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的炮灰前夫[穿书]》柒予

16、攀高枝

　　冉宇到达会场时是晚上六点半，洽谈会七点正式开始。

　　秦骁采访还没结束，刚刚吴昊给他发了条信息，说他们在三楼，估计再有半小时才能完。

　　冉宇看时间还早，会场倒是不少人，便决定先去转转。

　　通道两边立了不少展示牌，天石集团在第一个，旁边还有秦骁单独的个人简介。履历漂亮，成就斐然。

　　冉宇看着立牌上的照片，不自觉嘴角抿起笑意，秦骁无论在哪都很耀眼。

　　“先生麻烦让一下，你挡到签字墙了。”

　　冉宇忙闪开身，“不好意思。”

　　他抬头看去，一整面签字墙，“秦骁”二字在很显眼的位置。

　　刚刚说话的男人拿过签字笔洋洋洒洒落下名字，旁边司仪对和他一起走来的女伴小声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只有受邀嘉宾可以签字留照。”

　　冉宇低头蹭蹭鼻子，怪不得进门时没人引他签字，这次会议他也不过个陪客。但这种事，冉宇心里不大在意。

　　他没站在那样的高度，自然也没过格的想法。

　　“先生，里面请。”司仪引着冉宇进入会场，里面大家三三两两在聊天。

　　他打眼看过去，没找到什么认识人。

　　“那个不是一直追求秦总的男孩吗？他怎么也来了？”旁边有几位女士低声议论。

　　“听说现在已经和秦总结婚了。”

　　“就他那样，也能攀上秦家？”其中一个姑娘小声笑起来，“有一次我看到他在泳池里对秦总示爱，哎呦，根本没眼看。而且据说这位，三天两头缠着秦总表白。”

　　“想攀豪门的不都这个德行么？本质也不过是些下三滥。”

　　最后这几句声音很小，可冉宇离她们并不远，这些话不高不低全传进耳朵里。

　　“行啦，快别说了。人家现在毕竟有秦总撑腰，你呀，少给你父亲惹麻烦。”

　　冉宇深吸口气，今天来的人很多和秦家有来往。而原主之前做的事也的确荒唐，什么公屏示爱，中心街大喇叭表白，夜晚楼体灯光秀，还有定制烟花、短.信群.发、微博推广……

　　秦晓身边的人对原主很是厌恶，这个冉宇也理解，闹那么花花，换做谁来看都是一种病态，没有下限。

　　来洽谈会之前他没想到这些，刚一进门就被迎头泼了盆凉水，冉宇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瞬间沉了一半。

　　可既然获得了新生活，无论好的坏的他都要全盘接受。那些过往没法抹去，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改变。

　　刚刚说话那几位已经散了，冉宇调整下心情，来这该做什么他很清楚。

　　抬眼正巧看到朗润化工设备厂的刘总，他家是化工行业最大的设备生产制造商，大型换热器、冷凝器都要用到钛合金。

　　之前两家也有过合作，但只是些应急的小单子，冉宇迎着刘总走了过去。

　　“刘总您好。”他露出个干净的笑容，“我是冉宇，之前家父和您有过合作，晚辈也一直想去您公司拜访一下的，但通过几次电话时间都没对上。”

　　“冉宇？”刘总略微迟疑了下，身边秘书立刻提醒，他神色稍变，原本的疏远转瞬消失，“怎么没见秦总和你一起？”

　　冉宇抬手碰碰眉梢，“他还在接受采访，大概七点结束。”

　　“一会儿我可要和秦总好好聊聊。”刘总六十多岁，笑起来满是长辈和蔼的模样，“现在的社会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头子不服老不行。”

　　“刘总您玩笑，晚辈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您学习。”冉宇适时递出名片。

　　“刘总，我现在接手了恒宇，您在化工设备领域的地位大家有目共睹，晚辈是想找个机会能与刘总您合作。我们公司最近制造的新型材料……”

　　他正说着，突然有人窜到面前，转身抱住刘总，“老爸，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你好半天。”

　　冉宇愣住，仔细一瞧，正是刚刚进门时说话那位，小姑娘趴在刘总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不由得心突突两下。

　　“就知道胡闹，你再这样没规矩，我以后可不带你来了。”刘总随手把冉宇名片递给秘书，又冲他笑笑，“丫头太疯了，见笑。”说完，便转身带着姑娘离开。

　　冉宇傻站在原地，好像有个什么满怀期待的东西，莫名其妙落空了。

　　那颗心似乎被闪一下，有点失落。

　　他再抬头，四周好多人在看他，但目光相撞时，又几乎所有人都刻意闪避，迅速将视线移开。

　　他听到了些窃窃私语，好像有他的名字。

　　他试着走近别人，大家全貌似无意地走开。

　　怎么会这样？冉宇眉头抖了下，手心冷汗涔涔。

　　这里是名利场，远没他想的简单。

　　他在这只是秦骁的附属品，若单独拎出冉宇这个身份，没人会买账。就像刘总女儿刚刚说的那样，即便攀上了秦骁，在这帮人眼中依旧是不入流的下三滥。

　　冉宇垂头抿住唇，吴昊又给他发来条消息，继续留在这显然没什么意义，他默默向电梯间走去。

　　刚进电梯间，冉宇清楚看到刘总秘书把手中东西扔进垃圾桶内，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名片。

