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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   “少夫人,该醒了……”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摇动,床上的人儿终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睁开美目。

      荷包看到少夫人终于醒了,舒了口气:“少夫人,等会荷包替您梳洗,梳洗完毕后要去向老夫人请安,接着还要归宁……”

      流苏听着荷包絮絮叨叨,茫然的眼神对不准焦距,模糊的看到那个叫荷包的正在绞毛巾的丫头长的胖乎乎的,倒眉清目秀,不过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请安?归宁?!

      这一吓彻底把流苏吓醒了,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这个事实,顿时有些心惊肉跳。镇静,镇静,她对自己说。了解当前的形势是最重要的。

      这么想着,她下了床,汲了一双绣鞋走到荷包旁,接过荷包递上的毛巾,撩了水泼到面上,边问:“荷包,你说要去向老夫人请安是吗?”

      单纯的丫头认真地答道:“是啊,不过少夫人不要担心,小姐没嫁过来之前,奴婢在家听说宣家老夫人是极其和善的,绝不苛待别人的。”

      流苏在心里悄悄记下,这么说荷包应该是跟随着自己过来的,并不是宣家的人,心微微安定了些。将脸上的水滴拭干,她又问:“少爷呢?”

      荷包胖乎乎的脸突然绽放出光彩,话语也多了,如倒豆子般哔哔梭梭:“少爷一早就去上朝了!少爷不仅人长得好看,手段也厉害,少爷可是当朝重臣,连皇上都要倚重他,咱们大越国少了他可是不行的!”

      流苏听完,当下脸色一变,呵斥道:“荷包!此话切不可再说!否则割了你的舌头去!”荷包见流苏脸色如雷霆般,吓得一张脸惨白,低着头退到一旁去不再说话。

      流苏倒有些过意不去,把荷包叫过来,婉言相劝道:“荷包,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怕你惹祸上身,这宣家到底不比自己家,切不可和在家时那样随意了。”

      小丫头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走上前笑着说:“夫人,奴婢给您梳头吧,今天归宁,得梳个漂亮的发髻。”

      流苏眼睁睁看着荷包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堆金的玉的珠钏,立刻瀑布汗,对荷包说道:“荷包,宣家有花园吧?不如你去折枝花吧,挑素雅一点的,最好是玉兰。”看着荷包犹犹豫豫不情不愿的样子,又说道:“虽说是新人,该装扮的喜气点,可毕竟还要去拜见娘,万不可太过华丽,还是朴素点的好。”

      荷包听了觉得也有理,这才应了一声出门去。

      流苏怔怔望着窗外花园的一派春光沉思,才刚荷包说这是大越国,她从未听说过,倒只知道中国历史上有个吴越,好像还有个钱武肃王,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历史本就学的极烂。不过这大越国,应该是架空的一个朝代了。宣墨又是当朝重臣,这政治阴谋大约是避不了了。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又很快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这当儿荷包兴冲冲的捧着一盘子花回来了,对流苏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要的是哪种,就挑了素净的全折了一朵,夫人您瞧。”

      流苏一看,满盘子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各色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花朵,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得由荷包扶着坐到梳妆镜旁,对着镜子细瞧了瞧,昨夜只看到这镜框像是青铜的,还以为镜面也是青铜的,正苦恼会不会看不清容貌,却不料这镜面倒也十分清晰,就像现代的镜子般,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只见镜中映出一张清秀的脸,黛眉青翠,杏眼潋滟,樱唇粉嫩。白皙娇嫩的脸庞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美则美矣,却是一副孩子气样,并未长开。这五官虽精致,却没特色,只能用清秀来形容。

      流苏也不失望,心内想:“也算一个小美女了,何况既然这身体的主人换了,便是再普通的一张容颜,自己也有办法让别人难忘!”

