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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比目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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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听了也有些惧怕,想这两个小妖附于人身,有这般本事,那应该也有些妖力,而自己刚下凡历劫,法力衰微,真打起来,恐怕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于是问:“你这镇里有没有好一点的捉妖师?”
“昨晚来的就是捉妖师。”
“你被他们糊弄了,那都是江湖骗子。”
“我可是花了重金。”林老爷语气懊悔,显然是舍不得那些钱。
“那附近可有什么修仙的门派。”
林老爷想了想,说:“有倒是有一个。”
“这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如我法力尚在,定然收了他们,可是我这一用法力。”流火想起自己的尾巴忽然蹦出来的尴尬,便笑着说,“我也活不成。”
又低声说:“老爷,你派一个信得过的人秘密上山请修仙的人,切记我的话,不要和家中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夫人,等修仙的人回来,你自然就明白了。”
林老爷一脸严肃:“我都记住了,只是你能否住在舍下。”
“当然好,老爷记得送吃的给我,我就住在以前的破屋子里。”她一想起什么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可是不好的,便觉得住在破屋子里安全。又想起什么,“我无聊,多挂些字字画画给我看。”
“行行行,我叫人收拾一下,你就住那。”林老爷高兴地答应了。
流火重新回到破屋子,推门一看,里面果然被收拾了一番,有一些窗明几净的感觉,先前的破床破桌都扔了,换了崭新的家具。
推开窗户,仍然是杂草丛生,想必还是来不及处理这周遭的院子。她想,如以后住在这里,吃吃喝喝,也算是穿书最好的归宿了吧。
吃了丰盛的晚餐,她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挥了挥手,墙上的一幅画飞了过来,画上有个清秀男子,正在那里摘桃,一副闲和之气,但看脸蛋,笔墨不均,手一挥,那幅画便重新回到了墙上,心说,不好看。
又换了一副画,这是一个仰在石头上嫣然笑着的书生,容貌比前一副好看,便多看了一眼。
她就这样一幅幅地换着看,先看这男子图,又看着山水图,又看着淑女图,又看着书法,这屋里的书画有十几副,看得昏昏欲睡。
“姑娘好雅兴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将流火惊醒。
妖气很重,当然人家已经进了门了,流火没有想到,刚刚施了小小的法力,便不能一心二用,连妖到了身边都没探测到。
屋内站着一个玲珑身材的女子,穿着红色绣袍,浓妆艳抹。
只是那脸,让人打了一个寒颤,虽然看起来年轻貌美,可独独少了一只右眼,右眼处,好像从来没有生出过睛目,只是一块白白的皮肤。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本来有八分姿色,唯独这个缺陷,让人看得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但她知道,这是她的法术看出来的,像林老爷那般凡人估计是看不出。
流火下了床来,强作欢笑:“你是夫人吧,林老爷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年轻的夫人。”
红衣女子娇媚一笑:“老爷老了,不中用了,这府里啊,也没有一个俊美的男子。”
“你看我也不是俊美的男子,你大晚上的来作甚么。”
“你这么俊俏,把你绑起来,给我哥哥享用啊。”
“那,是不是需要一根绳子吧,你等一等,我到院子里找一下。”流火借机向窗户边走去。
“哎,还需要你找吗?”红衣女子手一伸,窗户哗啦啦飘进一根麻绳,落在地上,“这个够不够。”
流火讪笑回应,又灵机一动,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神情:“我肚子忽然作怪,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叫你哥哥来床上等我。”她到了窗户边,还没忘记叮嘱她一句,“记得叫他!”
她正想越窗而出,窗户上一张男人的脸将他吓了一跳。
窗户上虽是一张男人的脸,但也如红衣女子一样,浓妆艳抹,唇脂红如鲜血。
可怕又可笑之处在于,他和红衣女子正好相反,左眼缺了。
这二妖,倒是天生一对的。
流火退到床边,按兵不动,她这几日用了些鸡毛碎皮的法力,就捉襟见肘。这两个妖也不知道深浅如何,万一真捉住了她怎么办。
如果被捉住,那男妖是否要对她行野蛮之事,那女妖说不定就一口吸了她的血。
现在无非就是各展法力,看看谁更强,如果这两个小妖妖术薄薄,她便顺便收了,如果妖术强势,她只能走为上策。
窗户的绿衣男人飘进了屋子,咧着嘴笑:“今晚,让我来好好享用你吧。”
流火两手一摆:“两位,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这几天肚子不舒服,怕是来那个了。”看着他们向她走来,又商量着,“要不晚两天,晚一天也好。”