　　秘书转过身看到冉宇时先是怔了下，但他迅速整理好表情，客气问了句，“冉总好。”

　　冉宇点头，努力让自己面上好看些，可一口气还是憋在了胸口，直到走进电梯，憋得他喉咙发疼。

　　三层，电梯很快。

　　开门时，他才好好松了口气。楼道里很安静，吴昊站在走廊尽头，看到冉宇时，立刻小跑着迎上来。

　　“冉先生，您总算来了。”

　　冉宇扯扯嘴角，不准备解释什么。

　　吴昊拿出两部手机，“冉先生，能麻烦您帮秦总拿下手机吗？我这有点闹肚子。”

　　“哦，行，你快去吧。”冉宇接过手机。

　　吴昊向卫生间小跑，回头又嘱咐句，“秦总在308，要是有电话您接就行了，说秦总有时间就给回过去。”

　　冉宇点头，慢悠悠向里面走去，308 房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秦骁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似乎还带着点笑。

　　窗外华灯初上，灰色的天幕下，星星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车影、灯影，照出一片虚假的繁华。

　　冉宇有些恍惚，精心准备成了笑话，畅想的未来还没踏出一步就已经被碾得粉碎。

　　他单手支着下巴，玻璃窗上倒映出模糊的轮廓。

　　有的时候你做了很多努力，以为自己能够融入到环境中去。可仅仅需要一个眼神，所有人立刻能将你隔离在外。

　　两人之间差距太大，总归会容易让外人产生这样或那样不好的猜测。

　　说到底，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再怎么精心装扮也都是徒劳。

　　冉宇正呆呆看着夜色，攥着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来电人是“秦汉明”，秦骁的父亲。

　　他忙站直身，秦骁和他父亲平时并不亲密，甚至可以说两人间隔阂颇深。秦汉明打来电话，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

　　冉宇调整下心情，按下接听键。“喂”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那边先来了个语气不善。

　　“秦骁，你又在搞什么？IFree那边怎么回事？他们总监电话都打我这了！又是因为冉宇对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清醒了？”

　　冉宇愣住，拿着手机连个声都不敢发，怎么回事？秦老先生在说什么？

　　秦汉明：“轻翔那边你就瞎搞，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可合作的？就为了恒宇的合同，你任性胡来。行！这件事我不追究！IFree怎么回事？因为赵毅和恒宇的合同，对吧？”

　　“冉宇和你结婚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之前对你无休无止的纠缠，为的就是能像现在这样不劳而获，仗着我们家的势力给他自己铺路。你们两年后就离婚了，别再给我做糊涂事！”

　　冉宇的手在微微发抖，自己签的那两个合同，真的全是秦骁在背后操作。

　　吴昊见冉宇拿着秦总手机愣在窗边，模样似乎有些不对，他急忙跑过去接过手机，一看是秦老先生，“先生对不起，秦总还在接受采访，您看……”

　　秦汉明：“让他给我回电话！”

　　“好的，秦……”吴昊这边话没说完，电话里已经是一阵忙音。

　　“冉先生？”他转过头时，冉宇已经坐在窗边角落的椅子上，“您还好吧？”

　　冉宇脸色有点发白，“没事。”

　　吴昊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秦老先生说了什么？”

　　冉宇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我刚接上你就来了。”

　　吴昊这人很细心，“被老先生的语气吓到了？别在意，他和秦总就是这样的。”

　　冉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真的没想借助秦骁的力量为自己达成什么，起初那个科研项目，也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提前预支项目经费，而这个行为并没对天石或秦骁个人造成什么影响。

　　其实秦老先生和楼下那帮人一样，觉得冉宇靠近秦骁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社会地位悬殊太大，底层那个在任何人眼中看来不过是卯着劲地攀高枝。

　　即便他没这么想，即便秦骁做的那些他一无所知，可结果摆在眼前，错的那个就是他，不由分说。

　　冉宇觉得心口发堵，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从没想过投机取巧，可惜没人看得到他的努力，更没人会承认他的努力，有的只是冷眼和背后的指指点点。

　　他没在仰望中感到卑微，而是在一群人的俯视下，认清自己生在泥土里。

　　而身上沾染的那些污泥，冉宇压根甩不掉，那是所有人给他打上的标签。

　　又过了好一会，308屋门终于打开，记者跟在秦骁身后走出门，第一眼便看到了冉宇。“这位就是秦总的先生吧？”

　　冉宇起身，但真提不起什么兴致，索性只点了下头。

　　记者上前握手，“秦总刚刚还说，要不是因为冉先生，他今天一定不会来参加这个会议，说到底我们能采访到秦总，还得感谢冉先生您。”

　　冉宇淡淡看了眼秦骁，“我的确让秦总费了不少心。”

　　秦骁微不可查皱了下眉，立刻发现冉宇似乎不大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