      一旁的荷包看着流苏兀自沉思着,烟波流转,眼神就有了灵气,那眼角眉梢带上了自信,竟也隐隐藏着妩媚,天真的容貌偏偏染上了隐约的妖娆,有一种说不清的风情,在一旁就看呆了。
      “荷包!发什么愣呢,给我梳个普通的发髻吧。”流苏嗔怒着。

      荷包立刻回过神,麻利的替流苏挽了个高髻,流苏纤纤玉指拂过那一盘子花,最终停在了一枝半开未开的鹅黄色蔷薇上,捻起花,轻轻斜插在乌黑的发髻旁。端详了会儿,觉得太过素净,又去首饰内翻寻,冷不防竟然找到一枝碧玉制成的钗,简简单单,并无任何纹饰,色泽却炫美不凡,她拿起仔细一看,差点狂喜惊叫:树化玉哎!这竟然是树化玉!树化玉是玉化的硅化木,那是千万年才形成的化石,看样子这钗是水料树化玉,外观看来就像晶莹剔透的玉石,色泽却尤其的炫目,玉石内还有些变化莫测的形状和保存完好的树皮,蛀洞。这钗竟被这么随意放置在首饰盒内,可见也不受人珍视。流苏喜滋滋的想着:如果能回到现代,带上这支钗,那自己就发财啦!边小心翼翼的插进发髻。

      这边荷包已经伶俐的捧过一叠衣服等待流苏挑选,流苏最终选了一件浅绿色的卷草白纹裙,刚穿戴完毕,门外已有通报:“少夫人,少爷已在花厅,请少夫人一同前去拜见老夫人。”

      荷包朝外一叠声嚷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了!”

      这才扶着流苏小心翼翼的出了门。门外的人见了流苏行了个礼,淡淡的道:“少爷命我来陪同少夫人,少夫人请这边走。”

      流苏见他神态淡然,并不恭敬谄媚的样子,又听他并不自称“奴才”“小的”之类的词汇,反倒是“我”,便知道他必是宣墨的心腹,身份也不低下。便笑着回礼:“流苏不敢,倒是劳烦先生了。”

      苍澜诧异的看了流苏一眼,他跟在宣墨身旁也有些年头了,宣墨身边的女人也如走马灯般的换,倒从来没一个像她那般对自己敬重。就是唐姑娘,见了他也不过淡淡的一个点头而已。这样的女子,若非真是善良高雅,那么便是城府极深。

      “喂!喂!”荷包见苍澜呆住了,不禁急切的小声提醒。

      苍澜一回神,看到流苏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带路,竟然有些羞赧。慌忙一躬身:“这边请。”

      宣墨在花厅里细细的品着碧螺春,就听到苍澜的声音:“少爷,少夫人到了。”

      宣墨再低头茗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合上茶杯,慢慢抬头看向流苏,眼前那抹淡绿色的纤细身影,微风吹动裙纱,像是要缥缈而去。乌黑的发髻上别着一枝淡黄色的蔷薇,竟然还有那支玉石钗。那钗是自己外出游玩买下的,本来是一块色泽碧透的石头,里面还有些类似年轮的形状,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不只这玉石究竟是什么品种。因见那石色泽淡雅漂亮,便命工匠制成了钗,意欲送给唐络的,却不想她看了一眼嫌这石头怪异,便丢置一旁,只得自己拿了回来,随便放在首饰盒里,倒被流苏看上了。那钗的颜色显得流苏的头发愈发乌黑,与身上的淡绿衫裙又相衬得宜,把她衬得媚而不俗。

      流苏也在打量他,今日宣墨褪去喜服,着一件玄色长袍。腰处系了银灰的一条带子,佩着琳琅美玉。长发高高的束起,与昨夜的倾城绝色相比,此时的他朗眉星目,卓尔不凡,又是另一种味道。

      宣墨见流苏毫不收敛的打量着他,便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向流苏,亲昵地在她耳边低声道:“让为夫好等。等会到了娘面前,我们夫妻恩爱,别惹她老人家担心。”

      流苏瞪了他英俊的侧脸一眼,扯出一个凉薄的笑容:“彼此彼此,等会到了我家,见了我爹娘,我们鳒鲽情深,好让俩老安心。”

      宣墨笑得色若春晓:“那么走吧,夫人。”牵起流苏的手,绕着曲折的回廊,走进了一个题着“瑞康”二字的园门。

      流苏远远见到那园里的亭子上站了好些人,当中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个老人,便知道那是宣老夫人了。待走近亭子,便盈盈一拜:“流苏见过娘,给娘请安,愿您老福寿安康。”