红衣女子和绿衣男子并肩站着,两人的眼睛正好一对,看她时都是同时眨眼,同时转动,简直是匪夷所思。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你想的真美,你唆使老爷去找修仙的人,以为瞒得过我们,这府里少了一只老鼠我们都知道。”
“想必今晚是你死我活!”流火也只能甩出这样一句话。
两个妖的独目同时爆睁,眼白的部分瞬间布满了恐怖的血丝,脸也峥嵘了一些,忽地两人伸出手来,从指尖长出锋利的爪子,向她扑了过来。
流火手腕一挥,腕间红绳上的狐状铜头,立即弹出一个栗子大的火球来。
但随之嘭地一声,狐尾巴又蹦出来了。
那两个妖避开火球,惊讶了一下,男妖说:“原来是个狐妖,今日我们姐妹便喝了狐血,增加法力。”
两人已到了近前,只要抓住她的脖子,便能吸干她的血。流火哪里肯松懈,使出了浑身法力,发出火球烧死他们。
就在两人冲上来的刹那,流火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变小,手已经变成了金色的小爪子,完了,刚才法力使用过猛又变回了原形——金狐狸。
但幸好身躯变得极小,她一个纵跃,就跳出了窗户。
在草丛里跑了几步,她感觉身后嗞地一声响,后腿忽地剧烈的疼痛,大概是被小妖的妖器打中了。
腿受伤了,她跑得不快,所以干脆就胡乱逃窜,不一会就看到墙头,她拼劲全力攀上了墙头。
从墙上跃过,不料,墙外面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八字胡,他大喊:“狐妖来了,我们杀了她。”
要是没有受伤,瞬间能与他们脱离,只是后腿一瘸一拐,靠的全是另一只腿的力量,身后杀声四起,眼看着就要被追杀。
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黑乎乎的一片林子,她想追进去,但一个趔趄就滚了下去,由于夜晚漆黑,根本看不清,只是浑身割得疼痛,应该是被树丛荆棘刺伤的。
很快,厮杀声就无影无踪了。流火浑身无力,又加多处疼痛,根本无法站立,也无法使用法力,就窝在草丛里歇息,每呼吸一下,都是狐的鼻息低低的呻吟。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仿佛做了很多梦,在梦中,她再次回到仙府,逗留多日,仙府桃园正盛,她还吃了一只仙桃。
流火流着口水,睁开眼的时候,便有些失落。
她发现这是一座幽深的树林,木花镇有山有水,树林也多,从树缝里远远望去,下坡有条溪流,如一条玉带,她就想去溪边清洗伤口,拖着沉重的后腿向下坡走去,一不小心又滚了下去。
正好落在一条林间小道上,这小道应是镇里人通往城里的路,沿着小路走了几步,看到一个亭子,林间阴暗,一个行人也没有。
奇怪的是那亭子边却有个山神庙,虽是几块山间白石堆砌的,但是石上所刻的三个大字却尚清晰。
她一瘸一跛走到山神庙前,呼了一声:“可有人在?”
没有响应,又呼了一声,山神庙碗大的口里钻出一个小物来,走出洞口,就逐渐变大,直变得和亭子一般大小,将小道边的树木折掉了好几棵。
流火蹲坐在地上,仰望着他。
这山神长的好生奇怪,浑身红褐羽毛,还长着巨大的翅膀,而他一对脚好比是放大了好几倍的鸡爪。
他刚才挤压树林,抖落了几根羽毛,掉在地上,便有木桨那般大。
流火变狐以后,身材自然巨小,这山神身材和她一比,简直一天一地,她问:“你是这木花镇的山神?为什么有这般大。”
山神一时讪笑,解释说:“好几年没出来见人,现在也不知道人长什么模样,我就疯长了一些。”他说着又变小了一大截。
恰好如一只山羊大小,但这次她看清了山神的脸,却是一张白白胖胖的男人脸,但长在这大鸟模样的身体上,便显得很古怪。
流火看了半晌才觉得习惯些。
“是不是觉得我很寒酸?”山神问她。
流火也就顺便一说:“是啊,为何这般寒酸?几年也不曾见过人么。”
“不瞒仙官……”
听山神这般称呼,流火打断了他:“你知道我的名讳?”
“当然知道,这天上仙官,只有一位狐仙,想必你就是流火仙官。”
流火吁了一口气:“既然认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山神说:“那仙官还问不问我寒酸的事情。”
流火实在不感兴趣,便说:“你的事情暂且放于一边了,我只问你,这附近可有南华老君庙。”
山神略有沉思,忽然道:“有,有,往前一百里,出了这镇,有一座南华老君庙。”土地又看了看流火受伤的腿,说:“只是仙官的腿,恐怕是走不了那么远。”
流火还待他想出什么法子来,怎奈山神又说出一句:“为何下凡到人间,要弄得这么惨!”
流火见他一脸同情,也有些委屈,说:“我哪知道历劫是这般苦,怪也怪南华老君那蠢驴,也太实在了,把我踢下来的时候,竟然将我法术全封了,我现在连人形也变不回。”
她说得凄凄惨惨,山神却用翅膀掩着嘴在笑,流火“嗷呜”一声,山神果然收敛了,作揖说:“这变成狐也挺好的。”
见他仍是奚落,流火便说:“我走了,你的寒酸事就烂在肚子里吧。”
流火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往前走,此时日上三竿,热气升腾,又加食不果腹,实在是不好受,一时看东西就模糊,她猛然间就看见前方一片溪流,急忙就想前去饮水,可用力一猛,天晕目眩,不一会,眼前就黑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草庐之中,头顶是杂草铺就的屋顶,屋顶不高,四面墙都是斑驳的泥土,这是一个民居?难道是被农夫捉回去等着宰杀下锅,想一想这次历劫也是太惨了。
“你醒了?”流火听到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她侧头一望,没有发现什么人,墙脚下,还有桌子、箩筐,人在哪呢,她继续垂下头,果真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东西。