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静夜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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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那个庆功宴一样，今晚的淤口一样热热闹闹，在春天到来之前，大宋终于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几个月的怨气，在今天，随着那些破坝而出的河水，迎接着春天的消息，一去不复返。
“兄弟们，举杯！”
“干！！”中军帐终于再次搬回了将军府，这酒喝起来，格外的甘醇。
烛火阑珊，闪闪照亮这些汉子们铁铸的面庞。
他瘦了，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结实有力，但是眼下大大的黑影显得那么疲惫。
无情默默坐在帐外，透过狭长的门缝，静静地看着。。。。
年关开战，列队对敌，凝冰筑城，单骑赴会，直到今天的水淹七军重夺淤口。。。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在这场战争中，三关元帅铁游夏一战成名已经是铁定的事实。
十日后，来自京师的援兵就会抵达，与边关的战将一同，扫平辽国的余孽。
所有的事情，看似，就会这么结束。
“我真的不理解，你们这些聪明人是不是都爱杞人忧天？”
一个人靠着他坐了下来，递过手中的清酒。
无情向一侧靠了靠，“怎么不去找你的冷将军？”
李忧仰头喝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
他的脸不正常的涨红着，连眼睛也眯着红，还是在笑，却失了往日的朝气。
无情有些懂了，有些事情既然他必须面对，有的人当然也会遇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应该是失落才对，而不是现在这般，无情皱了眉，对面那人那股骨子里的愁好像都吹到了耳边。
“你打算怎么办？”这是一个损他几句的好机会，可是，到了嘴边，却认真了起来。
李忧用手支着头，靠在帐子上，答非所问，“润，你说，我要真的是个人多好？”
润。。。这个称呼，真是很煞风景。
当一切趋于结束，一切也将归于起点。
没有将军，没有军师，没有战场，没有生死，过去的几个月，于他们而言，恍如一梦。
李忧还是李忧，生在山林长在山林，从山林里出来，自然，还是要回去山林。
而他无情呢？
再世为人，却再难为人。
与玄道子约定，帮他度过这一关，自己就必须回隐君洞潜心修炼，当时说的坚定，现在却只是连想起都会心痛。
“愣竹子，强求不来的。。”接过李忧手中的酒坛，饮下一口，辛辣苦涩，个中滋味。。。
李忧看着月光，想着只有他知道的心事。。。。
帐内的酒宴散掉的时候，某些人才脱得了身。
忙于应酬，不好扫大家的兴，心里焦急得很，连人影都看不到，等找到的时候，那两个“没心没肺”的“高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铁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轻轻抱起睡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的无情。
真是胡闹，天气还没有转温，在外面睡着了凉可是大事。
即使高兴，也不能这样胡来啊。
当然，比起旁边的那个，无情的酒品和睡相，都无伤大雅。
冷莫言的脸冷冷的，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流着口水的家伙，差点让他一直保持冷静的那根弦立刻崩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么多混蛋借机灌酒过来，难怪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原来在这里偷猫！
真想一脚踢过去，然后拎起他的耳朵。。。
“莫言，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带李兄弟回帐吧，别着了凉。”
铁手改抱为背，拢好无情的双腿，顿了顿，离开。
他走得很轻，很慢，因为酒力的关系视线有些模糊，所以才怕看不清路摔着了他。。。。
慢慢地走，踏着冷硬的泥土，咯吱咯吱地响，依稀看的见远处暗影连绵的城墙。。。
冷莫言看着他们的背影，白掩着黑，黑护着白，那么鲜明，那么和谐。
然后，直直地，坚定地唤住了他，“大哥！”
铁手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怕惊着什么似地轻问，“嗯？”
冷莫言，笑了，微微扯了嘴角，水汪汪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气，弯弯的。
“大哥，莫言少不更事，给大哥添了很多麻烦和困扰，对不起。”
铁手先是一愣，这句在兄弟间很普通的话，听到心里，居然有些感慨。
“莫言。。。”
冷莫言复又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字道，“大哥，过去我只知自己苦，对大哥多了不该的妄想，更伤害了一些人，现在想来，悔不当初。经历这许多，莫言懂了，真正的感情并不如想象中的恢弘伟大，平淡快乐才是永久的幸福。”拉起那个睡到昏天黑地的人，轻轻扶住他的肩，靠在一起的温暖，月光下的冷莫言更加温柔。“大哥，我想，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对于过去的自己，大哥，对不起。。。”
铁手爽朗大笑，“莫言，大哥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大哥，谢谢你！”
铁手点了点头，微笑着走向回家的路。
冷莫言把李忧那颗动摇西晃的头放在自己的颈窝。
傻竹子，因为你啊，大哥真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大哥了。
但是，我很高兴，这个世上有了一个你。
夜色凄迷，美不胜收。
同一轮明月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静夜 （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