      宣老夫人见流苏一身清爽打扮,清新可人,早生喜爱之意,又听她这么说,连忙回道:“呵呵,流苏不必多礼,过来坐到娘身边来。”

      “哎!”流苏应了,这才抬头,乖巧的走近老夫人。却见老夫人目光温柔,神色和蔼,但却又隐含着犀利,便知这不是简单人物。

      旁边丫鬟递上茶,流苏连忙接了,小心的奉给老夫人。宣老夫人茗了一口茶,叹气道:“唉,老爷很早就过世了,留下我苦心经营着宣家,好歹把墨儿养大了,又讨了流苏这样的媳妇,娘可以放心了。流苏啊,墨儿这人,别看他平时的凉薄样,有时又放荡轻浮,可是心眼儿是实诚的,对所爱之人也必定是好的,所以他若有什么委屈你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啊。”

      流苏听这话是话里有话,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笑道:“娘,您多虑了,夫君对我是极好的,并未有什么不如意之处。”

      宣老夫人宽慰的拍着流苏的手,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又转头换一名白衣女子:“砚儿,过来见过你嫂子。”

      流苏心想:敢情好,原来还有个小姑子,这宣家更是难混了。面上却是热情的拉过宣砚,见这宣砚虽是女儿身,眉宇间却英气勃勃,对着流苏爽朗的行了礼,朗声道:“见过嫂子!嫂子真是倾城之色,羡煞砚儿!”

      一边久未开口的宣墨揉了揉宣砚的头发,责备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如若吓到你嫂子拿你是问!”口气却是满满的宠溺。又转向流苏道:“夫人莫见怪,我这妹子从小便爱舞刀弄枪,性情是直爽了些,还请多包涵。”

      流苏看着宣砚调皮的朝自己吐了下舌头,心下倒真对她有些欢喜,嘴上更是带了几分喜爱:“不妨。砚儿这性子直爽伶俐,比那些姑娘家扭扭捏捏的不知好去多少倍,我可是喜欢的紧。”
      “好了好了,”宣老夫人开口了,“既然家里人都见过了,咱们吃早饭吧。”

      一顿饭吃的寂然无声,吃完饭,就有小厮来报:“老夫人,少爷,少夫人,马车已备好了。”

      宣墨拿起手绢拭了拭唇边,转头低声问流苏:“吃饱了吗?”

      流苏放下筷子,并不回答宣墨,对着老夫人道:“娘,既然马车已备好,那流苏先告退了。近日天气虽已回暖,但夜里寒气甚重,还望娘多保重身子。娘的安康便是流苏的愿景。”

      一席话说的老人家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连连道:“哎!流苏啊,你去吧。墨儿,好生照顾流苏,别让她受委屈。”

      宣墨牵了流苏的手,亲昵地替她将耳边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回到:“知道啦娘,我疼流苏都嫌不够,怎会欺负她呢。”

      说着两人告退,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花厅,从正门出去。门口是一辆四匹骏马拉的宽大马车,宣墨率先一跃,上了马车,回身将手递给流苏,小心的将她拉到马车上,荷包和苍澜跟在车外两侧。

      流苏一到车内,便长长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也成功地让宣老夫人看顺了眼,要让她喜欢上自己的话,还要以后花功夫。不管怎样,当前的难题就是凌家了,天晓得,她可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如果事先能知道些信息就好了。

      想至此,流苏看了一眼宣墨,却立刻就打消了从他那套话的念头。宣墨自从一离开宣家,就立刻判若两人。流苏倒宁可他板个酷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偏偏他仍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惬意的翘着腿翻着书,就是不看她一眼,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却散发着疏远的气息。
      流苏一时气结,索性闭上眼靠着厢壁思索:连宣家那关也过了,还怕凌家么,毕竟是自己家,父母总不会害自己吧。这么一想,心也安了,更是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车厢一片静默,只有马蹄踏在石板路的嗒嗒声有规律的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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