一重套一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他收起破妄眼镜，没有幻境，灵能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颇感觉身心俱疲的伊诺尔，找了一个长凳坐下，决定先休息恢复灵能，再做打算。
等静下来，伊诺尔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悬空的光幕，这顶多只能说明这里的科技较现世更先进。
现世极个别地方也有类似的存在，虽然是用机械实现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拧着眉仔细查看这个小镇。
“水果是指多汁且主要味觉为甜味和酸味、可食用的植物果实……”街头卖水果的商店老板说。
“漫散射光效可以分散光线，使光源的光照效果变得更广、光线显得更加柔和……”拿着照相机调整角度的摄影师盯着镜头专注说道。
“鱼饵分为植物性鱼饵、动物性鱼饵、动植物混合性鱼饵……”河边杨柳树下垂钓的老叟笑道。
……
伊诺尔腾地站了起来，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
他环顾四周。
商贩、游客、行人，甚至是步履匆匆的职场人，西装革履的生意人，专心致志的司机，乃至路上各种用途的机器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地说话！
伊诺尔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
“哎，你们看，那边那个是不是伊诺尔·克里蒂斯？”
“不是他又是谁！”
“看那狼狈的样子，衣服都乱糟糟的，怕不是被表层那小小的污染吓破胆了吧？”
“哎呀，还不是没钱闹的，没法像我们一样，能提前安全地体验污染嘛，真碰到一点不就灰头土脸了~”
“要我说，简直丢尽贵族的脸！”
……
忽然，一阵尖锐的交谈声传入伊诺尔的耳朵。
听内容……好像说的是他？
伊诺尔面无表情地回头，四男二女一群人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其中几位还捂着嘴偷偷看他笑话。
他们衣着华贵，举止得体，但处处透着傲慢，一看就知道来自圣亚顿公国的旧贵族一派。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污染的殿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